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巴老漁夫獨自在海上與一條巨型大馬林魚纏斗三天終于將其制服,卻在歸程中遇到鯊魚的攻擊,日夜奮戰(zhàn),*終帶著一副空空的魚骨回到了海邊。人可以被毀滅,但是不能被打敗,人生所有的深意都蘊含在這位硬漢和他的魚骨之中。
關鍵詞:硬漢,大海
人可以被毀滅,但不能被打敗。——海明威
海明威蕞佳作品,普利策獎獲獎作品,諾貝爾文學獎獲獎理由。
中英雙語本,對照閱讀。
《當我們談論愛情時我們在談論什么》譯者小二全新譯本。
創(chuàng)意裝幀形態(tài),整書刷邊。
32開精巧小開本,隨身攜帶。
軟糯蒙肯紙,觸感舒適。
歐內斯特?海明威(1899—1961)美國20世紀著名作家,善于運用極其簡練的語言表達極其復雜的內容,其獨特的“冰山理論”對20世紀英美小說產(chǎn)生了極大的影響。1954年因《老人與!帆@得諾貝爾文學獎。生性喜歡冒險,經(jīng)歷了兩次世界大戰(zhàn),有過四次婚姻,于1963年飲彈自盡,結束了富有傳奇色彩的一生。
乞力馬扎羅的雪
白象似的群山
弗朗西斯 ? 麥康伯短暫的幸福生活
一個干凈明亮的地方
印第安人營地
殺手
雨中的貓
橋邊的老人
某件事情的了結
三天大風
醫(yī)生和醫(yī)生的太太
世上的光
大雙心河(一)
大雙心河(二)
一天的等待
在異鄉(xiāng)
他是一位老人,獨自駕一條小船在墨西哥灣流捕魚,他已經(jīng)連續(xù)八十四天沒有捕到一條魚了。前四十天,有個男孩跟著他。但到了四十天還沒捕到魚,男孩的父母告訴他,老人現(xiàn)在算是霉到家了,也就是說運氣壞得不能再壞了。男孩聽從父母的吩咐上了另一條船,周就捕到三條上好的魚?粗先嗣刻靹澲沾貋恚泻⑿睦锖茈y受,他總是下來幫老人搬卷起的魚線,或是魚鉤、魚叉和裹著船帆的桅桿。船帆上用面口袋打著補丁,卷成一團,看上去就像一面永久戰(zhàn)敗的旗幟。
老人又瘦又憔悴,脖子后面刻著一道道深深的皺紋。熱帶海洋反射的陽光在他臉上留下了棕色的良性皮膚癌斑塊,斑塊順著臉龐向下延伸,他的兩只手上布滿深深的傷痕,那是在拖拉魚線上的大魚時留下的。不過沒有一塊傷疤是新的,它們就像沒有魚的沙漠中被經(jīng)年侵蝕的地方一樣陳舊。
他渾身上下都顯得很蒼老,除了那雙眼睛,眼睛的顏色和大海一樣,那么歡快,有種百折不撓的神采。
“圣地亞哥,”從停船的地方上岸時男孩對他說,“我又可以和你一起出海了。我們賺了一點錢!
老人教會男孩捕魚,男孩喜歡他。
“不用了,”老人說,“你跟了條走運的船。跟著他們吧。”
“可是你還記得吧,你曾經(jīng)八十七天沒打到魚,然后我們連著三周每天都逮到大魚。”
“記得,”老人說,“我知道你不是因為質疑我的能力才離開的!
“是爸爸逼著我離開的。我還是個孩子,我必須聽他的!
“我知道,”老人說,“這很正常!
“他沒什么信心!
“確實沒有,”老人說,“不過我們有。對吧?”
“對,”男孩說,“我可以請你去露臺酒吧喝杯啤酒嗎?完了我們把東西搬回家!
“有什么不可以?”老人說,“都是漁夫嘛!
他們坐在露臺酒吧,好些漁夫拿老人開玩笑,但他并不生氣。另外一些上了點年紀的漁夫則看著老人,覺得難過,不過他們并沒有流露出來。他們客氣地談論著水流、魚線入水的深度、持續(xù)的好天氣以及他們的見聞。那天有所斬獲的漁夫已經(jīng)回港,殺好了馬林魚,把魚平鋪在兩塊木板上,木板的每一頭都有兩個男人,抬著魚搖搖晃晃地朝魚庫走去,在那兒等著冷凍卡車把它們運往哈瓦那的集市。捕到鯊魚的人則把鯊魚抬到海灣另一側的鯊魚廠,鯊魚被吊到臺子上,取出內臟,切除魚鰭,剝掉魚皮,再把魚肉切成條用鹽腌起來。
刮東風的時候,港口對面的鯊魚廠會飄過來一股異味,但今天幾乎聞不到,因為風向轉北,風勢也減弱了,露臺酒吧陽光明媚,讓人愉悅。
“圣地亞哥。”男孩說。
“嗯!崩先苏f。他正端著酒杯,回想多年前的事情。
“我可以去弄點沙丁魚給你明天用嗎?”
“不用了。去打棒球吧。我還能劃船,羅赫略會幫我撒網(wǎng)!
“我想去。就算不能和你一起捕魚,我也想為你做點事!
“你請我喝了一杯啤酒,”老人說,“你已經(jīng)是個男人了!
“你次帶我上船的時候我多大?”
“五歲,那次我把魚拉上船早了一點,差點要了你的命,那條魚差點把小船拆散了。你還記得嗎?”
“我記得魚的尾巴甩來甩去,拍打船板,把橫座板都打斷了,還有‘啪啪啪’打魚的聲音。我記得你把我推到船頭,那里堆著濕乎乎的魚線,感覺整條船都在搖晃;你用棍子打魚,那聲音像砍樹一樣,我渾身上下都是發(fā)甜的血腥味!
“你是真的記得,還是我告訴你的?”
“從我們次出海起的每一件事情我都記得!
老人用被陽光灼傷的眼睛望著男孩,目光自信,充滿了憐愛。
“如果你是我的孩子,我會帶你去賭博!彼f,“但你是你父親和你母親的孩子,你又跟了一條走運的船。”
“我可以去弄沙丁魚了嗎?我還知道能從哪兒弄到四個魚餌!
“我今天的剩下了。我把它們用鹽腌在盒子里了。”
“我去弄四個新鮮的!
“一個!崩先苏f。希望和信心從未離開過他,只不過現(xiàn)在正像漸起的微風那樣慢慢復蘇。
“兩個。”男孩說。
“兩個!崩先送饬,“不會是偷來的吧?”
“我會去偷,”男孩說,“不過這幾個是我買的!
“謝謝你。”老人說。他太簡單,不會去想自己從什么時候起變得如此謙卑。不過他知道自己已經(jīng)變成這樣,而且他知道這并不丟臉,無損他真正的驕傲。
“看海水明天會是個好天!彼f。
“你要去哪兒?”男孩問道。
“很遠的地方,等風向轉了再回來。我想天亮之前就出發(fā)!
“我想辦法讓他去遠一點的地方干活!蹦泻⒄f,“要是你釣到真正的大家伙的話,我們可以過來幫你一把!
“他不喜歡去太遠的地方干活!
“是不喜歡,”男孩說,“不過我能看見他看不見的東西,比如一只忙活的鳥,然后就可以讓他開出去追蹤鰍!
“他的眼睛那么糟糕?”
“差不多全瞎了!
“奇怪,”老人說,“他從來不釣海龜。那才是傷眼睛的活計!
“可是你在馬斯奎多海岸釣了那么多年海龜,你的眼睛好好的呀!
“我是個怪老頭。”
“你有那么強壯,能夠對付一條真正的大魚嗎?”
“我覺得能。有很多竅門!
“我們把東西拿回家吧,”男孩說,“我好去拿網(wǎng)撈沙丁魚!
他們拿起漁具。老人扛著桅桿,男孩抱著裝有卷好的棕色密織魚線的木箱子,還有拖鉤和帶箭頭的魚叉。裝魚餌的盒子和用來制服拖到船邊的大魚的木棍則放在了船尾。沒人會偷老人的東西,不過好還是把船帆和粗魚線帶回家,因為露水會對它們有損害,而且,盡管老人確信當?shù)厝瞬粫邓臇|西,但他覺得把拖鉤和魚叉留在船上無疑是一種不必要的誘惑。
他們朝老人的小棚屋走去,從敞開的門進到屋里。老人把卷著帆的桅桿斜靠在墻上,男孩把木箱和其他漁具放在桅桿邊上。桅桿幾乎和這單開間的小棚屋一樣長。小棚屋是用一種當?shù)厝朔Q作“海鳥屎”的大王棕樹堅韌的樹皮搭建的,里面有一張床、一張桌子、一把椅子,泥地上還有一塊用來燒木炭做飯的地方。棕色的墻是用壓扁的大王棕樹樹皮交疊搭成的,纖維豐富的樹皮堅韌結實。墻上貼著一幅彩色的圣心基督像,還有一幅科布萊的圣母像。這些畫像都是他妻子的遺物。墻上曾經(jīng)掛過一張他妻子的著色照片,可他把它取了下來,因為看到它讓他感到孤獨,F(xiàn)在那張照片放在角落的架子上,壓在一件干凈的襯衫下面。
“你有什么吃的嗎?”男孩問道。
“一鍋黃米魚飯。要來一點嗎?”
“不用了。我待會兒回家吃。要我?guī)湍闵饐??/span>
“不用了,我等會兒再生。或者我就吃冷飯算了。”
“我可以把網(wǎng)拿走了嗎?”
“當然了!
根本就沒有漁網(wǎng),男孩還記得他們是什么時候賣掉那張漁網(wǎng)的。但是他們每天都要把這個故事演一遍。男孩也很清楚根本就沒有一鍋黃米魚飯。
“85是個幸運的數(shù)字,”老人說,“你想看我釣到一條洗剝干凈還超過一千磅的大魚嗎?”
“我拿網(wǎng)去撈沙丁魚了。你要坐在門口曬太陽嗎?”
“是的。我有昨天的報紙,我看看棒球報道!
男孩不知道昨天的報紙是否也是編造的。不過老人從床底下取出了報紙。
“佩里科在酒吧給我的!彼忉尩。
“我弄到沙丁魚就回來。我會把你的那份和我的那份一起放在冰塊上,明早再來分。等我回來你可以跟我說說棒球!
“揚基隊不可能會輸!
“我擔心克利夫蘭的印第安人隊。”
“要相信揚基隊,孩子。想想偉大的迪馬喬!
“我擔心底特律的老虎隊和克利夫蘭的印第安人隊!
“別這么想,不然連辛辛那提紅人隊和芝加哥白襪隊你都會害怕的。”
“你研究一下,等我回來告訴我!
“你覺得我們是不是應該去買一注尾數(shù)是85的彩票?明天是第八十五天了!
“可以啊,”男孩說,“不過你八十七天的長紀錄又怎么說?”
“不可能再發(fā)生了。你能弄到一注尾數(shù)是85的嗎?”
“我可以訂一注!
“一注。那得兩塊五。我們問誰借這筆錢?”
“這不難。兩塊五我總是能借到的!
“我覺得沒準兒我也能借到。不過我盡量不去借。步是借,下一步就是討!
“別凍著,老爺子!蹦泻⒄f,“別忘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九月了!
“大魚出沒的月份,”老人說,“五月里誰都能當漁夫!
“我去弄沙丁魚了。”男孩說。
男孩回來時老人坐在椅子上睡著了,太陽也已落山。男孩從床上拿來舊的軍用毛毯,搭在椅背上,裹住老人的肩膀。多么奇特的肩膀啊,雖然蒼老,但依舊很有力量,脖子也依舊強壯,而且,老人睡著后頭垂在胸前,脖子上的皺紋也不那么明顯了。他的襯衫上補了無數(shù)的補丁,補丁被陽光曬褪了色,顏色有淺有深,看上去就像那張船帆一樣。老人的頭顯得很蒼老,眼睛閉著,臉上沒有一絲生氣。那張報紙攤放在他的膝頭,一條胳膊壓在上面,它才未被晚風吹走。他光著腳。
男孩離開了,沒有驚動他,他回來時老人仍在熟睡。
“醒醒,老爺子!蹦泻⒄f,把手放在他的膝蓋上。
老人睜開眼,愣了一會兒,他正從一個遙遠的地方回來。隨后他笑了起來。
“弄到什么了?”他問道。
“晚飯,”男孩說,“我們吃飯吧。”
“我不是很餓!
“快來吃吧。不吃飯你怎么捕魚!
“我又不是沒干過。”老人站起身來,把報紙疊起來。然后他開始疊毛毯。
“裹著毯子吧!蹦泻⒄f,“只要我還活著,就不會讓你餓著肚子去打魚!
“那你要長命百歲,照顧好自己。”老人說,“我們吃什么?”
“黑豆和米飯,炸香蕉,還有點燉肉!
飯菜是男孩用一個雙層金屬飯盒從露臺酒吧帶回來的。他口袋里放著兩副刀叉,每副都用餐巾紙裹著。
“誰給你的?”
“馬丁。酒吧老板!
“我得謝謝他!
“我已經(jīng)謝過他了,”男孩說,“你不用再謝他了!
“我會把大魚肚子上的肉留給他!崩先苏f,“他已經(jīng)不是次給我們帶飯了吧?”
“我想是的。”
“除了魚肚子,我得再給他點什么。他很照顧我們!
“他送了兩瓶啤酒!
“我喜歡聽裝的啤酒!
“我知道。不過這是瓶裝的。阿圖埃伊啤酒,我要把瓶子還回去!
“想得真周到,”老人說,“我們吃飯吧?”
“我一直在叫你吃飯,”男孩柔聲告訴他說,“我想等你弄好了再打開飯盒!
“我好了,”老人說,“我只不過需要點時間洗一下!
你去哪兒洗的?男孩心想。村里的水源和這里隔著兩條街。我得給他在這里準備好水,男孩想,還有肥皂和一條好毛巾。我為什么這么粗心?我必須再給他弄一件襯衫和一件過冬的夾克,還有鞋子,外加一條毛毯。
“燉肉很棒。”老人說。
“跟我聊聊棒球吧!蹦泻┣笏。
“美國職業(yè)棒球大聯(lián)盟仍然是揚基隊一支獨大,不出我所料!崩先碎_心地說。
“他們今天輸球了!蹦泻⒏嬖V他說。
“沒關系。偉大的迪馬喬狀態(tài)恢復了!
“他們隊里還有其他人呀!
“那自然。但有了他就不一樣了。另一場聯(lián)賽中,在布魯克林和費城之間,我必須選擇布魯克林。不過我有點擔心迪克 ? 西斯勒,他在老公園球場的那些擊球太了不起了。”
“從來沒人打出過那樣的球。他打出的球是我見到過打得遠的!
“你還記得他來過露臺酒吧嗎?我想帶他出海捕魚,但是我膽子太小。后來我讓你去邀請他,你也太膽小了!
“就是啊。那真是大錯特錯啊。他沒準兒就跟我們一起去了。那樣的話我們就可以吹上一輩子了!
“我想帶偉大的迪馬喬出海捕魚,”老人說,“有人說他父親是個漁夫。沒準兒他過去和我們一樣窮,能夠理解我們!
“偉大的西斯勒的父親從來沒窮過,他,我是說他父親,像我這么大的時候,就已經(jīng)在大聯(lián)盟打球了!
“像你這么大的時候,我已經(jīng)在一艘去非洲的橫帆船上當水手了,傍晚時分我在沙灘上看到過獅子!
“我知道。你和我說過!
“我們聊非洲還是聊棒球?”
“棒球吧,”男孩說,“跟我說說偉大的約翰 ? J.麥格勞。”他說“J”的時候用的是西班牙語的發(fā)音。
“他過去也常來露臺酒吧。不過他喝酒的時候大大咧咧的,說話粗魯,很難相處。他腦子里除了棒球還有賽馬。起碼他口袋里總裝著賽馬的名單,經(jīng)常對著電話筒報賽馬的名字!
“他是位了不起的球隊經(jīng)理,”男孩說,“我父親覺得他棒了。”
“那是因為他來這兒的次數(shù)多。”老人說,“要是迪羅謝還是每年都來這兒的話,你父親會覺得他是棒的經(jīng)理。”
“那到底誰是棒的經(jīng)理呢,盧克還是馬克 ? 岡薩雷斯?”
“我覺得他們旗鼓相當!
“你是棒的漁夫。”
“不是。我知道有更棒的。”
“怎么會呢,”男孩說,“好漁夫不少,很棒的漁夫也有一些,但你只有一個。”
“謝謝你。你的話讓我高興。我希望不要遇到一條大到證明我們錯了的大魚!
“只要你還像你說的那么強壯,這樣的大魚就不存在!
“或許我沒我想的那么強壯,”老人說,“不過我知道很多訣竅,而且我有決心!
“你該上床了,這樣早晨起來才會有精力。我把東西送回露臺酒吧。”
“那就晚安吧。早晨我會叫醒你的!
“你是我的鬧鐘!蹦泻⒄f。
“年齡是我的鬧鐘,”老人說,“為什么老年人醒得那么早?是為了讓白天更長一點嗎?”
“我不知道,”男孩子說,“我只知道年輕小伙子睡不醒,起不來!
“我會記住的,”老人說,“我會準時叫醒你!
“我不想等他叫醒我。好像我是他的手下似的!
“我懂!
“睡個好覺,老爺子!
男孩走了。剛才吃飯的時候桌子上沒點燈,老人摸黑脫掉褲子上了床。他把褲子卷起來做成枕頭,把報紙塞在里面。床墊上露出的彈簧都用舊報紙蓋了起來,他就這樣睡了上去,用毯子把自己裹了起來。
他很快就睡著了,他夢見了兒時的非洲,夢見長長的金色沙灘和白色沙灘,沙灘白得刺眼,還有高高的海岬和褐色的大山。現(xiàn)在他每天夜里都住在海邊,在夢里,他聽見海浪呼嘯,看見當?shù)厝说男〈诶死锎┬小KX時他能聞到甲板上瀝青和麻絮的味道,聞到陸地上晨風吹來的非洲氣息。
通常,他聞到陸地上晨風的氣息后會醒來,穿好衣服去叫醒男孩。可是今晚這股氣息來得特別早,他在睡夢中知道時間還早,就接著做夢,去夢見島嶼上從海里升起的白色山峰,隨后又夢見了加那利群島各處的港口和泊位。
他不再夢見風暴,不再夢見女人,不再夢見大事件,不再夢見大魚,不再夢見斗毆,不再夢見角力賽,不再夢見他的妻子,F(xiàn)在他只能夢見不同的地方和沙灘上的獅子。它們像小貓一樣在黃昏里嬉鬧,他愛它們,就像他愛男孩一樣。他從來沒有夢見過男孩。他就這么醒了,透過敞開的門看了一眼月亮,展開褲子穿上。他去屋外小便,然后沿著小路去叫醒男孩。他在清晨的寒氣中打著哆嗦,不過他知道哆嗦一陣身上就暖和了,而且他很快就要去劃船。
男孩家的門沒有上鎖,他推開門,光腳輕輕走進屋里。男孩在進門間房間的一張小床上熟睡,借著殘月的光亮老人能夠看清楚男孩。他輕輕握住男孩的一只腳,一直握著,直到男孩醒來,男孩轉過身來看著他。老人點點頭,男孩從床邊椅子上拿起褲子,坐在床上穿好。
老人走出來,男孩跟在他身后。他還沒睡醒,老人用胳膊攬住他的肩膀,說:“對不起!
“什么話,”男孩說,“男人就得這樣!
他們沿路走回老人的小棚屋,一路上,打赤腳的男人們在黑暗中走動,肩上扛著桅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