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周維先所*的《早春一吻》從各個方面來講,部可以看作周維先在選本問世前的愛的哲學(xué)思考與美的價值求索的代表作品……不論在社會的、道德的、政治的、性格的這種由外而內(nèi)的方向上,還是從兩性之愛、父子母女之愛到人際之間的溫馨如夢這種由單純而至廣博的方向上,都可以看出周維先在致力于系統(tǒng)性地構(gòu)建一個愛的藝術(shù)世界。
湯顯祖逝世四百年了。莎士比亞也逝世四百年了。一個是中國戲劇大師。一個是英國藝術(shù)巨匠。
夜讀“臨川四夢”,讓我神思悠悠恍然如夢。莎翁又令我亢奮而至于無眠。
莎士比亞寫情的執(zhí)著。湯顯祖寫愛的頑強。
羅密歐與朱麗葉可以為愛雙雙赴死,前赴后繼死在了一起。杜麗娘卻“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死,死亦可生”。她竟然為了沒有得到的愛又重新活了過來,回到一見鐘情的地方,尋找那一個必定屬于她的人。
是不是棋高一著?
生離死別,緣起緣滅。那緣,是可以超越生死的。
我沒有研究過“比較文學(xué)”,但是,在虛心拜讀之余,還是忍不住把兩位大師比較了一下。
六十年了。
在前不見古人后不見來者的蒼茫中,我追尋生命的原始。
在精神的王國里,生命不源于神秘莫測的大海、雷電中野性的山林、艷陽下蠻荒的原野。
生命始于愛。
周維先,江蘇宜興人。1958年畢業(yè)于東北師范大學(xué)中國語言文學(xué)系。曾在內(nèi)蒙古伊克昭盟干部業(yè)余大學(xué)、伊克昭盟師范、伊克昭盟師專任教。1963年調(diào)入內(nèi)蒙古伊克昭盟文聯(lián)。1980年后,曾任連云港市文學(xué)藝術(shù)群聯(lián)合會副主席、主席、黨組書記,兼任江蘇省電影文學(xué)學(xué)會副會長、江蘇省電視藝術(shù)家協(xié)會副主席,中國劇協(xié)、中國影協(xié)、中國視協(xié)會員。先后獲得江蘇省勞動模范、首屆江蘇省十佳電視藝術(shù)家、第二屆中國百佳老電視藝術(shù)工作者稱號,獲連云港市文聯(lián)30周年終身成就獎、江蘇省文聯(lián)60周年藝術(shù)貢獻獎。
創(chuàng)作了多部制作、影視作品,代表作有歌劇《月亮花》,電影《早春一吻》《夏之雨·冬之夢》,電視劇《小蘿卜頭》《梅園往事》《半個冒險家》《花開有聲》等,并曾多次獲獎。
當(dāng)我們年輕的時光
長相知
生命的秋天
夏之雨·冬之夢
早春一吻
跋:作為文學(xué)表象的愛與生
《周維先自選集:早春一吻》:
常樂亭“啪”的一聲擱下筷子,推開碗,到陽臺上去了。
躍進收拾碗盞:“姐哎,你真是個人物,哪壺不開專門提哪壺!”
苑家。
湘知吃完飯,到水龍頭前洗碗。
苑長芬:“現(xiàn)在是百花齊放的時代,晚飯也該變變花樣!
湘憶:“這飯,我早做膩味了!
苑長芬:“你哥這一兩天該回來過暑假了。你不是最愛跟他玩兒嗎?”
湘憶:“哼,這可不是過家家的那時候了!你瞧他這兩年混上個工農(nóng)兵大學(xué)生,那副神氣!”
湘知洗好臉,在鏡前抹了香脂,梳理了頭發(fā),準(zhǔn)備出門。
湘憶:“姐,又去接你那位呀,都七八趟了!”
苑長芬:“大學(xué)放暑假的差不多都回來了,說不定今晚上就到!鞭D(zhuǎn)身向陽臺走去。
湘知走了。湘憶抹好桌子,把凳子歸了位,拿起小凳到陽臺上坐在媽身邊,用芭蕉扇拍打著蚊子:“媽,這樓里多少人家的孩子都頂替父母上班了,你就不能回家享享清福!”
苑長芬笑了。
“媽,人家跟您說真格的哪!”
“孩子,媽在醫(yī)院退休的時候,還不興頂替,現(xiàn)在區(qū)里把我從街道上借去,那是幫忙,沒有正式編制,你懂嗎?”
“你們區(qū)婦聯(lián)盡是些老太太,能吃透這會兒年輕人的心理嗎?”
“看你說的,誰還沒打年輕時候過過?”
“可年輕人就該多干點,多挑點,閑著過日子多難受!”湘憶說著眼圈都紅了。
“嗬,我的湘憶已經(jīng)不是小丫頭了!這樣吧,有個盡義務(wù)的事,你愿意干嗎?”
“什么事兒?”湘憶眼睜睜地看著媽。
苑長芬搖搖頭,沉吟地:“……事情不算大,責(zé)任可不輕啊!”
“媽,您瞧不起我!”湘憶搖著媽,“快告訴我,上哪兒?干什么?”
“婚姻介紹所病了一個,你去頂幾天,成嗎?”
“真的?!”湘憶簡直要跳起來了,“那你得教教我,當(dāng)干部怎么走路,怎么說話,?”
“瞧,又犯傻了!”苑長芬呵呵地笑起來。
火車站鐘樓。
時針指著七點四十分。
衛(wèi)牛在候車室和出站口之間賣冰棍。湘知向他走來。
衛(wèi)牛:“還是買五支桔子的嗎?”將五支桔子冰棍放在箱蓋上。
湘知放下二角五分錢,隨手拿起冰棍。
衛(wèi)牛:“天好悶,怕是要下雨!
湘知看了看天,在出站口徘徊。轉(zhuǎn)眼間,五支冰棍全都給她吃完了。她好像累了,倚在路燈桿上望著空空的月臺出神。
她的心聲:“為什么幸福來到之前要有這么漫長的等待?在沙漠里,我們放了七年羊,以后,你上了大學(xué)。啊,又是四個三百六十五天……無窮無盡的等待,使我的感情埋藏得越來越深,我完全變成另一個人了!
一列燈火輝煌的客車駛進月臺。湘知從路燈旁奔過來,在出站口前,踮腳引頸地矚望著涌出車站的人流。
一個英俊的小伙子,戴著校徽,背著綠帆布書包,拎一個不大的旅行包,興奮地喊了一聲:“大姐!”
湘知一房,茫然地向前迎了兩步,看清了叫她的人:“湘許!”喜悅中含著失望。她又不住地盯著出站口。
旅客漸稀,零零落落,最后幾個連背帶扛蹣跚而行的旅客,也走出了站臺。
湘知蹺起的腳跟緩緩落地。
湘許:“……走吧!
湘知垂下眼瞼,同湘許轉(zhuǎn)身離去。
苑家。
房門開了,前面是風(fēng)塵仆仆的湘許,后面是心事重重的湘知。
苑長芬、湘憶、莫莉正圍著桌子吃西瓜,噼里啪啦往各人眼前的盤子里吐籽。
湘許站在門口叫了一聲:“媽!”
苑長芬把西瓜往桌子上一擱:“多巧,湘許回來了!”
莫莉拿著西瓜的手微微一顫。
湘憶把莫莉從椅子上拉起來:“哥,你瞧誰來了?”
湘許:“莫莉?你怎么來了?”
湘憶:“人沒回來,可生物電波早就傳回來了呀!”
苑長芬:“莫莉最近天天來望你!
湘知無精打采地走到屋角單人床前,拉上布簾,打開臺燈,從床頭柜里拿出一本未完成的文稿,面紙呆坐……
湘憶端來一盆水:“哥,洗洗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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