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書內(nèi)容講述: 清前期某年, 夜明橋迎來了兩只新石獅--朔方和嵎夷, 至此, 橋上的四方”護橋瑞獸”終于補齊。然而新石獅天性頑皮, 不聽管束, 它們不僅與駐守橋上數(shù)百年的舊石獅矛盾重重, 還給當(dāng)?shù)匕傩占皠游飩內(nèi)浅隽瞬簧俾闊。此后的漫長歲月中, 朔方和嵎夷結(jié)識了古樹碧梧君、馱碑老赑屃、黃鼠狼老黃、丫頭小珊瑚等朋友, 經(jīng)歷了從時局動蕩、兵荒馬亂到天下太平、百姓安居的時代變遷。
楊紫汐,畢業(yè)于中央戲劇學(xué)院。榮獲秦文君兒童文學(xué)創(chuàng)新獎、冰心兒童文學(xué)新作獎、大白鯨原創(chuàng)幻想兒童文學(xué)優(yōu)秀作品征集活動玉鯨獎、周莊杯全國兒童文學(xué)短篇小說大賽三等獎、上海兒童文學(xué)好作品獎、兒童文學(xué)牧笛獎等。
已出版《奇異事務(wù)所》系列、《湖畔鋼琴師》、《星空街39號》等長篇童話。短篇及連載作品10萬余字,散見于《兒童文學(xué)》、《少年文藝》、《故事大王》、《童話王國》、《兒童時代》等。
八月十五中秋夜。
算來,新石獅上橋已近半年。
這段時日,雖說朔方它們夜夜玩鬧,但還算“良心未泯”,沒做出擅自離橋這種南交眼中的“大逆不道”之事。于是新、舊石獅之間的關(guān)系便保持在一種微妙的平衡上——只要朔方和嵎夷不離橋,南交便對它們的種種“劣跡”視而不見。有時實在覺得不忍直視,南交就索性閉目默背“物有本末,事有終始。知所先后,則近道矣……”之類的熬過一晚,眼不見,心不煩。
昧谷其實希望南交能多閉閉眼,因為這樣,它便可以肆無忌憚地笑看朔方它們玩耍了。
從玉煌山中的一塊石料,到夜明橋上的一只石獅,數(shù)百個冬夏流轉(zhuǎn)更迭,昧谷始終不曾與南交分開過。尤其當(dāng)原先一起被鑿出的石獅和它的幼獅先后離開后,它身旁便只剩南交這么一個伙伴了。昧谷生來是個沒主意的,凡事皆聽南交安排。南交知道很多圣人言,南交懂得人間的種種規(guī)矩和道理,南交雖說稍稍無趣了點、死板了些,但它……就是讓昧谷覺得信賴,覺得自己什么都不需多想,只要陪著南交一起安穩(wěn)度日便好。
夜明橋上有大紅的轎子抬過,也有雪白的紙錢撒過。
夜明橋下有汛期的湍流沖過,也有旱期的淺流淌過。
人間的光景總是不斷重復(fù),看得多了,便再無驚喜。昧谷早已對這波瀾不驚、死水潭一般的日子習(xí)慣了。所有人都這樣過,說不定連天上神仙也是如此,單純?nèi)缢,實在想不出日子還能有別的過法。
直到……
直到朔方它們的到來。
“朽木不可雕也”這樣的圣人言,原來也是可以被反駁的?
海棠樹因長在“橋頭”,原來也是算作“橋”的一部分的?
瑞獸可在夜里活動言語,原來是老天默許的事?無需刻意自我約束?
不必總把幼獅護在身邊,原來由它自己跑跑跳跳其實也沒什么大不了……
南交它……原來也是有“情”的?不管震驚、惱怒還是厭煩,總歸都是“情”,南交并非像它一直以來表現(xiàn)得那般“心無掛礙”啊……
昧谷覺得有了“情”的南交很有趣,不過更讓它感興趣的,是朔方、嵎夷和小玉煌。
昧谷喜歡看它們依偎在石欄上耳鬢廝磨地舔毛、蹭癢,淄川水就在它們身后淙淙流淌。它喜歡看它們在橋面滾球嬉鬧,月光把它們那身月白石料照得熠熠發(fā)亮。它尤其喜歡看小玉煌湊在嵎夷腳邊撒嬌,或是趴在嵎夷背上睡覺……昧谷不像南交那樣知道許多詩詞歌賦,無法用漂亮的言辭來形容那種種場景,它只單純覺得每當(dāng)看到那些畫面,自己那石頭做的冰涼身體就好像被炭火熾烤,漸漸有了溫度……
有那么幾回,朔方見南交又在閉目專心默念“圣人言”,便小聲邀請昧谷下來和它們一起游戲。說實話,昧谷動過心,可也許是在“規(guī)矩”里圈得太久,它竟有些畏懼“規(guī)矩”外的世界,而且它不想“背叛”南交——它只有南交了,而南交,也只有它了。
如此猶豫推諉了幾次,朔方便不再邀請昧谷。
也罷……
那時候,昧谷不知自己是釋然多一些,還是遺憾多一些。
這晚亥時一到,朔方便迫不及待地跳下基臺,直奔對面石欄下。它從角落里撥出一枚銅錢,興奮得搖頭晃腦。
“哈哈!我從傍晚一直盯到現(xiàn)在!還好沒被人撿了去!嵎夷!快帶小玉煌下來,咱們今天不玩球了,玩這個!”
小玉煌立刻興奮起來,它熟練地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