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合照》——周志文自稱是小人物,人微言輕,他心中、筆下的人也都是小人物。
《記憶三書:家族合照》收的內(nèi)容多是由作者的“家人”引發(fā)出來的故事,多以眷村生活為主,又隨著作者的腳步和視野,慢慢向外面拓展開去,透過小人物的命運來展現(xiàn)大時代的氛圍。親人間有疏離亦有親密,卑微的生命如螻蟻般偷生,在臺灣戒嚴時期壓抑的氣氛中,作者身邊形形色色的人度過著各自千瘡百孔的人生,花開花落,自成季節(jié)。
一篇文章、一本書,自己看久了就生厭。一天,莫名其妙地將它交給副刊編輯或者寄給出版社,要他們看看到底如何,想不到評價不錯,不久文章“見了報”,書則由出版社的負責(zé)人來信表歡迎,說已排定某時出版。那時有點后悔,不過鬧到這個田地,心想只好算了,就讓它順其自然吧,心里還是有點不安。所以當自己對一篇文章生厭時,最好的方法是立刻扯了、撕了,勿留穢名天地之間。一本書規(guī)模的文稿不太好撕,但焚之毀之,還是有辦法的。
但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困難,不是說“敝帚自珍”嗎?每個人對自己的東西(包括自己的孩子)都有護短的心理,說是生厭,文章一旦在副刊登出,或者以一本小書的樣貌在書店的櫥窗出現(xiàn),看起來也不至于那么可“厭”了。這是為什么李卓吾把自己的書取名叫《焚書》《藏書》,并沒有把書真正給“焚”了“藏”了一樣。張岱說:“則其名根一點,堅固如佛家舍利,劫火猛烈,猶燒之不失也!笨赡艿辣M了其中的意思。
這本小書收了幾篇由我的“家族”引發(fā)出來的故事,原本只是“私事”。我與我家族的成員,都是小人物,包括我書里寫的我童年周圍的一些人與事,嚴格說來,在這個“大時代”里都無關(guān)緊要、可有可無,也可說是“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的,本來沒什么可寫,也不想寫,想不到競寫了。我后來到臺北闖蕩,教學(xué)上庠,也經(jīng)歷過一些以前想不到的經(jīng)驗,所與之中,有一些可以稱為“國之髦士”的重要人士,那些人物大多裝腔作態(tài),很少以真面目示人,更不要說其中還有爾虞我詐的事端穿插出現(xiàn)。與這類人物相處得處處提防、時時緊繃、瞻前顧后、左支右絀,比較之下,還是小人物、小故事接近人情,而且花開花落,自成季節(jié)。
周志文,1942年生于湖南。臺灣大學(xué)中文研究所博士。曾任淡江大學(xué)教授,臺灣大學(xué)中文系教授,捷克查理大學(xué)漢學(xué)講座教授,荷蘭萊頓大學(xué)訪問學(xué)者等,以及《中國時報》《中時晚報》主筆,現(xiàn)已退休。
著有《日升之城》《三個貝多芬》《冷熱》《布拉格黃金》《時光倒影》《同學(xué)少年》《記憶之塔》等書。
寫在前面,記憶與時間
自序遠方軍號聲
家族合照
故鄉(xiāng)
若瑟與馬利亞
安平
二姐
有裂紋的鏡子
紛擾
蕎麥
姐夫
厚黑學(xué)
竹籬內(nèi)外
路姐姐與奚姐姐
書記官郭榮仁
商展場的初戀
竹敏
曹興城的故事
老兵唐桂元
余光
風(fēng)的切片
稻田里的學(xué)校
說“國語”
鋼筆
小鎮(zhèn)書店
書法的記憶
代跋暮光之城張瑞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