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馮健
我很少為人作序。一是序言跋語自古難寫,知難而退;二是我早已步入耄耋暮年,思維遲滯,提筆忘字。
濟哲曾對我說過,他老爸早年曾在西北聯(lián)大讀書;我二哥、二嫂都曾是西北聯(lián)大的學生。從這個機緣看,和濟哲倒真像是忘年之交了。
濟哲的公眾號為白頭翁。有一次,在我們機關(guān)的院子里,看到他滿頭黑發(fā),我贊他年輕、有生氣,他撥拉一下頭發(fā),笑了。他這一笑,我也就了然八九分了。古人云翁,并非老矣。杜工部筆下的賣炭翁,年齡并不大;柳宗元寫實江雪中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言獨言雪,此翁估計已是老者。至于陸游寫《示兒》時,說家祭無忘告乃翁,已然八十五歲老翁了。
濟哲寫過多篇散文。一篇好散文要求樸實、明麗,讀后如飲清泉水,如見飄浮云,如清晨清風拂面,聞黃鸝啼鳴。
好散文要形散神不散,讀來如臨其境,如聞其聲。忌干枯、說教,忌詰屈聱牙、味同嚼蠟。
好散文要引人入勝,讀來有滋有味;能讀出興致,讀出淳厚。
濟哲的散文多是上品,有的可能是急就章,有的則可能是久思苦吟所得。
賈平凹曾評價濟哲散文說,濟哲的文章,有的讀過就能記住,有些還放不下。
好散文要有真情實感,讀來親切,首先應(yīng)該自己感動,也應(yīng)力求感動別人。
濟哲比較擅長寫人物。書中寫郭超人的《新華社社長的一天》、寫喬羽的《喬老爺?shù)暮狼閱汤蠣數(shù)母琛,又如《高票》《蟲爺》《黑話》,都寫得生動、逼真,繪聲繪影,十分耐看;有些歷史性的敘事散文,也寫得活靈活現(xiàn),引人入勝!缎氯A社大院中的秘密》《煙袋斜街上的斜門歪店》等,既有歷史的考證,又有現(xiàn)實的描述,夾敘夾議,風情并茂,都顯出了他筆下的功力。
好散文,需要下功夫?qū),也需要下功夫讀。執(zhí)筆為文,細讀、鑒讀、精讀,放下后拿起來再讀。被稱為北宋文壇盟主的歐陽修,作文既畢,貼之墻壁,坐臥觀之,改正盡善,方出之示人(見宋何薳《春渚紀聞》)。這似可作為吾儕搖筆桿兒者參照。
序就是導(dǎo)讀。此文如能引讀者翻書閱讀,鄙人作為新聞人中的一個老兵,也就心滿意足了。
二○一八年仲秋于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