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佐老師? 這臉看起來——你是游佐老師吧?”
(什么,怎、怎怎怎、怎么回事?)
“在北高中教社會學(xué)的。啊,呃,不是嗎?就算是,看起來也太年輕了。不、不過,這也長得太像了!
(在說什么?不過比起那個,你是誰啊?這又是哪里?我到底是做了什么才會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的?)
“好了好了,請冷靜一下。我也無法判斷這究竟是什么情況。反倒是我這邊有一大堆問題想問你。首先,你得先給我好好解釋一下!
(我來解釋?呃,解釋什么啊?)
“你這樣突然非法闖入別人家里,不管是什么情況,跟作為主人的我解釋一下也是應(yīng)該的吧。”
(你說別人的家?你說這是你的家?那你到底是誰?)
“我叫脅山,脅山陵造!
(脅……啊,感覺好像在哪里聽過。)
“如果你是北高中的游佐老師的話,我在高一的時候上過你的世界史課。不過,就算是這樣,你肯定不會記住每個學(xué)生的名字吧?畢竟,那是四十三年前的事了!
(四十三……呃呃,喂喂喂?等一下,等、等一下,那張臉。嗯,我記得以前明明不戴眼鏡的,但那個蒜頭鼻子配上方形臉。對,脅山。啊,是那個因為在學(xué)校女更衣室里盜竊,結(jié)果被停學(xué)的脅山陵造啊。)
“完全忘記了,但說起來,確實有那樣的事。是的,就是那個脅山。哎呀,這么不光彩的事,竟然被牢牢記住了!
(四、四十三年前是什么意思,為什么會這樣說?這未免也太荒謬了。)
“如果這是一部科幻電影,我們中的一個應(yīng)該是穿越過來的。但顯然它不是,這看上去更像個鬼故事。”
(鬼,這怎么說?)
“現(xiàn)在我才發(fā)現(xiàn),老師,你看,你沒有腳。”
(呃,哇!真、真的。啊,沒、沒有。真的,沒有。怎、怎么,啊,那我,現(xiàn)在到底是怎么站著的?)
“所以說你變成幽靈了。看那里,我在挖地的時候,感覺土里埋著什么東西。雖然看上去不是很清楚,但感覺很有可能是人骨。這是游佐老師嗎?確切地說,是老師的遺體吧。換句話說,你已經(jīng)死了。”
(死、死了,怎么會?)
“但是沒有成佛升天。因為遺體被挖出來的關(guān)系,化身成幽靈了。簡單來說就是這樣!
(你說我死了,被、被埋了。等一下、等一下。現(xiàn)在是什么年代,昭和嗎?不,現(xiàn)在是昭和幾年?如果真的過了四十三年的話,應(yīng)該已經(jīng)不是昭和年代了吧?)
“沒錯,今年是令和元年!
(令和?就是那個高貴的公主嗎?)
“不是《星球大戰(zhàn)》里的那個萊婭公主 ,是令和。稱呼對方女兒時說的那個‘令愛’的‘令’,‘心平氣和’的‘和’。”
(那就是現(xiàn)在的年號了。不,等一下,有點混亂了。公歷的話是幾幾年?)
“二〇一九年!
(兩、兩兩兩、兩千!居然!是二十一世紀嗎!哇哇哇,也就是說,距離那個時候已經(jīng)過去三十八年了。)
“三十八年?啊,意思是老師已經(jīng)死了三十八年了嗎?三十八年前的話,也就是一九八一年,昭和時代也進入尾聲了。但是,你為什么會在這種地方,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發(fā)生什么事了啊,完全不知道。老夫也想知道。)
“老夫?剛才還在說我,怎么突然變了!
(因為都二〇一九年了。如果現(xiàn)在還活著,老夫已經(jīng)七十四歲了。既然知道這一點,就不能再用年輕人的說話方式了。)
“可你看起來比明年就要步入花甲之年的我還年輕二十多歲呢。我是不是要改稱自己為在下了?算了,鑒于現(xiàn)在的情況,還是自然點兒好。不過,游佐老師為什么會被埋在這種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