適讀人群 :大眾 ??劉邦何以后發(fā)制人,讓項羽面臨四面楚歌的處境?
??一代梟雄王莽,是“陰謀家”還是“改革先鋒”?
??“家天下”格局下的“禪讓”,是怎么假戲真做的?
??遷都之舉,北魏孝文帝是蓋世英雄還是千古罪人?
??“天可汗”唐太宗,為何三番五次要看史官記錄?
??政壇“不倒翁”馮道,是圓滑政客,還是亂世良臣?
??大公無私的海瑞,為什么會成為現(xiàn)實中的悲劇人物?
上下五千年,歷史的車輪滾滾向前,事件的迷霧層層疊疊。真相如何,細節(jié)怎樣?且聽史家葛劍雄娓娓道來。
再版弁言
《葛劍雄寫史——中國歷史的十六個片斷》2007年由上海書店出版社出版,2015年由上海人民出版社再版時增加了三篇,書名改為《葛劍雄寫史——中國歷史的十九個片斷》。之所以不改書名,僅將“十六”改為“十九”,就是因為我不希望鐘愛我的讀者誤以為這是我出的一本新書而重復購買。今年上海書店出版社又向我提出再版的建議,得知自己一二十年前的舊作(有幾篇首次發(fā)表的時間更早)還會有新的讀者,自然感到欣慰,但我還是堅持沿用原來的書名。但隔了六年,總得稍有增添,于是補充了一篇《寶船遠航》,書名也改動了數(shù)字,成為《葛劍雄寫史——中國歷史的二十個片斷》。《寶船遠航》一文原來以《鄭和為何下西洋》為題發(fā)表過,這次增補了一些內(nèi)容。與上次再版一樣,所有文章都未作修改,僅改正了若干錯字。
一二十年前寫的文章,為什么不趁再版之機增補改寫呢?這倒不是我過于怠惰或自負,而是這些文章的類型性質(zhì)所致。這類文章共同的特點,都是對歷史上某一人物、某一事件、某種制度、某一現(xiàn)象作出鉤稽、挖掘、辨析,重構(gòu)、復原為事實,在此基礎(chǔ)上或在此過程中發(fā)表自己的意見,作出自己的評判,表明自己的態(tài)度;或者只講事實,讓事實本身說話。
其中歷史事實部分,屬于科學,只有一種標準答案,理論上說都是可以驗證,可以重復的。在缺乏最低限度的基本史料的條件下,無法找到標準答案,只能推測。但再嚴密的推理都不能取代事實的重構(gòu),更不能成為標準答案。對我文章中這一部分,無論是我自己發(fā)現(xiàn),還是讀者指出,只要存在錯誤,無論大小,都得無條件地修改。例如,《江陵焚書》(原名《江陵焚書一千四百四十年祭》)一文在《讀書》雜志發(fā)表時,我將“項羽重瞳”注為項羽有兩個眼珠。不久就有一位懂眼科醫(yī)學的讀者來信指出,“重瞳”是指有兩層眼珠,是見于臨床報告的罕見病例,而有兩個眼珠的病例尚未見記錄,顯然不存在。在此文再次發(fā)表時我就改為“項羽有兩層眼珠”。
另一部分則是看法、觀點、評論、評價,屬于人文,不存在標準答案,完全可以見仁見智,異說并存。只要自己認為是正確的,完全可以堅持。對別人的議論批評,既可以公開答復,或作出反批評,也可以置之不理,不作無謂的爭論!恶T道長樂》(《原名《亂世的兩難選擇——馮道其人其事》)一文在《讀書》發(fā)表后,曾引起激烈爭論,有人發(fā)表文章對我作不指名的批判。我認為他故意曲解我的觀點,并且都是陳詞濫調(diào),不值一駁,沒有作出回應(yīng)。我始終堅持自己的看法,至今一字未改。
有些內(nèi)容,因撰寫和發(fā)表時受到某種局限,或不得不作了些刪節(jié)。今天看來顯得不足,或語焉不詳,或有片面性,卻反映了當時我的實際。既然是談歷史的文章,本身可能也是今后歷史的一部分,還是保持原狀為好。
不知讀者請君以為然否?
葛劍雄
2021年12月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