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6 年,豐子愷住進(jìn)了永義里 27 號,他的老師弘一法師云游至上海,來此小住,應(yīng)邀為此屋手書橫匾“緣緣堂”。從此,“緣緣堂”的名字便伴隨豐子愷一生的行蹤。
1927 年,茅盾在橫浜路的景云里寫出了他第一部小說《幻滅》。
1929 年,丁玲和沈從文在薩坡賽路 204 號辦起了《紅黑》雜志。
1933 年,魯迅從拉摩斯公寓搬至大陸新村 9 號,在這里完成了《且界亭雜文》,并掩護(hù)過瞿秋白、馮雪峰等共產(chǎn)黨人,蕭紅亦是這里的?汀
1944 年,張愛玲住赫德路口的愛丁頓公寓,胡蘭成一次次地悄然抵達(dá)六樓的 65 室,緊握愛玲的雙手,兩人愛得死去活來。
1944 年,錢鐘書在辣斐德路 609 號開始動筆寫《圍城》,1947 年《圍城》出版面世后,震驚同行,引起轟動。
......
民國時期的上海名人薈萃,讓這個城市在那段蒙塵的歲月中煥發(fā)出了別樣的光彩,此書把這些名人在上海的居住軌跡串聯(lián)起來,輔以地圖,方便人們參觀游訪,是了解上海、品讀上海故事的不錯選擇。
序
來上海,喝一杯摩登的咖啡
北京和上海,是中國現(xiàn)代文化城市中的一對“孿生兄弟”,又如同左手與右手相依相映。
北京的胡同四合院像須眉皓白的百歲老者,溫和低調(diào),隱隱地藏著許多光陰故事;而上海的小弄堂、老洋房更像韶華不再的名媛,頹靡奢華中浸著幾分胭脂氣。但總歸,它們都是我心中的故鄉(xiāng),常常讓我魂牽夢縈。
忘了是什么時候開始,悄無聲息地愛上這些氣韻樸厚的古老房子。2010 年我第一次來上海,在下著小雨的街頭,我撐了傘,一次又一次地經(jīng)過那些充滿懷舊氣息的街道。一棟棟砂漿外墻、紅瓦尖頂?shù)呐梅孔,就那樣突兀地闖入我的視線,不容分說地將我打動。還有路邊一棵棵身姿直朗的法桐,虬枝旖旎。它們就是我的前世。如果不是,怎么我看了,總會百感交集?
就在八九十年前。是的,不遠(yuǎn),就是八九十年前。這座城市承載過一段沉甸甸的歷史——民國歷史。彼時,中華大地風(fēng)起云涌,局勢亂透,無數(shù)文人學(xué)者云集相聚,蟄居上海灘。他們用血和淚、用文辭和詩章,給這座城留下了一段段刻骨銘心的記憶。
1927 年,茅盾在橫浜路的景云里寫出了他第一部小說《幻滅》;
1929 年,丁玲和沈從文在薩坡賽路 204 號辦起了《紅黑》雜志;
1931 年,詩人艾青從巴黎回到上海,看到閘北遭敵機(jī)炸毀后的斷墻殘壁,忍不住掩面痛哭;
1936 年,戴望舒在亨利路永利村 30 號辦起了《新詩》詩刊;
1944 年,張愛玲住赫德路口的愛丁頓公寓,胡蘭成一次次地悄然抵達(dá)六樓的 65 室,緊握愛玲的雙手,兩人愛得死去活來;
……
而 2018 年的冬天,我循了他們的遺蹤來到上海。我站在武康路 113 號巴金故居門前的一株蠟梅下,看著漫天飄揚的小雪,忽然就感動得淚流滿面。那些百年的光陰,那些過往的人事,它們已經(jīng)消失殆盡了嗎?不,它們分明還攀附在記憶的磚墻間,猶如頑強(qiáng)的菌種,只要溫度適宜,只要水分充足,隨時都會復(fù)活過來。
逛蕩在上海的街頭,走過那些清幽深靜的街巷,轉(zhuǎn)過拐角,總會有一兩家咖啡小店驚現(xiàn)眼前,明凈的玻璃,溫暖的燈光,總有一些什么東西深觸心弦似的。我知道,若在昔年,那個風(fēng)流雅致、長得酷似徐志摩的民國公子——邵洵美一定會頻頻光顧這些場合。
李歐梵在《上海摩登》里說:“二三十年代的咖啡館與電影院一樣,成了最受男女歡迎的休閑場所!庇谑怯窒肫鹣难芎汪斞,當(dāng)年北四川路底的公啡咖啡館,就是這些“左聯(lián)”革命人士的聚集之地。他們通常喝一杯咖啡,開一次會議,“左聯(lián)”便是在這樣的一來一往中悄然誕生。豈止在“二三十年代”,今天的大上海,咖啡館仍是俊男美女頻頻光顧之地。
正是緣于種種對上海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遂決意寫此書。不然,你亦來一趟上海,慕著舊人的渺渺遺蹤,覓一間咖啡小店,挑一個安靜角落,喝一杯摩登的咖啡?
是為念,是為序。
顧寒山
2019 年 11 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