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代人的精神故土,懷鄉(xiāng)散文的集大成之作
聚焦漂泊尋找成長等元素,關注遠離故土漂泊在外的年輕一代,從回望、追溯的視角講述童年往事,以及鄉(xiāng)村與城市的交融和變遷,引發(fā)幾代人的情感共鳴。
★ 影視界知名導演、編劇合力推薦
《人世間》導演李路、編劇王海鸰,《隱入塵煙》導演李,B,《士兵突擊》導演康洪雷,知名演員薩日娜、丁勇岱、郭濤等影視界知名導演、編劇、演員,聯(lián)合傾情推薦。
★ 細致還原西北鄉(xiāng)村風情,從舊時光中尋找我之存在
成熟的敘事結構,質樸而優(yōu)美的文筆,細膩而充盈的情感,高度還原西北鄉(xiāng)村的風土人情,讓讀者與故事中人一起感同身受,引發(fā)強烈共鳴。
后記:我要寫出內(nèi)心的恐懼和與之抗衡的力量之源
很多人會在成年后持續(xù)不斷地做著小時候的一個夢,每次夢境都會都延長一點,再延長一點,一直到年老,才能做完這個夢,走出這個夢。
走出來,就再也不會做這個夢了。
這種夢很多都源于內(nèi)心的恐懼和擔憂,是小時候遇到事情時的無助和無解帶來的。
在三十五歲這一年,我走出了三個夢:騎車的夢,考試的夢,尋找父親的夢。
六年前,我發(fā)現(xiàn)自己成了一團亂麻,越纏越緊,還不時出現(xiàn)新的線頭。直到某天,我甚至感覺要窒息了,據(jù)說窒息前都會掙扎幾輪。我掙扎了,用了許多辦法。但掙扎有用嗎?無非就是讓自己感覺還有生命體征而已。真實的自己被謊言、虛華、無序和無數(shù)沖動包圍了,我必須逃,從自己的心里逃出來一個全新的我。
于我是開始整理過往的記憶:一份親情,一段路途,一件童年往事,一場瓢潑大雨,一次性愛,一種寂寞……都像種子,之前某些紛亂纏繞的枝椏也開始變得順溜,就有了現(xiàn)在的這一片小樹林。
我要寫出內(nèi)心的恐懼和與之抗衡的力量之源。
我時?吹皆诠徽九_上的自己、在黑暗中靜坐的自己、在路途中緊閉嘴巴的自己、在火車上抱頭的自己、在人潮里張望的自己……誰能望穿自己一生中所有的冬天?誰能偷看到自己一生中所有獨自承受的痛苦?這是這本書所要回答的問題。
讓時光倒流,把時針往前撥二十年、二十五年、三十年,清除后來的人生經(jīng)歷,把之后的一切都忘記。如此這般,我才能站到那個時間點上平和地講出這些故事來。
故鄉(xiāng)其實僅僅存在于我的記憶中,她在我離開的時候已經(jīng)不存在了,在現(xiàn)實中已經(jīng)沒有了。
有一年秋收,父親頭天磨好了十二把刃子,用報紙包好后放在塑料袋子里,讓我給他們送到地里。在田間小徑上,因為貪戀路邊風景,我把刃子全部弄丟了,還毫無察覺。面對父親和母親站在烈日下的麥地里的那種絕望,我第一次感受到自責這種情緒。我真是該死,一把刃子最便宜也要四塊錢,貴的要十塊錢,父親在收麥子前興致勃勃地磨出來的刃子,就被我那么輕易地、不負責任地弄丟了。在他們的世界里,那十多畝麥地就是天大的事情,而我當時的世界里似乎沒有重要的東西。
我厭惡自己。
那一年,父母親用割草的鐮刀刮了麥子,麥茬散亂,他們的手上都磨出了血泡。不是借不到刃子,而是因為那個時間點對誰都張不開口,也是因為家里太貧窮,秋收前是我們家最窮困的日子。
時間走遠,生活就成了故事。生活毫無道理可講,對后來的人就越發(fā)有了故事性,呈現(xiàn)出無法理解的形態(tài)。當我說出這些往事的時候,自己也會恍惚,為什么當時的自己是那般的狹小局促。
生命里呼嘯而來的成長,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在后來的生活中,我一直試圖給自己建立某種秩序,按照秩序去執(zhí)行、去生活,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每根骨頭和每一寸肌肉都在抵抗這種秩序。
一直到今年,我給自己造了一座監(jiān)獄,把自己關在里面,開始書寫那種泛白的干涸,那種能再次被提起的孤獨,書寫那種摧枯拉朽、柔腸百結的疼。
我們總歸是需要一些回味的,比如疼痛、青澀、莽撞和自罰。
我迷戀光線和味道,能見到記憶中的花朵,花朵能出現(xiàn)希望,希望能把時間變長。
每次拉上窗簾,眼前變得黑暗,我就像去了一個陌生的、呈現(xiàn)混沌狀態(tài)的地方,有時候很興奮,有時候很失落。這種黑暗和晚上的不一樣,知道它可以被浪費,知道它隨時可以結束。
如果光線合適,溫度合適,氣味恰好也合適,我們總會尋到舊生活,尋回某段早已忘卻的日子。日子里的自己,沒有重量,沒有光芒,心中也沒有他人。
我經(jīng)常為找不到一個準確的詞語而關上電腦去睡上一大覺,然后又睡一大覺,到了某個黃昏,那個詞語冒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過去三四天了。這三四天里,我被失敗、等待和被拋棄的感覺籠罩,每個深夜都像失戀了一次,疲倦的情緒壓著心口,這是一種還未想到死亡,但接近死亡的感覺;是對某件事還有期望;是因心痛而勾勒出的情感,先要有痛,才會明白痛的力量。
某天,我做了一個夢:午后,我去放風箏,風箏從故鄉(xiāng)家中的窗戶飛出去,飛到了我北京的住所的后面,我使勁收線,只收回來四件已經(jīng)洗過的衣服。
時間就這樣瞬間過去,傷口在此處愈合后,又會在另一處開始。把站著的摁倒,把奔跑的放棄,時間合成生活后就成了極其平凡的日子。
每當我一個人在旅途中、在夜深時,總能聽到外面細微的風、陌生的車流,還有很多我不明所以但總是連續(xù)不斷的喊叫,它們常常把我拖進夢中,連接起我那幾個長年都連續(xù)不斷的夢:那段時間,在那個年紀,他每天都需要一個人走一條濃霧籠罩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