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書內(nèi)容是將著名的歷史事件、歷史人物融入美術史、建筑史和城市史的大背景中進行詳細闡述,全書分為古埃及、古代兩河流域、古代希臘、古代羅馬、中世紀歐洲和文藝復興五個時期,將美術和建筑名作的歷史人文背景通過深入淺出的方式進行解析。
《城市社會藝術史拾遺》適合以下人群:建筑學、城市規(guī)劃學、藝術設計、美術學、文學、哲學和歷史專業(yè)的學生;從事建筑設計和城市規(guī)劃設計及藝術設計的專業(yè)人士;從事建筑設計和城市規(guī)劃設計及藝術設計教學的教師。
曹昊,臺肥工業(yè)大學建筑與藝術學院教師,藝術家,設計師,西方建筑史、風俗史研究者,中國建筑學會會員,安徽省美術家協(xié)會會員。出版《永恒之城羅馬歷史建筑圖說》等建筑史研究專多部,主持教育部人文社科項目等多項科研項目。并在中國科技大學現(xiàn)代藝術中心等機構(gòu)舉辦個人繪畫作品展。
學習西方文化的必要
中華民族是一個歷史悠久、得天獨厚的民族,正因為如此,古代的中國人擁有一種奇怪的民族自豪感,他們認為自己居住在世界的中央,因此給自己居住的國度命名為“中央之國”,簡稱“中國”。這種概念從幾何學的角度看,原也沒大錯,因為在一個球形的行星上,的確哪里都可以被視為中心點。這種感覺不是靠單純的教育得來,而是幾千年來和外界甚少接觸的原因。環(huán)視我們偉大的祖國,東有太平洋浩渺無際,西有喜馬拉雅萬仞摩天,南面居住著斷發(fā)文身的“蠻夷”,唯一困擾我們的,就是北面那些馳騁千里、來去無蹤的游牧民族,他們常常威脅我們的邊境,偶爾也會帶來一些外界的消息,可是就是這一點威脅,也被萬里長城部分地拒之門外了。
中國的地理環(huán)境造就了這個如此封閉的世外桃源,以至于在文明的早期,西方人完全不知道有中國這么一個國家。在希羅多德的歷史中,他只記敘到古代印度,他認為印度以東就是一片汪洋大海。因為同樣的原因,古代的中國人不大能夠理解外界的事情,也不愿意去了解。
然而國際化的時代不可避免地到來,隨著國家之間文化、經(jīng)濟和科技的交流合作日趨頻繁,古代的西方世界已經(jīng)向中國人敞開了她神秘的面紗。”但是行色匆匆的游客和留學生們很少能夠參透那些光怪陸離的異國情調(diào)背后的秘密。西方文明,仍然是我們亟待補充的重要一課。
作為知識分子,更應當擁有廣闊的視野和豐富的知識庫存,以應對變幻莫測的時代發(fā)展和科技進步。面對那些和我們完全不同,但是又先進于我們的西方世界,在溝通和學習之時,消除我們青年一代的文化陌生感,求同存異,是十分必要的事情,也是我決定寫這本書的初衷。從另一個方面來說,由于我們現(xiàn)在的設計學科體系整個都來自西方,如果不從根本上去透析這些學科體系和研究方法的來源和本質(zhì),現(xiàn)在的知識分子就不可能把這一套有些陌生的西方學科體系運用得圓融自如。
地中海世界的文化交流
學習西方文化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們想要搞清楚這些眾多的文化類型之間千頭萬緒的關系,就必須把歷史細細梳理,以多元化的角度加以研讀,以一體化的高度去把握。和我們的相對封閉相反,古代地中海世界的各個民族生活在一個完全開放的世界里,每時每刻他們都面臨著其他民族的沖擊:公元前四世紀的某一天,印度人忽然發(fā)現(xiàn)一大群從未看過的金發(fā)碧眼的人種騎著高頭大馬,兇猛而迅捷地攻破了他們的城池,而他們還沒有弄清楚敵人是誰呢!正是這群由亞歷山大大帝帶來的馬其頓軍隊,雖然來去匆匆,卻把希臘藝術留在了印度,開出了混血的犍陀羅藝術之花。
古代埃及也常常和周邊的民族打交道,他們搶奪努比亞的黃金和獸皮,購買腓尼基的玻璃珠、黎巴嫩的香柏,因為埃及沒有參天大樹;他們又從居住在西奈半島的阿拉伯人那兒購置青銅,用以制造武器和神像……物質(zhì)的交流就此產(chǎn)生,埃及的古老神靈開始擁有異國的信徒:渾身綠色的冥府之神奧西里斯莫名其妙地演變?yōu)橄ED的酒神狄俄尼索斯,埃及的象形文字被愛學習的腓尼基人改造成字母,這種新發(fā)明又傳入歐洲,促進了希臘字母的產(chǎn)生。熱愛藝術的希臘人還從埃及藝術家那兒學到了雕塑和繪畫的技巧,當然,在埃及文明走向衰落之時,又是希臘人把他們新鮮的發(fā)明創(chuàng)造回饋給他們曾經(jīng)的老師。在希臘化時期,我們看到埃及的銀幣上雕刻著希臘式的俊美少年,棺材蓋上那存在了幾千年的正面律(古埃及雕塑繪畫中人物畫法的普通規(guī)律)被生動的希臘式人像代替。
類似的交流在古代的地中海世界廣泛而活躍地存在著,各個民族互相學習、互通有無;有時又打得不可開交。在這片熱土上,文化也激烈地碰撞、交融,此消彼長,千頭萬緒。這讓后世的研究者眼花繚亂,目不暇接,也讓研究之路充滿樂趣和挑戰(zhàn)。本書的體系就建構(gòu)于古代西方地中海世界復雜的文明流變歷程之上,通過藝術、風俗和建筑的長線,把許多看起來并不相干的民族和文化聯(lián)系起來,讓人們意識到它們本是一棵藤上開出的不同花朵。如同想欣賞金魚游弋的優(yōu)美和鮮活姿態(tài),就要把它們放在水里一樣,若要真正了解一種建筑或藝術風格,就要把它還原到它所處的那個時代和地區(qū),否則我們的感受絕不會真切,我們的研究也絕不會深刻。因此,相對于那些偉大的文明樣式和珍貴的藝術作品,筆者更傾向于從側(cè)面記錄它所存在的時代。
知識的融會貫通
對于本書的體系安排,筆者認為有解釋的必要。把古代建筑、城市規(guī)劃藝術、宗教與風俗習慣融匯到一本書里是一個特別的追求,對于中國式的強調(diào)“專業(yè)”的高等教育模式來說,這種大雜燴式的安排似乎會讓人產(chǎn)生“不專業(yè)”的感覺,但是這種看似“不專業(yè)”的做法對于西方的設計師來說,恰恰是一種必需的修煉。
古羅馬的建筑師和建筑理論家維特魯威就曾嚴肅地談到關于“學科交叉”的問題:他認為一個合格的建筑師除了掌握建筑學之外,還必須懂得多種知識,如機械工程、力學、植物學、礦物學、聲學、星象學和水利等,因為這些知識都是建筑學的必要輔助。同時他又談到一種擔憂,即如果同時精通如此多的學科之后再來做建筑,那豈不是要浪費人們半生的時間?對于這種假設,他認為大可不必憂慮,因為所有知識都是相通的,只要你真的吃透一門學科,你就會用這種學習的辦法去吃透別的學科。
許多西方的古代學者,都是精通多門學問的人士,維特魯威自不必說,那些離我們時代更近的文藝復興大師們,也都擁有奇怪的求學履歷:設計圣馬可圖書館的桑索維諾本來是個雕塑家,到了威尼斯之后改行做了建筑師。米開朗基羅是個雕塑家,但是他在教皇的迫脅之下又畫起了畫,到他七十多歲的時候,他干起了建筑師的行當,而且做的是世界上最大的教堂。在古代,跨界和改行對于博學多能的人們來說,簡直就是家常便飯,往往在改行之后,更大的聲譽和成就在等著他們,這是因為每個行業(yè)都會在發(fā)展中逐漸被習慣性思維束縛住思想和創(chuàng)造力,它們實際上非常期待學科交叉帶來的新鮮血液的補給和新的動力的沖擊。敢于跨界和挑戰(zhàn)新事物的人們就會創(chuàng)造新的奇跡,而這些跨界者,又是博學強識的多面手。
在擁有多方面學識的西方設計師看來,城市設計、建筑和藝術是彼此不能分割的整體,同時它們又都是受制于文化、哲學、宗教和民族的氣質(zhì)的。沖破“專業(yè)”和“專家”給你帶來的限制吧,吸取多方面的知識和營養(yǎng),做一個博學和多能的人!這是本書希望傳達給讀者們的重要啟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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