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書講的是銀行交流干部的故事。主人公張海明是國興銀行的一位交流干部，從沿海經(jīng)濟發(fā)達省份清江交流到西南經(jīng)濟欠發(fā)達直轄市慶都任行長。面對慶都分行歷史遺留問題突出、人際關系復雜、經(jīng)營一直虧損的不力情況，張海明與部分慶都分行干部斗智斗勇，進行了激烈的較量，最終獲得了勝利，行風行紀得到了極大扭轉，慶都分行實現(xiàn)了扭虧為盈。本書反映了市場經(jīng)濟大環(huán)境下銀行人的眾生相，他們的情感糾葛，他們的利益趨向，他們的喜怒哀樂，交融在一起勾畫出了一幅市場經(jīng)濟沖擊下銀行業(yè)的浮世繪。
金融系統(tǒng)高管間的權力“狂飆”，善與惡的斗爭永不止步。
繼長篇小說《查賬》《貸款》后，著名作家閆星華隆重推出“銀行五部曲”第三部——《較量》
序
——石以砥焉 化鈍為利
范振斌
有幸結識星華先生，還緣于2013年的一次邂逅。經(jīng)好友引見，在月壇大廈805室雅會并共進午餐。席間共把盞，話文學，彼此有相見恨晚之嘆。雖同屬農(nóng)行系統(tǒng)，又同與文學結緣，但因星華先生在總行，我在省分行，與上級聯(lián)系甚少，故一直緣慳一面，不曾過從。
古人云：道不同不相為謀。翰墨結緣，文共載道，自此后，我與星華先生常因文學相聚。2013年初秋，一起參加《金融文學》在東莞舉辦的培訓加座談會；翌年，受邀到廣東河源野趣溝創(chuàng)作基地宣講古體詩詞，又與星華先生共宿“丹楓閣”。越近距離接觸交流，越覺得星華先生親切和藹，儒雅敦和。于是，我們既是志同道合的同事，又成了情投意合的摯友。2015年末，在老家——遼東鳳凰山腳下的大梨樹村，我應邀參加星華先生撰寫的《毛豐美》電影劇本座談會，得以更近距離接觸。鳳凰山下的大梨樹村素有“東北小江南”之稱，粉墻黛瓦，風物宜人，此行不僅觀賞了如畫的村容村貌，領略了淳樸的民風民俗，更了解了村書記毛豐美帶領村民走上共同富裕道路的感人事跡。當時我還納悶，遠在千里之外的星華先生怎會知道遼東偏遠農(nóng)村的毛豐美其人其事？座談會上聽了大家的發(fā)言，才略知就里。如果說毛豐美是全國黨員干部引領百姓走共同富裕道路的時代豐碑，那么作為發(fā)現(xiàn)并樹立典型的星華先生就是這座豐碑的鐫刻者和締造者。他用飽蘸遼東山民樸實民風的濃情之筆，用心塑造一代英杰，其選題之準確，主題之鮮明，立意之高遠，在當今作家中亦屬罕見。星華先生就是這樣善于捕捉發(fā)現(xiàn)典型，弘揚先進，抑惡揚善，在文學創(chuàng)作中始終忠于自己的信念，秉持正義、正直、正氣，激發(fā)傲人風骨、風范、風華，揚起“一點浩然氣，千里快哉風”的弄潮云帆！
《較量》付梓前星華先生就囑我為其作序，我沒有馬上接受。在我心目中，為人作序的多是那些年登耄耋之期的碩學名儒，而我自己雖然也霜發(fā)滿鬢，可實際年齡僅比作者虛長一歲；至于大咖名流，更是不靠邊，若由我寫序唯恐難以為大作增色添彩。因疫情各自宅家，星華先生電話里又提作序之事。他說，我的書就你作序最合適，我們既是同庚又是同道，你又是老金融，也有過與主人公同樣的宦游歷程，就不要推辭了。星華先生如此信任和抬愛，我也不好再推辭，恭敬不如從命，遂“硬著頭皮”快然走筆。
星華先生的金融小說三部曲，從《查賬》《貸款》到《較量》，皆是以金融為題材、以改革為背景的力作。去年他奉農(nóng)業(yè)銀行總行之托，在戴相龍老領導的牽頭下，執(zhí)筆創(chuàng)作了以老行長為原型的《向著太陽走》長篇小說。他的創(chuàng)作深入生活，扎根基層，美善刺惡，匡正祛邪，于社會既能道其淳樸向上的風土人情，于作者又能曲傳細微復雜的生活體驗，在資談笑、助諧謔、敘人情、狀物態(tài)之間筆鋒奔放而宛轉，新奇而自然。一個有見地有情懷的作家才能用深刻細膩的筆觸，書寫對人生的熱愛，對鄉(xiāng)土的眷戀，對友情的珍視，對自然的迷戀，才能執(zhí)著地尋求生活的意義、生命的本質和存在的價值。
唐人陳師道詩曰：“書當快意讀易盡，客有可人期不來�！焙米x書的人都有這種體會：喜歡的書讀起來，愛不釋手，感覺不知不覺中就讀完了；不喜歡的書讀起來特別慢，看了幾頁就束之高閣。讀星華先生的作品，開卷便不忍釋手，唯恐錯過精彩章節(jié)。讀書如閱人，文中氣象是作者心聲，星華先生其人如文，其文如人，同樣熠熠灼灼。余告別職場，忝步文壇，有幸能與文學高士“同醉一樽酒，共與細論文”，何其幸也！豈不快哉！
能與星華先生翰墨結緣，是幸，也是憾——憾相見甚晚。我敬重他的為人處世的善良正直，筆墨文章的大塊才氣，抑揚臧否、愛憎分明的俠肝義膽，不立崖岸、天性和樂的寬闊襟懷，還敬重他是個“有故事”的人。
他的故事從《貸款》到《查賬》，從《向著太陽走》到《較量》，世事與人情，正義與大道，驗證了“人間正道是滄�！钡闹娍偸莻�撥云見日的過程。星華先生的作品無論言情說愛，傷離怨別，還是議政言事，悟道參禪，不僅逼真地再現(xiàn)現(xiàn)實生活，細膩地抒發(fā)個人情懷，而且其氣度之恢宏，境界之闊大，襟懷之超曠，筆致之跌宕，語詞之暢達，沾溉著金融文學乃至中華當代文學方塘，也探究著新時代文學發(fā)展的無限潛質與方向。文以論道，寫小說亦論道，星華先生在《較量》這部長篇里，用深度筆墨展現(xiàn)了金融界在新時代的改革與發(fā)展、探索與創(chuàng)新之路上，經(jīng)歷磨礪與陣痛后，驅凈陰霾、滌掉污垢，終于修成良性發(fā)展的正果。
星華先生是個會講故事的人，從長篇紀實文學《毛豐美》開始，他的故事便扎根在改革開放的時代洪流中，一代實干家毛豐美的光榮形象成為引導探索創(chuàng)新鄉(xiāng)村中國夢的先驅，后來這部作品改編成電影劇本，并榮獲華表獎提名獎。星華先生所講的故事是居土鄉(xiāng)、睡土炕、食土食、聽土話、訪土民、寫熱土（劇本原名《熱土》）而得。為此我曾感慨：
曾羨惠連書錦繡，
而今應嘆華星。
大梨樹下頌英雄。
寒天融熱土，
筆底漾春風。
墻角炕頭尋故事，
山鄉(xiāng)雪夜燈紅。
復興夢里獻丹誠。
豐碑歌壯美，
浩氣貫長虹。
星華先生的故事在它發(fā)生的原鄉(xiāng)得以發(fā)掘，他以扎實的寫作功底和真實演繹，無不體現(xiàn)毛豐美其人特有的人格魅力和壯美的生命力，還原了一位普通黨員干部的高大形象，作為時代的豐碑，毛豐美必將被載入史冊，激勵后人，當然，星華先生也因此功德無量。
“更無花態(tài)度，全有雪精神”。梳理如雪蓮一樣高潔的人格魅力、樹立廉潔自律一馬當先的典范形象是星華先生小說創(chuàng)作的主旨。從遼東大梨樹的毛豐美到《較量》里的張海明，他們都是時代的楷模。張海明不被時代洪流下的暗流裹挾，敢于橫刀立馬與黑暗勢力較量，敢于堅持正義踐行使命，可謂劍膽琴心真英雄。
張海明是位品行卓著、能力超群、不忘初心與使命的省分行行長，在新崗位履職過程中，敢于突破行里腐敗黑暗勢力的重重圍堵，有勇有謀、有膽有識，不僅對銀行業(yè)務經(jīng)營、人事管理、意識形態(tài)管理進行了大刀闊斧的改革，而且深入基層實踐、體恤民心民情、有理有據(jù)地對腐敗群體進行反擊，還原了銀行系統(tǒng)的政治生態(tài)和良性發(fā)展的途徑，展現(xiàn)了新時代金融干部的優(yōu)秀品質和奮斗精神。《莊子·知北游》：“汝齊戒，疏瀹而心，澡雪而精神”。古人之精神修養(yǎng)如果還局限于自我的個體，那么張海明等人物的精神境界已經(jīng)融入時代的大作為與大擔當，從而成為時代前行的楷模。張海明作為金融界的典型形象，時時令我百感交集，同樣作為省級金融業(yè)“一把手”，“同是宦游人”，我們有相同的經(jīng)歷和境遇。“鐵馬冰河入夢來”，在張海明的故事里，我仿佛再一次站回到金融改革的前沿，重新體味自己當年的艱辛與執(zhí)著、勇氣與魄力、清高與傲兀，再一次將自己義不容辭地交付給輝煌的金融事業(yè)，那是對青春與夢想、生命與追求做出的最好答卷。
我曾寫詩“仕何如，志何如，硬膝強項天熔鑄”作為對官場昏聵的抨擊和對事業(yè)與人生的自勉�！笆皂蒲�，化鈍為利”，敢于與丑惡觀念和罪惡行徑較量，也是生命的責任和為人的準繩。我為張海明喝彩，更為星華先生喝彩！
作為小說家的星華先生在這部小說里進一步發(fā)揮他超強的敘事能力。時代的大浪淘沙過程亦是兵戎相見的較量過程，從機構精簡到人事升遷、從業(yè)務改革到文化構建，從銀行內(nèi)部到外圍，從西部開發(fā)到鄉(xiāng)村振興，從脫貧到中國夢，場面宏大，敘述平穩(wěn)，張弛有度，可謂筆力扛鼎，在大開大合、環(huán)環(huán)相扣的情節(jié)推進中，展現(xiàn)金融戰(zhàn)線風起云涌的鼎新氣象和大時代奔騰向前的撼人浪潮。
是什么精神品格讓作者能堅毅自守？是何種寫作態(tài)度讓作者能獨拔時流？星華先生對金融事業(yè)的大愛和追求弘揚正能量的本質，決定了他的寫作觸角和對社會的深度感應，也決定了他敏銳的創(chuàng)作嗅覺。當今有些人，總有“世路如今已慣，此心到處悠然”的“淡定”，有一種“日光之下，并無新事”的漠然，實則是對生活感知的麻木與懶散。尼采在《不合時宜的夢想》之三中說：讓人生平庸的罪魁禍首是“懶惰”和“怯懦”�！扒匀f漉雖辛苦，吹盡狂沙始到金”。懶人只是羨慕別人口袋里的金子，但不愿意付出“千淘萬漉”的辛苦；怯懦就不可能有任何斷腕的壯舉，不可能有破釜沉舟的決心，“足將進而趑趄，口將言而囁嚅”的人，從來領略不到人生的美好風景。而星華先生超然于外，始終保持著對世事的新奇嗅覺與敏銳觸角，如果說，想象、直覺、邏輯等智力的因素是創(chuàng)作的前提，那么生命的激情和沖動則是一切創(chuàng)作的原動力。精力充沛、大愛在心的星華先生一直站在文學前沿嘔心瀝血，辛勤耕耘，持續(xù)創(chuàng)作，也屢屢捧出文學的醉人花香。
星華先生走千山萬水，訪千家萬戶，觀金融界千姿百態(tài)，經(jīng)半載撰寫成卷，《較量》得以付梓問世。細讀之，此書以飛揚的神采，鏗鏘的音節(jié)，闊達的境界，塑造了新時代金融界的精英。整篇行文不事雕琢饾饤，自然流暢，如行云流水，舒卷自如。一樁樁故事，一個個場面，從小溪曲調，匯成了泱漭巨流，其沉雄之魄，清勁之氣，綺麗之情，正作揮棹之聲。
此書付梓于眾，恰是“映日荷花別樣紅”的夏日，愿此書有如池塘的田田荷葉，朵朵蓮花，帶給您幾縷清芬，幾絲涼爽，幾分高潔。
星華先生是金融人的歌者，他以筆底春風歌頌不墜青云志的正義與擔當，歌頌風華時代與夢想，這是文壇的使命，也是每位金融作家的時代追求和歷史擔當。
樂為序。
2022年6月18日
于京華傍梨齋
閆星華，筆名魯青，中國作家協(xié)會會員，中國戲劇家協(xié)會會員，現(xiàn)為《金融文壇》主編。曾當過兵，轉業(yè)后在基層磨練多年，在報社舞文弄墨數(shù)年，在金融機構管理部門苦拼多年。出版有長篇小說《浮光》《金標》《十八億》《查賬》《震區(qū)》《貸款》《向著太陽走》《較量》，短篇小說集《熱土》，影視劇本集《良心》，報告文學集《揚帆波浪行》《鐵血滇緬》等。曾在《人民日報》《當代》《山東文學》等報刊發(fā)表中短篇小說、散文。報告文學《尋找金穗》改編的電影《良心》獲第五屆華表獎優(yōu)秀故事片獎，任編劇的電影《毛豐美》獲第十七屆華表獎優(yōu)秀故事片獎提名。
序 ／001
引 子 ／001
第一章 單騎出征 ／003
第二章 以權謀私 ／010
第三章 車行車議 ／020
第四章 淚灑基層 ／032
第五章 穩(wěn)定人心 ／041
第六章 金石為開 ／049
第七章 剜肉之舉 ／061
第八章 爭權奪利 ／073
第九章 特招事件 ／085
第十章 情婦之怨 ／095
第十一章 丟卒保車 ／109
第十二章 嫖娼陷阱 ／120
第十三章 戀愛陰謀 ／132
第十四章 社保案件 ／142
第十五章 游行請愿 ／154
第十六章 撤并網(wǎng)點 ／181
第十七章 傾斜基層 ／193
第十八章 法律制裁 ／203
第十九章 救助基金 ／224
第二十章 形象工程 ／235
第二十一章 查處行賄 ／253
第二十二章 存款競賽 ／266
第二十三章 廉政顧問 ／276
第二十四章 機關算盡 ／282
第二十五章 出書賺錢 ／297
第二十六章 調虎離山 ／303
第二十七章 鳴槍示警 ／315
第二十八章 老將出馬 ／326
第二十九章 夢斷機場 ／344
第三十章 砥礪奮進 ／350
跋 ／367
清江省分行行長張海明調到慶都省分行任職時，在國興銀行引起了軒然大波，廳局級干部異地三年交流，本是件很平常的事，可是這次國興銀行只變動了他一個人。并且慶都省分行剛發(fā)生了幾起在社會上影響極壞的案件，連續(xù)發(fā)生案件的省分行，的確讓人望而生畏，張海明能否挑起這副重擔，眾說紛紜，莫衷一是。
慶都省分行所在地屬于窮山惡水的省份，既不是珠江三角洲，又不是長江三角區(qū)。由于自然環(huán)境較差，分行多年經(jīng)營虧損。十幾年來，全行上下人心渙散，政令敷衍，行令不通；干部之間勾心斗角，派系林立；各級機關人員嚴重超編、機構臃腫。而基層崗位卻人員不足，嚴重缺編。完不成攬蓄任務而被扣工資的員工占三分之二，甚至出現(xiàn)了個別員工生活極度貧困的情況。導致干部員工無心經(jīng)營，各基層單位怨聲載道，同時還擔心撤行并點，人心惶惶不思進取�！凹覉@文化”成了這個行的笑談，可以說積重難返。張海明到慶都省分行不但沒有專車，且辦公室是“兇宅”，傳說是一個事故多發(fā)的辦公室，這個辦公室正好對沖馬路。而這個辦公室竟然“讓”給了“一把手”，足見“行風”到了何種程度。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這只是冰山一角，現(xiàn)實比他想象的還要殘酷無情。各種問題正張著網(wǎng)等待他去解決。
更讓他不可思議的是，他上任初期，對于下屬的任免，只有發(fā)言權，表決的時候屬于少數(shù)。當他面對“以貸謀私”“以權謀私”“包養(yǎng)情婦”這些讓世人不齒的行為時，也只能無可奈何地走“曲線救行”之路。
常言道：新官上任三把火，頭三腳難踢�？蛇@三把火怎么個燒法，頭三腳先踢左腳還是右腳好呢？全行工作林林總總包羅萬象。正當他調查研究后，理清了思路，準備撲下身子大干一場時，也許是火燒得太猛，腳踢得太快、太重，他的一舉一動，似乎都有陰險的影子在跟隨，竟然陷入了“嫖娼門”中，而且差一點命喪黃泉。可以說禍不單行，緊接著就是被人“受賄”了一次。當美女、金錢和刀子擺在他面前時，他將如何做出選擇呢？
因改變辦公環(huán)境和職工的居住條件，他成了“形象工程”行賄的主要人物，引起了北京總行的高度重視，被紀委派人調查一番。在清理“小金庫”時，對手下干部的違法亂紀行為，因有上層人物保護，他束手無策。權與法在金融系統(tǒng)如此失衡。他對金融高官們的“吃喝嫖賭玩”也只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地裝聾作啞。他應有的權力顯得那么無力和無助，不得不游走在情與法的邊緣，尋求突破和完善自我。
在依法治行中，官司雖贏了，卻也讓銀行付出了巨大的代價，葬送了一些干部的前程。這讓他夜不能寐，不知道自己是行長還是政府官員，第一次對自己的做法產(chǎn)生了動搖，而短暫的動搖之后他依然選擇了堅守。
當他運用法律和規(guī)章制度限制當權者借“紅白事”撈錢時，卻讓限制者別出心裁地又找到賺錢路子，出現(xiàn)了領導干部書畫熱。他感到有按下葫蘆浮起瓢的態(tài)勢。權力的爭奪，私欲的膨脹直逼人性的底線，甚至達到了雇兇殺人和逃亡國外的地步，究竟鹿死誰手，是非黑白展現(xiàn)在了人們的面前。
一個省分行行長沒有媳婦相伴，本身就是一個謎。況且他又遇到了眾多謎一樣的事件，真是處處險象環(huán)生，步步驚心動魄，懸疑多變；既意想不到，卻又在情理之中，令人關切。
第一章 單騎出征
2010年元旦剛過，國興銀行清江省分行行長張海明，突然收到了去慶都省分行任行長的調令。
一紙調令改變了張海明的人生軌跡。他在清江工作了二十余年，可以說是一帆風順步步精彩。讓他感到欣慰的是，他任清江省分行行長剛兩年就扭虧為盈，讓清江分行擠進國興銀行前五名。現(xiàn)在清江分行已成為國興銀行的排頭兵。為此他被中宣部、中組部授予“全國優(yōu)秀共產(chǎn)黨員和優(yōu)秀領導干部”榮譽稱號，總行宣傳了他的事跡。中央和地方媒體此時也正在關注他。正當他全力以赴帶領全行員工實施他的新計劃新目標時，調任的確有些突然。
他知道慶都省分行不但虧損嚴重，而且派系林立，行風不正。最近又發(fā)生了一起震驚全國的大案，給國興銀行帶來了嚴重的負面影響。直到今天，慶都分行的干部員工還沒有從案件的陰影里走出來。讓他去扭轉局面，怕是身單力薄，孤掌難鳴。他擔心辜負組織上的信任和期望�？傂兄饕I導也對他說：“……我們是把你扔進了火坑，就看你有沒有孫悟空的本事了。我們在全行權衡來權衡去，黨委多數(shù)人認為只有你去才能打開局面。你一定要做好吃苦耐勞和敢打硬仗的準備�！�
父母對他的調動更是一百個不樂意。張海明不但是“獨苗”，離異后妻子隨富豪男人“遠走高飛”，孩子讓他撫養(yǎng)，家里父母也需要照顧。而他的親人們正四處給他介紹“媳婦”。現(xiàn)在去慶都人地兩生，什么時候才能找到合適的夫人，也就成了父母的牽掛。
他告訴家人給他找“媳婦”的事先放一放，等到新單位安頓好以后再說。父母雖然沒有直接反對，還是提出了自己的一些要求：一、最好還是在清江找，咱家在這里人熟便于了解。二、最好不要找事業(yè)型的女強人，免得夫妻雙方都顧不了家。三、把范圍確定在老師和醫(yī)生方面。四、不能找本單位的。五、不能找太年輕的。他是個有名的孝子，所以滿口應下了父母的“約法五章”，表示一定給父母找個稱心如意的兒媳婦，否則就一輩子單身。并向父母和家人提出他的婚事暫時對外保密，免得影響了他的工作。父母見他把全部心思放在了工作上，越發(fā)對他的婚事?lián)钠饋怼?
自古以來，忠孝不能兩全。任命如山，赴任如風�？傂悬h委看好的就是他敢于擔當和雷厲風行的作風。張海明很快就掛帥出征了，他知道在兩節(jié)期間一個單位是不能沒有主帥的，也更知道肩上的擔子有多重。
總行常務副行長、黨委副書記韓光和人事部部長陪他到了慶都省分行。省分行舉行了隆重的歡迎大會，省分行機關副處級以上干部、二級市分行行長、直屬單位負責人，以及各縣（市）支行行長都參加了會議。與會的還有慶都省銀監(jiān)局（后來合并為銀保監(jiān)局）領導、省政府的金融辦主任等。
會上韓副行長講了調張海明同志到慶都分行的原因和他的一些情況，重點強調他是清正廉潔、反腐倡廉的典范，目的就是針對這個行的不正之風。意思是張海明是一堵銅墻鐵壁，能夠擋住歪風邪氣。還介紹了張海明是全國重點大學金融專業(yè)畢業(yè)，懂經(jīng)濟，會管理，又干了近三十年的銀行工作，十幾年來任職過各級行行長。意思是讓與會人員明白他有能力扭轉這個行虧損嚴重的局面。講了張海明光明磊落，不拉山頭，不搞幫派，能團結大多數(shù)人。他的介紹不時引起一些掌聲，可是掌聲參差不齊，七零八落，給人一種士氣低落的感覺。
到張海明講話時，他沒說太多，只是客氣地說總行領導“過獎”了，他說：“我不是神仙，不是救世主，我只是個凡人，我要在總行領導下工作，在省分行領導班子的集體、團結和智慧下工作，在廣大員工擁護和支持下工作；再有一點，我作為慶都分行的行長，要求別人做的，首先我要做到；我不做堂皇的表態(tài)，只有行動的承諾，如果大家看我行，就支持我；看我不行，就轟我下臺！”
掌聲如故，夾雜著笑聲和交頭接耳的雜音，讓張海明感到有一種無形的壓力和不安。
送走總行領導后，張海明才知道自己這個行長居然沒有合適的辦公室。這讓他又好笑又好氣。問主持工作的副行長陸富達，他竟然陰陽怪氣地說，沒有人交代他辦公室的事。作為主持工作的“二把手”，居然說出這種話，讓人不可思議！張海明感覺到他的到來，“二把手”并不歡迎。
張海明無可奈何，只得暫時在分行賓館吃、住、辦公。雖然方便些，可也出現(xiàn)了一些以前沒有遇到過的問題。每到晚上，總有些干部和員工到他的住處，多數(shù)是打著匯報工作的理由，實則是反映情況。有的則是為了前途來拉關系的，有的還帶了些土特產(chǎn)或小禮物，讓你拒絕都沒有理由。他雖然看到了希望，但更多的是困惑和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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