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羅斯?jié)h學史》分期連續(xù)撰述俄國漢學形成、發(fā)展和成為世界漢學的一支勁旅全過程。從歷史溯源起,中經(jīng)比丘林、瓦西里耶夫、阿列克謝耶夫三個歷史時期,迄于以齊赫文、米亞斯尼科夫、基達連克為代表的當代漢學新時期,是國內第一部貫通古今的俄羅斯?jié)h學史。
《俄羅斯?jié)h學史》系統(tǒng)闡述了三個多世紀以來俄羅斯?jié)h學興起和發(fā)展的漫長路程,其中還敘述了俄羅斯興起的漢學中心形成的歷史,歷數(shù)中心主要的學者,并論析了他們的創(chuàng)作。
全書共六章,分別為俄國漢學溯源(9—18世紀)、比丘林時期(19世紀上半葉)、瓦西里耶夫時期(19世紀下半葉)等。
《俄羅斯?jié)h學史》序
我最近一次(2007年9月)訪問北京時,我的老朋友、俄羅斯學家李明濱教授讓我看了他的新著《俄羅斯?jié)h學史》章節(jié)篇目,并請我為之作一短序。
從上世紀七八十年代之交,李明濱教授即開始梳理俄羅斯和蘇聯(lián)文學在中國的譯作,成果豐碩。同時也搜集到豐富的俄羅斯?jié)h學史料,均已納入這本新著之中。
新著設六章,系統(tǒng)闡述了三個多世紀以來俄羅斯?jié)h學興起和發(fā)展的漫長路程:
——從駐北京的俄羅斯宗教使團(該使團系據(jù)彼得大帝和康熙皇帝的旨意設立的)成員所作的中譯俄最初的譯作開始,到俄羅斯宗教使團駐北京多年的領班雅金夫·比丘椿及其同仁最早所作綜合性研究的著作。比丘林系普希金同時代人,也是其好朋友。、
——俄羅斯?jié)h學進一步發(fā)展則有賴于諸如瓦·巴·瓦西里耶夫院士及其門生瓦·米·阿列克謝耶夫院士這些百科全書式的俄國漢學家之研究工作,他們已經(jīng)成為公認的19世紀末和20世紀上半葉俄國漢學學派的奠基人。
——隨著俄國漢學研究的拓寬和深化,阿列克謝耶夫院士的門生們又分別成了漢學各個專業(yè)、分支學科的奠基人,如古代、中世紀、近代和現(xiàn)代史學,文學、哲學、民族學、敦煌學、西夏學、經(jīng)濟學、造型藝術等學科。
——李明濱教授在其著作中還敘述了俄羅斯興起的漢學中心形成的歷史,歷數(shù)中心主要的學者,并論析了他們的創(chuàng)作。在當代,俄羅斯?jié)h學的中心有俄羅斯科學院系統(tǒng)的各研究所和莫斯科、圣彼得墾、烏拉爾、西伯利亞及遠東大學的研究中心。
無論是俄國還是中國,都彼此互相強烈地關注對方。其表現(xiàn)就是俄羅斯聯(lián)邦和中華人民共和國兩國政府共同決定,于2006年在中國舉辦“俄羅斯年”,2007年在俄國舉辦“中國年”。李明濱教授的著作涉及我們兩國文化交流雙方之中的一方,這對于增進我們兩個鄰邦人民的相互了解,是重大的貢獻,也證明了漢學在中國本土之外有了發(fā)展。
早在2001年9月于北京外國語大學成功地舉辦“世界著名大學漢學系(所)主任(漢學家)國際學術研討會”,《人民日報》在2001年9月7日以頭條新聞作了報道,文章冠以響亮的題目“中國興、漢學興”。
不久之前在北京舉行的國際歷史學會大會,用一整天作了“中國歷史學的現(xiàn)狀與前景”的專題討論。與會者得以了解中國同仁們的著作,并高度評價了中華人民共和國歷史學的發(fā)展。
李明濱教授此書很引入注目,是對于中國歷史學科的貢獻,并促進俄中兩國之間迸一步的文化交流,和我們兩個鄰邦人民之間友誼的進一步發(fā)展。
謝爾蓋·齊赫文斯基院士
2007年10月1日莫斯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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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濱,1933年12月生,臺灣臺北人。1957年畢業(yè)于北京大學俄羅斯語言文學系。北京大學俄羅斯語言文學系教授、博士生導師、俄羅斯學研究所所長、中俄比較文學研究會會長、普希金研究會會長、俄羅斯科學院遠東研究所榮譽博士。發(fā)表著、譯作20多種,論文100多篇。主要著作有:《中國文學在俄辦》、《中國文化在俄羅斯》、《中國與俄蘇文化交流志》、《俄羅斯文化史》、《俄羅斯文學史》、《俄羅斯文學的靈魂托爾斯泰》等和翻譯作品《陀思妥耶夫斯基夫人回憶錄》等十余種。榮獲俄羅斯聯(lián)邦政府頒授的『普希金獎章』,和俄方頒發(fā)的『俄中友誼獎章』及『高爾基獎』榮譽證書。
緒言
第一章 俄國漢學溯源(9—18世紀)
第一節(jié) 古代傳說和文字記載
第二節(jié) 引進和推動“中國熱”
第三節(jié) 駐北京東正教宗教使團
第四節(jié) 早期的漢學家
第五節(jié) 俄國第一本介紹中國的書籍
第二章 比丘林時期(19世紀上半葉)
第一節(jié) 俄國漢學奠基人比丘林
第二節(jié) 留華時間最長的僧侶學者
第三節(jié) 宗教使團出身的官員漢學家
第四節(jié) 漢學的搖籃喀山大學
第五節(jié) 文學作品的翻譯和引進
第三章 瓦西里耶夫時期(19世紀下半葉)
第一節(jié) 世界第一部中國文學史
第二節(jié) 教學和研究相結合的漢學中心形成
第三節(jié) 佛教研究中的俄國學派
第四節(jié) 最早的中國神話論著
第五節(jié) 儒道思想的重大影響
第四章 阿列克謝耶夫時期(20世紀上半葉)
第一節(jié) 20世紀上半葉——步履維艱
第二節(jié) 早期蘇聯(lián)漢學——“厚今薄古”
第三節(jié) 蘇聯(lián)首屈一指的漢學家“阿翰林”
第四節(jié) 中國現(xiàn)代文學傳俄的第一只春燕
第五節(jié) 語文學科研究新拓展
第五章 群星璀璨時期——以齊赫文、米亞斯尼科夫、基達連克為代表(20世紀下半葉之一)
第一節(jié) 政治與哲學問題兼顧
第二節(jié) 史學領域碩果累累
第三節(jié) 語文學新進展和漢語學者三杰
第四節(jié) 文學引進洪流浩蕩
第五節(jié) 圣彼得堡的古籍整理和研究
第六章 群星璀璨時期——以齊赫文、米亞斯尼科夫、基達連克為代表(20世紀下半葉之二)
第一節(jié) 莫斯科的孔夫子和俄國新儒學
第二節(jié) 古詩與唐詩的流傳和研究
第三節(jié) 《文心雕龍》在俄國的詮釋
第四節(jié) 中國民間年畫的收藏和研究
第五節(jié) 一代魯研學人
結束語
附錄:1.參考書目
2.俄羅斯?jié)h學家簡介
第二節(jié) 引進和推動“中國熱”
17世紀對于俄國漢學來說是重要的準備階段。從社會發(fā)展的進程看,這時俄國中央集權國家已經(jīng)形成,它向西和向南推進,企圖打通出?凇榱讼驏|尋求擴張的陸上通道,便開始注意中國。俄國重在了解中國的地理交通與政治經(jīng)濟情況,以便與中國建立直接的聯(lián)系,探索進行經(jīng)濟和政治擴張的可能。所以在兩國的聯(lián)系中,此時的俄困處處表現(xiàn)得很主動。這也是其國內資本主義因素已經(jīng)產(chǎn)生和發(fā)展的條件促成的。
據(jù)史籍記載,約在明末清初之際,俄國官方開始設法獲得有關中國的第一手資料。17世紀初葉,1618年(明朝萬歷四十六年)托木斯克的哥薩克伊凡??裴特林奉托波爾斯克督軍之命出使北京,回國后于1619年寫了《中國一覽》。1654-1657年(清朝順治十一年至十四年)費奧多爾??裴可甫出使清廷之后寫了《中國實錄》。二十年以后,另一個俄國使團由尼古拉??斯帕法里率團于1675-1678年進駐北京。這位外交官寫出了俄國最早描述中國問題的著作《中國漫記》。其所著的《1675-1678年尼??斯帕法里訪華使團文案實錄》(經(jīng)尤??瓦??阿爾謝尼耶夫整理)后于1906年出版。隨著1689年(康熙二十八年)《中俄尼布楚條約》的簽訂,俄國派出第一個商隊來華進行貿易。此后,兩國之間的外交、貿易和文化的來往也日益發(fā)展,雙方都有了學習對方語言文字的需要,便開始了培養(yǎng)人才的工作。
此外,俄國官方為了加速人才培養(yǎng)工作和加強對中國的了解,還從西方引進了漢學人才。彼得大帝1724年下諭旨成立帝國科學院(圣彼得堡科學院)并聘請德國東方學家拜耶爾任科學院院士,旨在協(xié)助俄國引進西歐漢學的成果。拜耶爾本人就是歐洲第一部漢語語法的作者。彼得大帝的繼任人又派出了一些在俄國宮廷任職的外國人出使中國。如1730年派瑞典人洛倫茨??郎喀出使中國,為俄國科學院獲得了最早的一批中國圖書,那就是俄國漢滿文圖書館的基礎。其他被派出使中國的還有荷蘭人伊茲勃蘭德??伊德司、丹麥人亞當??勃蘭
特、蘇格蘭人約翰??貝爾等。他們也都分別留有文字記錄,但那些文章、著述似應分屬于他們各自國家的漢學。
俄國漢學醞釀時期的另一種形式是引入“中國熱”!爸袊鸁帷币卜Q“中華風”,是一種對中國社會風氣的“迷戀”,興起于17世紀未18世紀初的西歐。那時中國與西歐已建立了海上交通,西歐各國,特別是法、德等國的知識界推崇中國文化,宮廷和上層社會熱衷于收藏中國文物,甚至仿建中圍式樣和風格的庭園。這些都引起了俄國人的注意。于是俄同人在“全盤西化”(彼得大帝改革)、全盤學習西歐的同時,把西歐盛行的“中國熱”也引了過去。
俄國早期興起的“中國熱”,除了法國和西歐各國“中國熱”的促進之外,還有就是俄國東正教宗教使團從1715年定期派駐北京,經(jīng)常傳達回去的信息。
18世紀從法國興起并遍及歐洲的“中國熱”,對俄國有很大的影響。伏爾泰贊嘆中國完美道德的文章、宣揚孔子教義的著作以及他取材于中國元代雜劇《趙氏孤兒》而編成的劇作《中國孤兒》,曾經(jīng)影響了俄國文壇的風氣。1788年涅恰耶夫把伏爾泰所著該劇譯成俄文。此前,1759年劇作家蘇馬羅科夫就從德文譯出了《中國悲劇“孤兒”的獨白》。作家拉吉舍夫在西伯利亞寫了《有關中國市場的信札》,詩人康杰米爾提到“奇異的中國智慧”,詩人杰爾查文的詩中一再提到中國文化。此外,劇作家馮維辛從德文翻譯了儒典《大學》。作家諾維科夫主編的兩家雜志相繼刊登了宣揚中國理想皇帝的文章,一篇是1770年2月《雄蜂》登載的《中國哲學家程子給皇帝的勸告》(宋朝程頤《為太中上皇帝應詔書》的摘譯),一篇是1770年7月雜志《愛說閑話的人》上登載的《雍正帝傳子遺詔》。
在俄國沙皇中,對“中國熱”起了推動作用的,是先后在位的彼得大帝(1682-1725年在位)、其女伊麗莎白女皇(1741-1761年執(zhí)政)和葉卡捷琳娜二世女皇(1762-1796年執(zhí)政)。
彼得大帝特別關注中國文化,而在他之后的兩位女皇——伊麗莎白和葉卡捷林娜二世,更顯示出對異國文化的濃厚興趣,分別引進了國外的文物和文化思潮,并且著意于推進中國熱潮。前者因營造中國環(huán)境、中國氛圍而獲得“伊麗莎白的中國格調”的稱贊;后者以宣揚中國皇帝、提倡中國古代文明而著稱。
傳人俄羅斯的中國文化,不僅范闈廣,而且種類多,有典籍,也有實物。典籍包括各類文學作品,以及哲學、宗教、歷史、法律、經(jīng)濟、民族 、藝術等領域的種種著述;實物則包括藝術制品和珍奇古玩,從建筑、裝飾.到民間年畫、剪紙、日常擺設,甚至出土珍品、養(yǎng)生掛圖等等,無所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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