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妖傳》是中國文學史上第一部神魔小說,舊時相當風行,鄭振鐸1935年作《世界文庫發(fā)刊緣起》在贊頌中國古典小說時曾自豪地將它與《三國》《水滸》并稱。
小說以宋代的王則貝州起義為依托,寫蛋子和尚虔心摹得天書《如意冊》,并與狐母圣姑姑及其子左黜同練成道。后圣姑姑夢會武則天,知其轉(zhuǎn)世后與狐女媚兒為夫妻,二十八年后于貝州發(fā)跡,從而引發(fā)出王則貝州起義。但王則登位后因荒淫無道,終被朝廷所滅。該書據(jù)完整四十回本《平妖傳》之最早刊本,即明崇禎嘉會堂本(藏日本內(nèi)閣文庫),精心整理,僅校改個別錯字,以使讀者能重睹這部名著的原貌。
羅貫中、馮夢龍是我國古代小說創(chuàng)作的第一流作家,出自于他們之手的《平妖傳》在總體結(jié)構(gòu)和具體寫作上,與《水滸傳》《紅樓夢》有不少相似之處。小說曲折離奇,如夢如幻,令人拍案稱奇。而其中尤以人物塑造最為成功,作者廣泛吸取了前人神話、傳說等作品中的素材,加以創(chuàng)造,成功塑造了圣姑姑、胡永兒、左黜、蛋子和尚等一系列人物,形象生動,性格鮮明,表現(xiàn)出高超的藝術(shù)手段。同時,該書對于了解當時的社會現(xiàn)實也有一定的意義,貫穿全書的同時又是一幅真實生動的宋代生活圖景。
★據(jù)完整四十回本《平妖傳》之最早刊本,即明崇禎嘉會堂本(藏日本內(nèi)閣文庫),精心整理,僅校改個別錯字,以使讀者能重睹這部名著的原貌。
★中國文學史上第一部神魔小說,羅貫中、馮夢龍編著,活潑有趣,光怪陸離,諸如邪術(shù)異能、呼風喚雨、役鬼驅(qū)神、和尚孵化蛋生、凳子變大飛蟲等,充滿神奇想象。
★20萬人熱評動畫片《天書奇譚》原著,經(jīng)典再現(xiàn),追尋童年回憶。
★設計精美,裝幀考究,封面由《美國國家地理》簽約畫師付璐精心繪制,富有古典氣息。
《平妖傳》亦名《三遂平妖傳》,是一部在舊時相當風行的小說,鄭振鐸 1935 年作《世界文庫發(fā)刊緣起》,在贊頌中國古典小說時曾自豪地把它與《三國》、《水滸》并稱。書敘北宋仁宗慶歷年間貝州(今河北南宮東南)王則起義為文彥博率軍討平之事。有二十回本和四十回本兩種,二十回本由《三國演義》的作者羅貫中編次;四十回本由三言的作者馮夢龍增補。此為經(jīng)馮氏增補的四十回足本,全稱《墨憨齋批點北宋三遂平妖傳》。這里所說的三遂,指王則利用妖法,文彥博初征時不能取勝,后因得到三位名字中都有遂字者(諸葛遂智、馬遂、李遂)之效力,才得平定。
王則為宋涿州(今河北涿縣)人,逃荒至貝州替人牧羊,后投宣毅軍為小校。其時有妖人行邪道,教人學《五龍》、《滴淚》及圖讖諸書,宣稱釋迦佛衰謝,彌勒佛當持世。王則利用這類宗教迷信,于慶歷七年(1047)十一月會同張巒、卜吉等人,擬聯(lián)合德、齊諸州教徒,于次年正月初一同時起事,不慎事泄,提前于冬至日在貝州發(fā)動兵變。王則僭號東平郡王,以張巒為宰相,卜吉為樞密使,建國安陽,改元得圣,百姓十二歲以上、七十歲以下,均涅面義軍破趙得勝。不久朝廷遣明鎬、文彥博發(fā)兵討平,前后凡六十六天,其事詳見《宋史·明鎬傳》。
王則起義的時間雖很短暫,但影響卻不小。宋羅燁《醉翁談錄》在敘南宋間說話藝人的小說節(jié)目時,便有《貝州王則》的記載。羅貫中的二十回本自稱為編次,說明故事早經(jīng)流傳,他是在已有眾多口頭演述資料的基礎(chǔ)上創(chuàng)作而成的。小說中的王則,本來并無特殊的謀略和才能,他的發(fā)難起事,主要是在妖狐圣姑姑的設計誘發(fā)之下才實現(xiàn)的。二十回本一開始,圣姑姑先讓其女媚兒投胎到胡員外家,由胡員外買得一幅仙畫,夫人張院君焚畫產(chǎn)下一女,取名永兒,直至后來把永兒嫁給王則;再讓其子左黜兒使法術(shù)將貝州官庫的錢米弄到王則家中,用以散發(fā)給軍士。待事發(fā)王則入獄,造成兵變,使起義水到渠成。應該說,羅貫中的二十回本,乃是首尾完整,已具相當可讀性的一部作品了。
馮夢龍增補的四十回本,正好是原作的一倍,可謂錦上添花。它不但全部保留了羅貫中二十回本的故事情節(jié),而且增寫了袁公所掌管的天書《如意寶冊》的原委,詳述了圣姑姑、左黜兒、媚兒的來歷,寫了蛋子和尚的出身和盜取天書的經(jīng)過,都寫得細膩動人,更富傳奇色彩。這樣,在詳盡交代了本書的主要人物之后,天衣無縫地與羅貫中的二十回本銜接了起來。馮夢龍所增補的主要是前半部分,其中既有他獨具匠心的創(chuàng)造,又有某些重要情節(jié)是從別處借鑒所得。如第一回入話部分,敘劉直卿夫人得病,夜間點的銀燈昏暗,養(yǎng)娘去剔燈花時,燈花中出現(xiàn)了一個老婆婆,夫人吃了婆婆的仙藥,頃刻病就好了。這顯然取之于《燈花婆婆》的故事。又如第二、第三回,黜兒調(diào)戲村婦錢氏,后被錢的丈夫一箭射中了左腿,圣姑姑為醫(yī)其腿傷,往益州向名醫(yī)嚴三點求治,嚴搭了圣姑姑的脈說:你的脈,我已知道了,你不害別病,只害些救兒女的病。這在周密《齊東野語》和謝肇淛《五雜俎》中都有類似的記述。再如蛋子和尚盜取袁公天書的事,王士禎在《古夫于亭雜錄》中引焦尊生《說楛》,謂亦有所本。馮夢龍在借鑒和運用前人這些素材時,善于進行新的創(chuàng)造,往往能把原來干巴巴的某些簡短資料,通過自己的豐富想象,寫成長達千言、甚至上萬字的篇幅來;且其情節(jié)構(gòu)想,又能恰到好處,使之符合書中故事的發(fā)展和人物性格的刻畫。
羅貫中、馮夢龍為我國古代小說創(chuàng)作的第一流作家,出之于他們之手的《平妖傳》,在總體結(jié)構(gòu)和具體寫作上,頗與《水滸傳》有某些相似之處!端疂G傳》至七十回時才使一百單八將聚首,前面六十多回寫了各位英雄好漢逼上梁山的經(jīng)過,其成功之處是對一些關(guān)鍵性人物如林沖、武松、宋江等人的敘述,都不惜大量筆墨,故有武十回、宋十回 等最精彩的安排!镀窖齻鳌分腥宋锊欢,除王則、卜吉等人外,其余都是些深諳邪術(shù)的異類或異人。如圣姑姑,她是雁門山下的老狐,黜兒、媚兒是其所生的兩頭小狐。而蛋子和尚,是泗州城內(nèi)迎暉寺中慈云長老汲水時撿到的一個鵝蛋,他是從蛋中孵化出來的。又如張鸞,乃是個道人,有一套呼風喚雨、役鬼驅(qū)神的本領(lǐng)。為詳細敘說這些異類異人的來歷,本書從第三十三回起才轉(zhuǎn)到寫王則的起義,而全書五分之四的篇幅是演述圣姑姑、黜兒、媚兒、蛋子和尚、張鸞等人的來龍去脈。書中三至七回是敘圣姑姑、黜兒、媚兒的;七至十一回集中寫蛋子和尚,而第一、第二回又與蛋子和尚的盜天書相關(guān)聯(lián);第十一至十三回為圣姑姑遇蛋子和尚的經(jīng)過;第十四、十五回是寫道人張鸞,并讓媚兒成為此后十多回書的主角,直到起義人物與這些旁門左道者會集到了一處。這里圣姑姑是個中心人物,她帶了一兒一女往沔陽白云洞求取《九天秘書》,經(jīng)華陰武則天墓時,天后托夢一節(jié),乃是全書的關(guān)目。武則天告訴她說:媚兒前身是張六郎(張昌宗),當時稱他貌似蓮花者。朕與六郎恩情不淺,曾私設誓云:生生世世愿為夫婦。又說:朕之發(fā)跡當在河北,從今二十八年后與卿于貝州相見。最后說了逢楊而止,遇蛋而明。人來尋你,你不尋人十六個字,以待應驗。結(jié)果武則天轉(zhuǎn)世為男,便是王則;媚兒投胎胡員外家,終于和王則結(jié)為夫妻。其余的人,也都殊途同歸,成了王則在貝州起義的主要成員。
《平妖傳》雖以宋人王則起義這一歷史事件演化而來,但其內(nèi)容基本上是虛構(gòu)的。它的最大特色是故事離奇曲折,媚兒的兩世經(jīng)歷,便是這種離奇情節(jié)的絕好典型。她隨圣姑姑初到劍門山關(guān)王廟時,道士賈清風對她一見鐘情。她設計脫身后,賈清風有點像后來《紅樓夢》中的賈瑞,害相思病而死。其后媚兒遇上張鸞,張在托雷太監(jiān)將她送入宮中時,卻被這太監(jiān)看中,強行娶去當了個掛名的妻子。以后媚兒從雷太監(jiān)處逃出,混進宮去誘惑皇太子,被太子的保護神關(guān)圣所斬。死后靈魂不滅,張鸞將其攝入畫中,遂投胎成了胡員外的女兒,取名永兒。永兒長大后又與賈清風轉(zhuǎn)世的憨哥結(jié)為夫妻,完了當初在劍門山未完的宿世姻緣。此后永兒便與卜吉相遇,又投身井中,忽與圣姑姑重聚。最后再以賣泥燭,引誘王則,與之結(jié)為夫婦,直至起義成功后,又與王則各自淫欲無度,終被天雷擊死。前后情節(jié),曲折離奇,如夢如幻,不由使人拍案稱奇。
盡管以上種種頗多虛妄,但圣姑姑等既已幻化為人,進入了人間世界,此書便隨這些主人公的活動,向人們生動地展示了宋代社會的生活畫卷。這里九流三教,各種人物都有,有販皂角的,賣面的,賣肉的,賣炊餅的,作者以寫實的筆法,把他們一一刻畫了出來。如第十八回 胡員外冒雪尋相識一節(jié),是寫胡大洪遭天火燒后的窮困潦倒:胡家原有萬貫家私,天火燒后一無所有,不得已含著眼淚出去尋個相識的人乞貸糊口。他走在街上,便被人點點搠搠,議長論短。幸虧遇到一個往日在其家中教永兒經(jīng)書的陳學究,告以當年曾來借銀三百兩的糜必達,如今已做了都監(jiān);遂由陳教授領(lǐng)他去糜府討債。只因債據(jù)被火焚毀,雖有陳教授同往,但閑漢出身的糜都監(jiān)卻乘機賴起債來。小說從胡員外如何滿懷高興去求見,如何遭門子奚落,胡員外如何低聲下氣,糜都監(jiān)如何巧言抵賴,娓娓道來,讀來使人酸鼻。至于書中所涉和尚道士、諸色人等的各種嘴臉,乃封建社會中許多黑暗情景的一個側(cè)面;而雷太監(jiān)之娶永兒為干妻,則又注入了明代宦官的仗勢倚財、胡作非為的影子。如此等等,對于我們了解當時的社會現(xiàn)實,不無一定的認識意義。
明崇禎金閶嘉會堂本為四十回本《平妖傳》之最早刊本,有楚黃張無咎《敘》和作者《引首》各一篇,插圖二十幅,藏日本內(nèi)閣文庫。其后又有得月樓本和敬書堂本等多種。上海古典文學出版社于 1957 年出版的《平妖傳》,限于當時條件,未用嘉會堂本而以清道光十年(1830)刊本為底本校點,故有某些刊漏之處。這次校點,乃據(jù)日本內(nèi)閣文庫所藏嘉會堂本整理,除《敘》、《引首》及插圖刪去外,僅校改了若干錯字,異體字如跤作交、謊作慌、瓷作磁等一仍其舊,以使讀者能重睹這部名著的原貌。標點整理中難免會有不妥之處,祈請廣大讀者和專家不吝指正。
第一回 授劍術(shù)處女下山 盜法書袁公歸洞
第二回 修文院斗主斷獄 白云洞猿神布霧
第三回 胡黜兒村里鬧貞娘 趙大郎林中尋狐跡
第四回 老狐大鬧半仙堂 太醫(yī)細辨三支脈
第五回 左瘸兒廟中偷酒 賈道士樓下迷花
第六回 小狐精智賺道士 女魔王夢會圣姑
第七回 楊巡檢迎經(jīng)逢圣姑 慈長老汲水得異蛋
第八回 慈長老單求大士簽 蛋和尚一盜袁公法
第九回 冷公子初試魘人符 蛋和尚二盜袁公法
第十回 石頭陀夜鬧羅家畈 蛋和尚三盜袁公法
第十一回 得道法蛋僧訪師 遇天書圣姑認弟
第十二回 老狐精挑燈論法 癡道士感月傷情
第十三回 閉東莊楊春點金 筑法壇圣姑煉法
第十四回 圣姑堂紙虎守金山 淑景園張鸞逢媚兒
第十五回 雷太監(jiān)饞眼娶干妻 胡媚兒癡心游內(nèi)苑
第十六回 胡員外喜逢仙畫 張院君怒產(chǎn)妖胎
第十七回 博平縣張鸞祈雨 五龍壇左黜斗法
第十八回 張?zhí)幨砍酥蹠ス?胡員外冒雪尋相識
第十九回 陳善留義雙贈錢 圣姑永兒私傳法
第二十回 胡浩怒燒如意冊 永兒夜赴相國寺
第二十一回 平安街員外重興 胡永兒豆人紙馬
第二十二回 胡員外尋媒議親 蠢憨哥洞房花燭
第二十三回 蠢憨哥誤上城樓脊 費將仕撲碎游仙枕
第二十四回 八角鎮(zhèn)永兒變異相 鄭州城卜吉討車錢
第二十五回 八角井眾水手撈尸 鄭州堂卜大郎獻鼎
第二十六回 野豬林張鸞救卜吉 山神廟公差賞雙月
第二十七回 包龍圖新治開封府 左瘸師大惱任吳張
第二十八回 莫坡寺瘸師入佛肚 任吳張夢授圣姑姑
第二十九回 王太尉大舍募緣錢 杜七圣狠行續(xù)頭法
第三十回 彈子僧變化惱龍圖 李二哥首妖遭跌死
第三十一回 胡永兒賣泥蠟燭 王都排會圣姑姑
第三十二回 夙姻緣永兒招夫 散錢米王則買軍
第三十三回 左瘸師顯神驚眾 王都排糾伙報仇
第三十四回 劉彥威三敗貝州城 胡永兒大掠河北地
第三十五回 趙無瑕拚生紿賊 包龍圖應詔推賢
第三十六回 文相國三路興師 曹招討唧筒破賊
第三十七回 白猿神信香求玄女 小狐妖飛磨打潞公
第三十八回 多目神報德寫銀盆 文招討失路逢諸葛
第三十九回 文招討聽曲用馬遂 李魚羹直諫怒王則
第四十回 潞國公奏凱汴京城 白猿神重掌修文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