《開·閉·開》：
　　我預(yù)言往昔的歲月
　　在下一個千禧年，航班的乘務(wù)員走過來跟我說：
　　在起飛之前，你還可以改乘第三個千禧年的班機(jī)。
　　跟我們來吧，不論死活，我們都會帶上你。我們
　　沒有惡意，也不設(shè)防，但我們像星辰般堅強(qiáng)、靈活；
　　我們閉著眼睛，但能看見。
　　我們是滑行在生死之間的女人。
　　你們有安全帶、齒輪帶和環(huán)扣，可以咔噠扣上，
　　你，先生，你關(guān)門時可以發(fā)出哐當(dāng)聲，
　　而我們有滑行和輕聲叫喚的聲音。
　　我們的皮帶不是為了安全，或者緊束衣服，
　　它們是蛇，它們是裝飾。我們是雜技演員，
　　沿著螺旋線滑行，拋甩著渴求與愿望的套環(huán)。
　　你們只有溫暖的憂慮和情感，
　　沉甸甸的，好似田地里的牛糞，
　　你們只有死亡的汗，像過期的香水。
　　我們是下一個千禧年航班的乘務(wù)員，
　　輕松愉快的新娘，沒有新郎超重的行李，
　　而你們卻被衣服上的條紋和花格壓彎了腰。
　　你們的交通燈色彩變幻，紅燈停、綠燈行——
　　對于我們，色彩的變幻就像流水。你們
　　有神圣與鄙俗、外套與內(nèi)衣的嚴(yán)格分界；而我們
　　一切都像是水中之水。你們有自己小小的喜悅和偏
　　你們的誓言，你們的賭咒，你們的撳鈕和摁扣，
　　你們有自己的梳子和愁緒，毛刷和絕望，
　　你們有自己的孤獨(dú)，
　　對子宮和對睪丸與勃起的陰莖的同情。
　　對于我們，一切都是平滑而透明的——柔韌的玻璃。
　　你們有自己的連詞和介詞，
　　你們有自己的精魂、自己的呼吸與復(fù)活，
　　自己的疏遠(yuǎn)與親密。我們是未來的世界，
　　跟我們來吧，我們將保存你，像陶片，像符號，
　　像一頭石獅，到2024年，
　　我們將慶祝你的百歲誕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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