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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洲中世紀四部曲
【拜占庭帝國】
公元286年,為了應對“三世紀危機”、破解帝國過于龐大帶來的治理難題,羅馬皇帝戴克里先將帝國一分為二,隨后又建立了四帝共治體制。之后一個世紀,帝國分分合合。公元395年,狄奧多西大帝臨終前將帝國再次分割,帝國東西兩部分正式分道揚鑣。公元476年,西羅馬帝國隕落,而東羅馬帝國卻神奇地幸存。它將羅馬的肉體、希臘的思想和神秘主義的靈魂“三核合并”,脫胎換骨,成了希臘化的拜占庭帝國!
帝國在歐亞非三大洲的交叉路口屹立千年,經(jīng)歷了十余次王朝更迭,經(jīng)受住了皇位大戰(zhàn)、軍閥割據(jù)、階級沖突、外部入侵以及黑死病等各種內(nèi)憂外患的考驗。它的對手在歷史上都鼎鼎有名,包括:匈人、哥特人、諾曼人、斯拉夫人、波斯帝國、阿拉伯帝國、法蒂瑪埃及、保加利亞帝國、那不勒斯王國、匈牙利王國、威尼斯共和國、天主教會以及十字軍騎士。帝國通過戰(zhàn)爭和外交在各種勢力間縱橫捭闔,其間當然有屈辱:君士坦丁堡屢次被圍,割地賠款也是常事。但也有榮耀:查士丁尼大帝幾乎重建了整個羅馬帝國;希拉克略率軍洗劫了宿敵波斯的首都;巴西爾二世攻滅保加利亞帝國、威震巴爾干;帝國被“基督教兄弟”十字軍背叛,幾乎亡國,仍得以復興。極盛時期,它的疆域覆蓋了如今的土耳其、巴爾干半島、意大利、西班牙東南部、埃及、高加索南部,以及近東和北非的地中海沿岸。
1453年,君士坦丁堡被奧斯曼人攻陷,拜占庭帝國終歸塵土。但在上千年的時間里,帝國作為歐洲東部的堡壘,一直守護著新生的歐洲文明。如果沒有它,阿拉伯人或奧斯曼人的大軍或許已經(jīng)占領(lǐng)倫敦。更不用說,它保存的古典文獻啟發(fā)了歐洲的文藝復興;它的羅馬法仍是今日大多數(shù)歐洲國家法律的基礎;它的東正教和西里爾字母被俄羅斯、烏克蘭和一些巴爾干國家繼承;它的雙頭鷹依然飛翔在俄羅斯、塞爾維亞和阿爾巴尼亞等國的國旗上;它的首都君士坦丁堡激發(fā)了無數(shù)文人的懷古幽思和奇妙想象,化為了廣大讀者和觀眾腦海中的“君臨城”。拜占庭帝國,也是我們今日世界的締造者之一!
【維京傳奇】
公元787年秋的一天,英格蘭北海岸邊的林迪斯法恩小島上,農(nóng)民們正在田里收割莊稼。一名觀察員發(fā)現(xiàn)了3艘陌生船只。他向當?shù)刂伟补僮隽藚R報。治安官認為船上載的不過是一些商人。他趕到岸邊觀察。突然,船上亂箭齊發(fā)。治安官當場斃命。國王的士兵趕到后,發(fā)現(xiàn)不明船只已經(jīng)帶著搶來的財物離去。
隨后人們見證了大概300年的暴力和征服。這些來自北歐、揮舞著鴉旗的“海上戰(zhàn)狼”乘著速度奇快的龍首長船,來無影,去無蹤,所到之處,神圣的教堂被洗劫,老弱婦孺皆成劍下亡魂。英格蘭諸王國次第俯首,法蘭克王國的首都巴黎也躲不過淪陷的命運。蘇格蘭、愛爾蘭、西班牙甚至北非海岸都籠罩在他們的陰影下。他們在東歐的后裔羅斯人不但占領(lǐng)了基輔,而且?guī)锥葒Ь刻苟”ぃ欢麄冊诜▏暮笠嶂Z曼人不但稱王英格蘭,而且征服了南意大利。克努特大帝更是建立了一個從愛爾蘭到斯堪的納維亞的北海帝國。整個歐洲都在他們的戰(zhàn)斧與大劍下戰(zhàn)栗!
不過,暴力的背后也有進取和建設。他們建立的據(jù)點都柏林后來成了愛爾蘭的首都。他們建立的基輔羅斯公國,孕育了烏克蘭、俄羅斯和白俄羅斯。一些西行的維京人不但發(fā)現(xiàn)了冰島和格陵蘭島,更是早于哥倫布500年到達了美洲。他們的造船術(shù)和鑄劍術(shù)曾經(jīng)冠絕全歐。他們將陪審團制度引入了英格蘭。他們建立了一個復雜精密的貿(mào)易網(wǎng)絡,這個網(wǎng)絡連接起從巴格達到北美大西洋沿岸的廣闊地區(qū)。
然而他們也像世界歷史上眾多游牧民族那樣,在征服后過上了定居生活。征服者被被征服者同化!爸T神的黃昏”降臨,上帝取代了奧丁。維京人不是被英格蘭化、拉丁化,就是被拜占庭化、斯拉夫化。他們的起源地北歐也逐漸完成封建化。海洋夢想已被土地夢想取代,劈風斬浪的日子一去不返。1066年,隨著zui后一批入侵英格蘭的維京人在斯坦福德布里奇戰(zhàn)役中敗北,維京時代畫上了一個句號,但世界已經(jīng)被他們改變,他們的英雄事跡也被寫入《薩迦》史詩,傳頌至今!
【諾曼風云】
公元885年,巴黎人仍處在被維京戰(zhàn)斧和長船支配的恐懼中。40年前,維京人的傳奇英雄朗納爾率軍洗劫了這座法蘭克王國的首都。此時,又一次,“北方人將怒火撒向這片土地”。維京人的另一位英雄羅洛率軍入侵法蘭克王國,他們沿著海岸大肆劫掠,數(shù)次圍攻巴黎。公元911年,法蘭克的“糊涂王”查理和羅洛簽訂條約,將王國西北部一片領(lǐng)土贈予羅洛。諾曼底公國由此形成。此后約300年的時間里,這個公國誕生的兩個家族改變了歐洲南北兩端的歷史進程,甚至將影響滲透進中東。
羅洛的家族一直統(tǒng)治著諾曼底,他們從北歐海盜變成了權(quán)勢熏天的公爵。他們曾幫助卡佩家族登上王位,為法蘭西王國的形成奠定了基礎。1066年,英格蘭國王“懺悔者”愛德華死后無嗣。作為愛德華遠親的諾曼底公爵威廉抓住機會,在黑斯廷斯戰(zhàn)役中擊敗對手,入主英格蘭。法國的封建制度被帶入英格蘭,英格蘭的歷史進程從此改變,而英法兩國上千年的愛恨情仇才剛剛開始。
在歐洲大陸南端,另一個來自諾曼底的家族——奧特維爾家族——也在進取。這個家族并非什么顯貴,幾乎是白手起家。從1035年開始,這個家族的三兄弟——“鐵臂”威廉、吉斯卡爾和羅杰——先后來到意大利奮斗。他們在拜占庭、倫巴第和伊斯蘭三股勢力間縱橫捭闔,為家族贏得了南意大利和西西里島。后來,吉斯卡爾的私生子博希蒙德加入十字軍,率軍攻下安條克,建立安條克公國;羅杰的兒子羅杰二世于1130年被加冕為西西里國王,建立了一個一直存在到19世紀的新國家,影響了意大利的歷史進程。
羅杰二世死后,奧特維爾家族的事業(yè)開始沒落。1250年,具有奧特維爾家族血統(tǒng)的神圣羅馬帝國皇帝腓特烈二世死后,西西里王國落到了法國的安茹家族手中。而早在1154年,英格蘭的諾曼王朝也因絕嗣被金雀花王朝取代。1204年,諾曼底公國也被法國吞并。諾曼人在歐洲卷起的風暴終究平息了,但他們書寫的白手起家的奮斗故事卻被代代傳頌。他們在西西里留下的融合了諾曼、拜占庭和阿拉伯三種文化風格的切法盧大教堂,見證了他們給歐洲帶來的政治整合、文化多元與信仰自由!
【燃燒的遠征】
1095年,拜占庭帝國在塞爾柱突厥人和諾曼人的圍攻下風雨飄搖。無奈的拜占庭皇帝阿歷克塞一世請求羅馬教皇出手相助。這時的教皇烏爾班二世正被法國國王的婚姻問題弄得焦頭爛額。在將法國國王逐出教會后,烏爾班二世在一場精心策劃的演講中聲淚俱下,描繪了東方基督教世界的悲慘境況,控訴“異教徒”在圣地耶路撒冷的暴行,號召奪回已經(jīng)被伊斯蘭勢力占領(lǐng)了400多年的圣地。令烏爾班二世沒想到的是,聽眾居然反應強烈。而這便成了持續(xù)近200年的十字軍運動的開端。
先是“貧民十字軍”,這幫烏合之眾很快慘敗而歸。隨后,歐洲各地的王公貴族行動起來。雖然有血地之戰(zhàn)的慘敗,開局總體還算順利。1099年7月15日,十字軍占領(lǐng)耶路撒冷。埃德薩、安條克、耶路撒冷、的黎波里四大十字軍國家也相繼建立?珊镁安婚L,1144年,阿勒頗的埃米爾贊吉便攻滅了埃德薩伯國,引發(fā)了第二次東征。然而這次東征不僅一戰(zhàn)未勝,還因領(lǐng)導者法國國王路易七世的家庭緋聞成了笑料。隨后的40多年,三位耶路撒冷國王和兩位伊斯蘭統(tǒng)治者打得有來有回。其間,亞歷山大港被十字軍拿下,身殘志堅的“麻風王”曾打得薩拉丁騎著駱駝倉皇逃跑。但在1187年,耶路撒冷還是被薩拉丁攻陷。之后的第三次東征見證了薩拉丁和“獅心王”理查的較量。這次東征可謂是十字軍余暉,“獅心王”數(shù)次擊敗薩拉丁。他雖未能奪回圣城,但也逼迫薩拉丁允許基督徒自由出入耶路撒冷。
之后一個世紀里的五次東征則充斥著各種背叛、愚行和失敗。第四次東征居然將矛頭對準了本來要保護的拜占庭帝國,自毀長城。第五次東征差點征服埃及,卻因錯失良機而功虧一簣。第六次東征的領(lǐng)導者腓特烈二世皇帝因遲遲不兌現(xiàn)東征的承諾而被教皇逐出教會。而由法國的圣路易國王領(lǐng)導的第七和第八次東征,也在瘟疫和洪水的折磨下以失敗告終。圣路易也死于東征途中。1291年,十字軍僅剩的陸上據(jù)點阿卡陷落,標志著十字軍東征的失。¢W耀的圣地、基督的綠洲、耶穌的復臨,一切終成泡影!除了一些斷壁殘垣,留下的只有對人性的展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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