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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信仰閱讀:傳奇出版人羅伯特·戈特利布回憶錄
他的出版成就離不開閱讀,閱讀就是他的信仰。翻開這本書,這位傳奇出版人將帶我們走進美國出版的黃金時代。
羅伯特·戈特利布(Robert Gottlieb,1931年— ),猶太人,美國二十世紀下半葉傳奇出版人,先后于美國哥倫比亞大學和英國劍橋大學學習,曾擔任西蒙-舒斯特、克瑙夫出版社和《紐約客》總編輯。他癡迷閱讀,曾一周讀完《追憶逝水年華》,并且對各類書籍兼收并蓄。他的作者多麗絲·萊辛認為,他的出版成就來源于“他讀過所有的書”。在出版社,他銳意革新,善于挖掘年輕作者,大膽創(chuàng)造營銷手段,打造了諸多出版事件。他強大的作者名單不僅涵蓋諾貝爾文學獎、普利策文學獎得主、大熱暢銷書作者,甚至還有眾多名流。工作之外,他喜愛芭蕾舞,擔任紐約城市芭蕾舞團理事,寫了眾多舞評;他還酷愛收藏塑料手提包,曾撰寫《一種風格:1949—1959年塑料手提包的藝術(shù)》。
前言 / 1 閱讀 / 3 整個夏令營期間都在讀書,從未去過湖邊 / 十四小時一口氣讀完 《戰(zhàn)爭與和平》 上學 / 14 在哥倫比亞大學不去上課,通宵閱讀 / 用《哥倫比亞評論》向安德烈·紀德致敬 / 七天讀完《追憶逝水年華》 / 和繆麗爾結(jié)婚,兒子羅杰出生 / 在劍橋大學無心學習,把時間都用來排演戲劇 在西蒙-舒斯特出版社 / 41 從在商場賣賀卡到成為西蒙-舒斯特出版社的編輯助理 / 出版《美國 人的死亡方式》,推動國會立法 / 開始接受長達八年的精神分析治療 / 出版《第二十二條軍規(guī)》,造成巨大轟動 / 成為西蒙-舒斯特總編輯 / 出版約翰· 列儂的書,引發(fā)銷售狂潮 / 出版《第三帝國的興亡》,并高價賣出平裝版權(quán) / 和第二任妻子瑪麗亞結(jié)婚 / 一眼識別多麗絲· 萊辛的匿名寫作 / “鮑勃·迪倫也來過我們出版社一次” / 收藏塑料手提包和蘇格蘭犬紀念品 / 女兒莉齊和兒子尼基出生,“生活永遠改變了” 在克瑙夫出版社 / 118 與邁克爾·克萊頓合作,推出科幻暢銷書 / 與鮑勃·卡洛合作,《權(quán)力掮客》獲得眾人膜拜 / 出版一系列名人回憶錄:勞倫·白考爾、麗芙·烏爾曼 / 成為契弗的編輯,在其身后編輯出《約翰· 契弗日記》 / 出版托妮·莫里森,從長篇中打撈出《寵兒》 / 名流艾琳·塞爾茲尼克和凱瑟琳·赫本的友情與爭斗 / 約翰·勒卡雷本人比他書中的角色更像完美間諜 / 二十年間,出版業(yè)發(fā)生了許多變化 在《紐約客》 / 230 接替肖恩執(zhí)掌《紐約客》,引發(fā)重大爭議 / 如何應對《紐約客》每年的巨額虧損? / 被蘇珊·桑塔格譽為“天才”的校對員古爾德小姐 / 和川久保玲一起午餐 / “我決定撤換你” 重返克瑙夫 / 273 約翰·勒卡雷與克瑙夫分手 / 成為“美國最有權(quán)勢的女人”凱瑟琳·格雷厄姆的編輯 / 與諾拉·艾弗隆合作一系列暢銷書 / 成為比爾·克林頓的編輯,被媒體爭相報道 舞蹈 / 299 擔任紐約城市芭蕾舞團理事 / 出版?zhèn)髌姘爬傥枵攥敻琛し兼玫摹蹲詡鳌? 寫作 / 331 為《名利場》雜志撰寫紐約城市芭蕾舞團的稿件 / 編選《閱讀爵士樂》《閱讀舞蹈》《閱讀歌詞》 / 撰寫巴蘭欽和薩拉·伯恩哈特的傳記 生活 / 348 遺傳的旺盛精力 / 為哥倫比亞大學出版課程講課 致謝 / 368 附錄 / 371 1957年8月29日,坎迪達寄來一封短信,上面寫著:“這是我們昨天談到的約瑟夫·海勒的《第十八條軍規(guī)》書稿。大約一年前 他在《新世界寫作》雜志上發(fā)表第一章以后,我就一直關(guān)注他。他在《大西洋月刊》《時尚先生》等雜志發(fā)過一些東西。下周一起吃午飯時我會告訴你更多他的情況。此致,坎迪達!彪S信寄來了大約七十五頁書稿,我被其中的聲音、幽默和憤怒所擊中。我們報價五百美元買下優(yōu)先出版權(quán)。其時,杰克·古德曼剛?cè)ナ缼讉月,整個編輯部已經(jīng)變得沒什么固定章法了;要是我說“我想做這個”,沒人會有興趣說“不”。喬 和坎迪達決定等書稿寫得足夠長了再簽正式的合約。 我第一次見到喬,是請他到我們辦公室附近一家菜單豐盛的餐廳吃午飯。他一來就令我大吃一驚。我本來想象他是一個充滿活力、愛逗樂的人?晌乙姷降氖腔旧鲜且粋身著灰色法蘭絨正裝的人——他當時在麥考爾廣告公司做廣告主管,看上去就是干這個的。說話也像。我發(fā)現(xiàn)他小心翼翼的(鑒于他的書中許多地方體現(xiàn)出的妄想癥傾向,這其實并不奇怪),態(tài)度不置可否,顯然就是來看我一眼。他后來告訴我,他覺得我當時挺緊張,而且簡直乳臭未干。我其實只比他小八歲,但他是成熟的退伍軍人,前大學教師,成功的企業(yè)主管。而我,二十六歲,長相比實際年齡小得多,沒有當編輯、出版人的過往資歷——當時離我出版米特福德和其他作者還早。所以這次會面并不是“一見鐘情”,而是后來證明重要得多的關(guān)系:一種從未褪色的工作與個人關(guān)系,盡管我們歷次合作間隔時間很長,盡管我們陸續(xù)合作出書四十多年卻極少在社交場上見面。(也許這反而是保持我們關(guān)系的原因?)如同我和德卡·米特福德之間的合作一樣,我們之間從未惡語相向,始終是完全的信任。我知道我隨時都可向他求助,也知道他對我同樣這樣想。確實,在我們未來的個人生活中,都有黑暗的時刻等著我們——通常都和孩子有關(guān)——最后都證明了這種信任。 最重要的信任是對書稿的編輯。我們初次見面之后大約過了三年,他寫完了。他一交稿,我就對文本一通猛攻——我心態(tài)很放松,因為我根本沒想我面對的是將來會成為圣書一般的文本。另一方面,喬作為自己作品的編輯,也像他寫作一樣高明,絕對沒有作家的自戀。對于《軍規(guī)》一書,就和我們后來合作的所有書一樣,他修改起來總是大刀闊斧,不知疲倦,(對自己)毫不留情,不管是對我們在處理的一個詞、一個句子、一個對話片段,還是一個場景。我們就像兩個外科醫(yī)生鎮(zhèn)定地給一個麻醉中的病人做手術(shù)!斑@在此處沒用!薄耙频侥抢镌趺礃?”“不,最好砍掉!薄昂,可這樣一來我們得改這個!薄斑@樣改?”“不,那樣改!薄巴昝!”在這樣的對話中,我們誰都有可能說任何一句話。那時,我還沒有足夠的經(jīng)驗意識到,他的這種缺少防備之心是多么稀有,何況在他心目中,這本書毫無疑問是非同尋常的,我們正在創(chuàng)造文學史。一直到最后一分鐘,我們付印前不久,我告訴他有一個章節(jié)風格突兀,我不喜歡——在我看來,這個實驗性強的章節(jié)破壞了整本書的基調(diào)——我想把它刪掉,他毫不猶豫就同意了。(幾年后,他把這個章節(jié)拿到《時尚先生》發(fā)表了。)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這么確信,但我對自己作為讀者的判斷力從不懷疑,盡管在生活的許多方面我不太相信自己。 喬非常急于提到我的貢獻,使得有一天早上我讀完他給《紐約時報》的采訪稿后,不得不打電話請他把提到我的地方刪掉。我當時認為,現(xiàn)在依然認為,不應該讓讀者知道編輯對書的干預作用;他們有權(quán)認為,他們正在讀的書全部來自于作者。不過事情已經(jīng)過去夠久遠了,現(xiàn)在我縱容自己重復喬的女兒埃麗卡在她不折不扣的回憶錄《約塞連眠于此》所寫的話,也沒什么壞處:“我爸爸和鮑勃有一種同志情誼,還有一種近乎神秘的相互尊重。不管鮑勃的鉛筆劃到哪兒,或者他建議刪改、移動、重寫什么內(nèi)容,我爸爸都不以為忤。對爸爸來說,編輯寫的每一個詞、劃的每一條線都是神圣的!边@雖然是善意的夸張,但的確反映了我倆之間交往的事實。 這并不是說《軍規(guī)》的出版之路上沒有磕磕絆絆。首先,完稿送來后,有一些同事非常不喜歡——他們認為它粗俗,還說書中的重復是作者的粗疏,而不是喬有意為之的一種關(guān)鍵表達方式。接著,我們還有一個案頭編輯,她一門心思只盯著文字,聽不見作者的聲調(diào)。她犯下了許多滔天罪行,比如喬經(jīng)常故意連用三個形容詞修飾一個名詞,她就不能容忍。她問也不問我就把每一處的第三個形容詞劃掉。是的,她的每一處改動都被恢復了,但當時還沒有電腦:全部得手工恢復,白白浪費了幾個星期。 等到一切就緒準備出版,在確定秋季書目上新書印數(shù)的會議上,唱反調(diào)的人報了五千冊。這下喚醒了尼娜內(nèi)心沉睡的老虎。是的,每個人心目中她都是一個天才,但也像一只可愛的小兔子。她突然站起來,掃視一圈,說:“如果憑我這么多年的經(jīng)驗看準一本書都不能保證有七千五百冊印量的話,我在這里還有什么意思?”大家目瞪口呆。這不像是大家認識和喜愛的尼娜!皼]問題,尼娜!”“你說得對,尼娜!”“你認為應該印七千五百冊,那就七千五,尼娜!”整個場面變得極其滑稽,也讓我特別滿足,我和她把這次會議稱為“尼娜·伯恩不再是小兔子”的轉(zhuǎn)折點,我喜歡(私下里)把這個功勞歸功于自己。后來,當她變得更決斷一些的時候,我可能偶爾會后退,她就會說:“你可以把小兔子從某人身體里揪出來,但你再也放不回去了!痹谶@場把《第二十二條軍規(guī)》推向世界的著名營銷大戰(zhàn)中,出版生涯七十年中對《軍規(guī)》比任何一本書都要投入的尼娜,是秘密武器,也是“致命”武器。 但《軍規(guī)》出版之路上最大的“軍規(guī)”是書名。在喬寫作這本書的整個七年左右時間——包括他、坎迪達、尼娜和我越來越投入的四年中——書名一直是《第十八條軍規(guī)》(Catch 18)。接著到了1961年,《出版人周刊》有一期春季特刊專門預告每家出版社當年秋季新書,我們看見近來因超級暢銷書《出埃及記》而名聲大噪的里昂·尤里斯將要出版的新書叫《米拉街十八號》(Mila 18)。他們把我們的數(shù)字偷走了!今天你感覺不到這里面受傷的味道,但在那一刻,那豈止是創(chuàng)傷,那是悲劇。顯然,“18”只能走?蓳Q哪個數(shù)字呢? 有一度,“11”是我們認真考慮的數(shù)字,但因為新近上映的電影《十一羅漢》(Ocean’s 11)而放棄。然后喬提出“14”,但我覺得“14”聽上去沒感覺,否了。時間越來越緊。一天晚上,我躺在床上冥思苦想,靈感來了。第二天一早我就打電話給喬喊道:“喬,有了!22!比18更滑稽!”一個數(shù)字比另一個數(shù)字更滑稽這種說法,顯然只是一個自欺欺人的經(jīng)典案例,但我們就是要欺騙自己。 多年以后,隨著坎迪達健康狀況和自信心日益下降,她對單純的數(shù)據(jù)記憶越來越模糊,她開始跟采訪者說,我們確定用“22”是因為10月22日是她的生日,所以這個書名是獻給她的。我很難過,一個曾經(jīng)那么有才華、那么睿智的人會降格到這樣的地步,寬容地說是幻想,不那么寬容地說,就是撒謊了。喬喜歡她也感激她,但心里很清楚,她與嚴格意義上的事實之間的關(guān)系是很脆弱的,所以最終決定他的小說只能換經(jīng)紀人代理。(為了避免讓她感到羞辱,他同意讓她繼續(xù)代理他小說以外的作品。)坎迪達曾經(jīng)擁有一個令人驚嘆的代理作者名單,包括菲利普·羅斯、索爾·貝婁、馬里奧·普佐、伯納德·馬拉默德、托馬斯·品欽等等,卻眼睜睜地看著幾乎所有這些人離開了她。我的結(jié)論是,如同大多數(shù)男孩一樣,她的這些“孩子”都要離開母親。 我自己和坎迪達的關(guān)系則在《第二十二條軍規(guī)》出版幾十年后,以不堪收場。我發(fā)現(xiàn)她在一個牽涉幾百萬美元和一位大牌作家的交易談判中向我撒了一個非常嚴重的謊。出版界很少有欺騙,所以當她最后承認她確實欺騙了我,我既憤怒又傷心,再也無法和她對話!霸掝}制造中心”就這樣令人悲傷地畫上了句號。 但在輝煌時期,維系我們的不僅僅是個人的友誼,還有《第二十二條軍規(guī)》帶來的興奮。要談“營銷活動”就等于給某種還不存在的事物加上標簽。沒有營銷計劃,沒有預算:尼娜和我就是把每天想到的點子付諸行動,盡情揮灑我們的精力(和西蒙-舒斯特的錢)。我們先是在每天出版的《紐約時報》打預告廣告,突出這一代最杰出的設計師保羅·培根為封面設計的小標記,一個肢體扭曲、騰空的飛行員形象。我們寄出了大量試讀本,還附上尼娜寫的推薦信,她稱為“精神錯亂的家庭女教師之信”,比如她說“這個精神錯亂的家庭女教師相信這個寶寶是她自己的”。盛贊的好評幾乎立刻如潮水般涌來。尤其讓喬高興的是阿爾特·巴克沃德 從巴黎發(fā)來的電報:
向約瑟夫·海勒祝賀寫出杰作《第二十二條軍規(guī)》。我認為它是史上最佳戰(zhàn)爭作品之一。 歐文·肖和詹姆斯·瓊斯也這樣認為。
第一批盛贊的人范圍之廣令人吃驚,從納爾遜·艾格林(“多年來無論放在哪里都是最好的美國小說”)到哈珀·李(“《第二十二條軍規(guī)》是我讀過的唯一一本有意義的戰(zhàn)爭小說”)到諾曼·波德霍雷茨(。 。我們收到至少二十位著名作家的來信,而我們最喜歡的,反倒是伊夫林·沃的以下這封信:
親愛的伯恩小姐: 謝謝您寄《第二十二條軍規(guī)》給我。您對這本書如此著迷真令我感到遺憾。其中有許多段落挺不適合女士閱讀的。它不僅粗俗,還啰嗦,這些都損害了它的價值。應該刪掉一半篇幅。尤其是寫米洛這個人物的事情應該刪掉或者大幅縮減。 您稱它為長篇小說是錯誤的。它是一本人物速寫集——不同章節(jié)的內(nèi)容時有重復——根本談不上結(jié)構(gòu)。 許多對話很滑稽。 也許您可以這樣引用我的話:“這部小說對美國軍官腐敗、懦弱和粗魯?shù)慕衣,只會令親者痛(比如我本人)而仇者快!
此致, 伊夫林·沃
我們沒有采用他提議的這句話,也許應該采用的。 評論毀譽參半,有捧上天的,也有踩到底的,但書的銷量節(jié)節(jié)攀升,雖然是緩慢地增長——從沒有好到把它送進暢銷書排行榜的地步,但已經(jīng)足夠讓我們一再穩(wěn)定地加印。同時,尼娜和我一看到有新的動態(tài)就發(fā)一波相關(guān)的廣告宣傳,把越來越多評論家、書商、學者和普通讀者的贊美都用了一遍:我們寄出了幾千本包含回信郵費的樣書,收到了幾百封回信,既有正面評價(“極好笑”,“滑稽”),也有負面(“純粹浪費時間”,“如果空軍里有瘋子——我們是怎么打勝仗的?”)。喜愛它的人很多都像尼娜那樣成了“精神錯亂的家庭女教師”。比如下面這位大學教師寫的:
一開始,我在室內(nèi)時到哪個房間都得帶著它。然后,每次外出都得帶著它。我到哪里都讀——公交車上,地鐵里,雜貨店收銀排隊中。要是它不在視線之內(nèi),我就抓狂……直到昨晚我終于讀完了,放聲大哭。我想我再也恢復不了了……但在我因《第二十二條軍規(guī)》而死之前,我要盡我一切所能讓它活著。我要把地鐵里的廣告換成“答應她一切,除了給她《第二十二條軍規(guī)》!蔽乙谖夷苷业降拿恳粋平面上都寫“第二十二條軍規(guī)”。我要明知侵權(quán)還要安排一輛“第二十二條軍規(guī)”自由巴士到處開……因為《第二十二條軍規(guī)》,今天我更幸福了。更幸福,更悲傷,更瘋狂,更理性,更健康,更智慧,更勇敢。就因為知道它存在。感謝你們。
還有許多寄給喬或者給我們的信,即使不那么狂熱,也可與之相比。來信者有期貨經(jīng)紀人,有新澤西的壓鑄設備制造商,有紐約的老奶奶,有俄勒岡尤金市的十五歲男孩,有家庭主婦(“這里是午夜,我正在接好幾個人的電話,我送過書給他們,現(xiàn)在他們爭著要向我朗讀!保。 正是這種毫無保留的熱情確保了喬的成功——讀者們的沖動激情讓球一直滾。(一個著名例子是國家廣播公司的節(jié)目主持人約翰·錢塞勒搗鼓印制了幾千張寫著“約塞連萬歲” 的貼紙到處貼,然后這個貼紙在校園和公共建筑遍地開花。另一個書迷則設計了“約塞連比扶輪社好” 的貼紙廣為散發(fā)。)的確,《軍規(guī)》因其挑戰(zhàn)權(quán)威和建制的精神而引起大學生的廣泛共鳴;評論者一再把它對年輕人的影響與《麥田里的守望者》和《蠅王》相比。 所有這些現(xiàn)象都為我們持續(xù)策劃的宣傳大廣告提供了有用素材。慶祝出版六個月,我們就打了巨大的廣告“《第二十二條軍規(guī)》報告”。慶祝它成為英國暢銷書排行榜冠軍(還贏得了肯尼思·泰南、格雷厄姆·格林、菲利普·湯因比的極高好評),在《紐約時報》又打了一整版廣告。最后,又是一整版,高喊“生日快樂,《第二十二條軍規(guī)》!”到那時候,我們已經(jīng)賣出大約三萬五千冊精裝版,但巨大的商業(yè)成功將隨著戴爾出版社推出的廉價平裝版而到來,這個版本賣出了幾百萬冊(它也創(chuàng)造了平裝書史上出版第一年銷量最大的記錄)。當時人們就廣泛認為,大家讀它是對越南戰(zhàn)爭的一種激烈反抗,我相信喬在一開始坐下來寫作的時候,還壓根不知道越南這個地方。 我自己讀這本書的體會多少跟大多數(shù)狂熱書迷不同:我是當它悲劇而不是喜劇讀的。它的幽默與其說是滑稽的,不如說是痛苦的。幫助我加深對它理解的是邁克·尼克爾斯改編執(zhí)導的電影——電影拍得聰明,不惜成本,表演逼真,但就是哪兒不對勁。我想我知道原因!兜诙䲢l軍規(guī)》,即便它確實反映了戰(zhàn)爭狀況,但畢竟是超現(xiàn)實主義的。當攝像機把一切如實拍下來的時候,它的本色就消失了。 因為《軍規(guī)》成了如此轟動的出版現(xiàn)象,因為尼娜和我為了它的銷售所做的大量工作都引來大量眼球和出版界的討論,也因為喬不停地告訴別人我的編輯工作對書起了關(guān)鍵作用,我本人也非常受關(guān)注——在關(guān)心此類問題的人看來,它至今仍是與我關(guān)系最緊密的一本書。但在它出版后的許多年中,我基本上就不再惦記它了。我再也沒有重讀——因為擔心我會不如當初那樣喜愛它。2011年人們隆重紀念它出版五十周年之際,我同意參加一些紀念活動。但碰到一條“軍規(guī)”:《第二十二條軍規(guī)》。如果我不重讀就沒法談論它。所以我發(fā)現(xiàn)自己依然那么愛它,發(fā)現(xiàn)尼娜、坎迪達和我——還有喬——以及整個世界——沒有因為我們對它的激情而被誤導——不由松了一大口氣。我再一次被小說結(jié)構(gòu)的精彩、寫作的快感、傳遞的痛苦和幽默所打動。 但是,我的閱讀被一段兩頁長的情節(jié)所打斷,我覺得發(fā)揮過頭,也不太好笑,接著我就想起半個世紀以前,我在這個地方有過一模一樣的體驗。為什么當時我沒有處理?是喬有過這么一次僅有的反抗?是不是在無休無止的刪改之后累得不想再看一遍?沒法知道了。不過,我還是感到欣慰,我的編輯直覺,無論對錯,這么多年至少還是一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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