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姐姐、警察、怪人、跟蹤者……
沒有人真正懂她,沒有人能救她,她卻救了所有人
天使殞歿之后,令人心碎的謎底
讓星空焚燒旋轉(zhuǎn)天才小說家謝曉昀 實力之作
書寫橫置在生與死之間的悲傷與力量
居住在S鎮(zhèn)的少女安娜離家出走后失蹤,殘破的尸體在荒涼的草原上被人發(fā)現(xiàn),前來認尸的兩位女士,一位是貴婦,另一位是少女,她們素未謀面,卻都堅稱死者是自己的親人……
負責偵辦此案的警察,為了遺忘悲慘的往事而請求調(diào)來S鎮(zhèn),卻因這起離奇的案件,被卷入更深的傷心漩渦之中……
愛慕安娜的女中學(xué)生,在安娜死亡當日默默跟蹤她,親眼目睹真相的她,卻在警察面前三緘其口……
安娜僅有的朋友,一名寄居在小鎮(zhèn)咖啡館的流浪漢,被警方視為嫌犯之一,與小鎮(zhèn)上的黑幫勢力有著理不亂剪還亂的奇怪關(guān)聯(lián)……
圍繞在神秘死亡中心的五個人,因安娜之死而糾纏在一起,一同緩慢揭開令人心碎的謎底,每個人的人生也因此而得到救贖。
每個人生命的過程中,總有一個如同安娜這樣美好得如同天使般的角色,在你無法磨滅的記憶中占有重要的一席之地;然而,生命總有殞歿的一天,當這天來到時,這個巨大的沖擊將會如何把你吞噬?
值得提醒的是,你也許會在這本書里讀到伍綺詩《無聲告白》中的眼熟情節(jié),但是,本書的臺灣首版比《無聲告白》的英文首版提早了四年,而且,讀完此書,你更有可能進入一個無比澄澈、純凈的世界
自序:橫置在生與死中間的是什么?
我曾經(jīng)參加過幾次喪禮。
在偌大空曠的殯儀館禮堂中,許多來自不同家族的悲傷,一起被擱置在禮堂的各個角落里,大家在同樣的時間地點,一起用相同的儀式來懷念與追悼死者。印象中,他們的輪廓皆模糊慘白,臉孔的邊緣緩慢地被裊裊的香火和濃厚的悲凄暈散開來。我記得在追悼過程中,總有一兩個異常悲傷的家屬,在安靜的禮堂里爆出恐怖如受傷動物嘶吼般悲憤的哭聲;那聲音尖銳地刺穿了所有沉默,甚至還用力把莊嚴平靜的悲傷攪成好幾組類似亂碼的意外符號,橫插進原本已經(jīng)收拾好的情緒中。
他們突兀的悲傷哀戚,企圖想要挽回什么?
在上一部長篇小說《惡之島——彼端的自我》進入二校結(jié)束階段,書還未真正上市,我自己便急迫地開始寫起這本《安娜之死》:一個人私自著魔般迫切進入另一本書寫的狀態(tài)中。沒有別的原因,只是太想知道那些家屬突然濃烈的悲傷情緒是什么?夾在生與死中間的東西、狀態(tài),甚至橫置在這中間自成一格的灰色地帶又是什么?
或許,這是一個永遠無法解答的生命秘密。
這是上帝留給世人的一個問號,也是我給自己的一個難題:一個可以橫跨過所有日常一切,讓我不得不把所有注意力放在上面、屬于還活著的人的、面對身邊死亡來臨的時刻會是什么模樣。
在這本《安娜之死》中,由不同的五個人環(huán)繞著這相同的死亡,注視著這個隕落與悲傷……然后呢?在這因逝去而變得顯而易見的悲傷后面,隨著每個生命流動而去的分鐘與小時,它們是否因此蒙上一層灰黑而無法真實地見到屬于生命額外的喜悅?
死亡把我們活著的勇氣挖空,而感覺自己的存在是如此渺小……究竟是生命的力量巨大還是已逝的力量強大?
這就是我疑惑且必須寫此書的原因。
在這些生命與死亡的中間,在這本《安娜之死》里,我企圖把這之中的微瀾,賦予更鮮明的色彩。這極端的地方在于:每個人生命的過程中,總有一個如同安娜這樣美好得如同天使般的角色:她(他)或許是你的父母親、摯愛的另一半、重要時刻伸手扶你一把的貴人、每天給你無比喜悅的孩子、聆聽你生命過程中的困難的友人、關(guān)鍵時刻出現(xiàn)的任何人……而這人在你無法磨滅的記憶中占有重要的一席之地;然而,生命總有殞歿的一天,當這天來到時,你失去了最重要的親友,你的天使就此步入死亡的盡頭,這個沖擊將會如何巨大地把你吞噬?
安娜的設(shè)定便是如此。
她是這五個不同之人生命中的天使,無可取代的生命奇跡;然而,她的消失與死亡,卻又宿命性地蒙上一層不確定的懸疑與疑點,生命與人性的橫沖直撞與不可預(yù)期性,就在這本書中曲折地延展開來。
謝曉昀
日座天平,月座雙子上升射手。
畢業(yè)于華梵大學(xué)美術(shù)系,現(xiàn)為私立復(fù)興商工學(xué)校美工科教師。
寫小說無非是堅信我們的行為,都具有惱人的不可預(yù)測性。
作品曾獲新世紀全球華人文學(xué)獎、基隆市海洋長篇小說獎、臺灣文學(xué)營小說首獎、臺北縣文學(xué)獎首獎、臺灣文學(xué)獎長篇小說金典獎入圍。
主要著作有:《潛在征信社》《惡之島》《安娜之死》《第五號房》《狩獵家族》《神離去的那天》《贖罪俱樂部》等。
目 錄
母親葛羅莉 1990年·冬天
警官蘇利文 1980年·夏初
跟蹤者凡內(nèi)莎 1980年·夏天
姐姐羅亞安 1990年·冬末
綠怪人哈特曼 1971—1980年·夏初
綠怪人哈特曼 1985年·夏天
警官蘇利文 1991年·夏天
跟蹤者凡內(nèi)莎 1980年·秋天
警官蘇利文 1991年·秋天
我記得我在到了十歲的那個年紀成長為一個非常惹人討厭的小孩;蛟S是出于對亞恩的好性格所產(chǎn)生的某種逆反心,渴望吸引別人對我的注視;也或許因為家庭優(yōu)渥,備受寵愛后所產(chǎn)生的驕縱之氣,F(xiàn)在的我不得不承認,當年的我真的非常糟糕,除了冷嘲熱諷家境貧窮且功課落后的同學(xué)之外,我還學(xué)會了各種捉弄人的把戲與惡作劇。
家人們?nèi)萑涛,以我只是想要引人注意來作為我情緒失控的借口,但是相對的,在學(xué)校里,我逐漸變成一個不受歡迎的學(xué)生。受到同學(xué)的排擠而終于崩潰的那天,我在未放學(xué)的中午翹了課;氐郊抑,爸媽都不在家,僅有一個年輕保姆,正在廚房中做飯。
我記得我一進門就看見非常乖順地坐在客廳沙發(fā)中的兩歲大的亞恩,她一看見我就笑開了臉,傾身要我擁抱。這是第一次,我一直與她毫無獨處機會。當時的我滿腹憤怒與悲傷,心里的混亂情緒污濁得難以形容,但是亞恩的微笑沖擊著我。我走過去摟住她,才想起自己滿身污穢不堪的負面情緒絕對會引起她的號哭,便倉促地放開了她。她卻緊摟著我,力氣大得嚇人,把我緊緊抱著,不但沒哭,反而一徑地笑個不停。
我明白她留了一個特權(quán)給憎恨她的姐姐。她愿意收起自己的神諭,無條件地愛我。
從那一刻開始,我決心好好對她,因為她是我的妹妹。我終于明白這句話的深刻意 義。
葛羅莉,真的很不好意思,一寫到羅亞恩,我的記憶便如潮水般涌出,沒完沒了地寫了那么多……希望您能給我一點時間,讓我有個對象傾吐,把對亞恩的記憶做一個回顧。
現(xiàn)在,我想我需要做幾個深呼吸,來進入記憶中最恐怖的一段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