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國小說史》系統(tǒng)講述俄國小說發(fā)生、發(fā)展和繁榮的歷史,勾勒小說思潮、流派嬗變軌跡,闡明其思想特質(zhì)以及對世界小說藝術發(fā)展的貢獻,特別是注重對小說藝術的審美透視,對小說藝術大師和重點作家進行詳盡評述,對作家作品的藝術成就進行品評和賞析。
我們同子峰教授才幾年不見,沒想到他這么快就寫出了《俄國小說史》,一部近60萬字的巨著。其效率實在令人驚嘆。須知寫歷史,不是寫小說,或是寫詩歌,只要有靈感就行。而是要靠勤奮,辛苦勞作,搜尋資料,爬羅剔抉,竭澤而漁;還要梳理歸納,理清脈絡,提到理論高度來分析,得出應有的結(jié)論。他告訴我花了幾年功夫,鍥而不舍,心無旁騖,想的和做的就是這件事。果然功夫不負有心人。他搜集的資料頗為齊全,分析得又極為細致。分析中時有新意,讀來令人興味陡增。有些資料和論斷是一般講俄國文學通史時所未見,或別人不甚注意的。
20世紀60年代的北大俄文系學人,大概都了解子峰是一位中外文學兼通的人才。他求學期間,就立志“治俄文,窮俄事”且兼注于修煉中文,實踐了先師曹靖華教授勉勵學生的話語:“中外文并舉,兩條腿走路。”畢業(yè)后留校任教,后調(diào)入南開大學中文系,涉獵更廣,學術視野更加開闊,理論功底更加深厚,具有了中外文學比較研究的實力。
外文系的學人,一般都抱有當翻譯家的理想。無論文學作品,或文藝論著,只要能翻譯就行。然而時至20世紀90年代,俄國文學的情況已發(fā)生變化。一個世紀前我國開始引進的俄羅斯古典文學,經(jīng)過幾代譯者和編輯的努力,這項工程已基本完成,有關的重要論著亦相繼翻譯出版。即便是俄羅斯文學史書,也早有了布羅茨基主編的《俄國文學史》(上、中、下卷)的中譯本。80年代甚至出版了幾種第二代俄國文學史書的中譯。面對新的形勢,子峰適時地舍棄單純翻譯一途,轉(zhuǎn)向研究,決定自己動手撰寫。這不能不說是一種學術的眼光和敏感。
任子峰,男,1939年11月出生,河北省辛集市人。南開大學文學院教授,碩士研究生導師。1964年畢業(yè)于北京大學俄羅斯語言文學系,并留校任教。1973年調(diào)入南開大學中文系。1996年作為高級訪問學者赴俄羅斯莫斯科師范大學作學術訪問。長期從事俄羅斯文學教學與研究,并兼及世界文學與比較文學。主要著作有:主編《歐美文學史傳》(獲天津市第八屆哲學社會科學二等獎)、《車爾尼雪夫斯基及其(怎么辦)》(獲天津市第三屆哲學社會科學優(yōu)秀成果三等獎)、《繽紛愛之路一外國文學藝術家羅曼史》。譯著有:《屠格涅夫抒情詩集》、《屠格涅夫散文詩集》、長篇小說《苦難的歷程》(合譯)。與他人合作或參與編著的作品多種,發(fā)表學術論文多篇。
序言(李明濱)/1
緒論/1
第一章 11—17世紀俄國小說的孕育和萌芽/8
第一節(jié) 俄國小說的孕育/8
第二節(jié) 俄國小說的萌芽/16
第二章 18世紀俄國小說的初步形成/23
第一節(jié) 小說的命運:文學家族中的“丑小鴨”/23
第二節(jié) “彼得故事”/26
第三節(jié) 艾明、楚爾科夫和拉季舍夫的創(chuàng)作/29
第四節(jié) 卡拉姆津/34
第三章 19世紀二三十年代俄國小說的新探索/43
第一節(jié) 19世紀初俄國小說成長的社會文化氛圍/43
第二節(jié) 浪漫主義中篇小說/47
第三節(jié) 長篇小說/61
第四章 普希金/75
第一節(jié) “一座非人工所能建造的紀念碑”/75
第二節(jié) 詩體小說《葉甫蓋尼?奧涅金》/80
第三節(jié) 散文體小說/93
第四節(jié) 《上尉的女兒》/99
第五章 40年代現(xiàn)實主義小說的勝利/107
第一節(jié) “自然派”在斗爭中崛起/107
第二節(jié) 40年代小說創(chuàng)作概觀/111
第三節(jié) 別林斯基的小說美學/117
第四節(jié) 萊蒙托夫的小說創(chuàng)作/128
第五節(jié) 赫爾岑的小說創(chuàng)作/135
第六章 果戈理/146
第一節(jié) “文壇盟主”的藝術人生/146
第二節(jié) 中短篇小說/152
第三節(jié) 《死魂靈》/162
第四節(jié) 高超的諷刺藝術/174
第七章 五六十年代現(xiàn)實主義小說的繁榮/181
第一節(jié) 小說發(fā)展概況及其特點/181
第二節(jié) “新人”小說和“反虛無主義”小說/189
第三節(jié) 平民知識分子小說家和皮謝姆斯基、斯列普佐夫/194
第四節(jié) 車爾尼雪夫斯基/204
第五節(jié) 岡察洛夫/222
第八章 屠格涅夫/236
第一節(jié) 萍蹤游子的藝術之路/236
第二節(jié) 《獵人筆記》及其他中短篇小說/242
第三節(jié) 《羅亭》和《貴族之家》/253
第四節(jié) 《前夜》和《父與子》/261
第五節(jié) 屠格涅夫的小說藝術/273
第九章 70年代現(xiàn)實主義小說的繼續(xù)發(fā)展/281
第一節(jié) 時代的變遷和小說的新特點/281
第二節(jié) 民粹派小說家/286
第三節(jié) 薩爾蒂科夫-謝德林/298
第四節(jié) 列斯科夫/315
第十章 陀思妥耶夫斯基/324
第一節(jié) 命途多舛的小說藝術家/324
第二節(jié) 中短篇小說/332
第三節(jié) 《罪與罰》/340
第四節(jié) 《白癡》/347
第五節(jié) 《卡拉馬佐夫兄弟》/353
第六節(jié) 小說藝術的開拓與創(chuàng)新/360
第十一章 八九十年代小說的演變和發(fā)展/369
第一節(jié) 多元化文學流派語境中的小說新景觀/369
第二節(jié) 現(xiàn)實主義小說家/379
第三節(jié) 契訶夫/389
第四節(jié) 柯羅連科/405
第十二章 托爾斯泰/417
第一節(jié) 走向“天國”的人生旅程/417
第二節(jié) 中短篇小說/422
第三節(jié) 《戰(zhàn)爭與和平》/435
第四節(jié) 《安娜?卡列尼娜》/442
第五節(jié) 《復活》/450
第六節(jié) 文學巨擘的藝術特質(zhì)/457
結(jié)束語/466
主要參考書目/470
17世紀,隨著俄國專制農(nóng)奴制國家的鞏固和發(fā)展,它同西方的經(jīng)濟文化交流加強了,歐洲的文學作品,特別是騎士小說被介紹到俄國。騎士小說沖破宗教禁欲主義的藩籬,表現(xiàn)了對世俗生活的熱愛和對愛情的追求,它的引入對促進俄國文化和文學的“世俗化”有積極影響。這一時期的俄國文學逐漸擺脫了宗教的羈絆,向世俗化、民主化、現(xiàn)實化方向發(fā)展,涌現(xiàn)出許多以普通人為主人公的故事,有勸誡說教味濃厚的教誨故事,如《戈列-茲洛恰斯基的故事》、《薩瓦·格魯?shù)箩墓适隆;有反映城市世風人情的世態(tài)故事,如《弗羅爾?斯科別耶夫的故事》、《卡爾波·蘇圖洛夫的故事》;還有大量的富有民主精神和批判意義的諷刺故事,如《謝米亞卡的審判故事》、《棘鱸的故事》等等。這些故事更加接近現(xiàn)實生活,關注個人的命運,注重人物性格和心理的刻畫,尤其是有了藝術虛構(gòu),使敘事文學脫離了“真人真事”的窠臼而有了更廣闊的想象空間。這些文學現(xiàn)象表明,17世紀俄國小說已初露嫩芽。
18世紀彼得大帝的改革開放大大加強了俄國的經(jīng)濟實力。經(jīng)濟的發(fā)展和城市的繁榮,使市民階層迅速成長壯大,成為更加廣泛、龐大的讀者群體,而通俗易懂、趣味性、消遣性的敘事散文更適合他們的口味。讀者的需求和趣味是文學發(fā)展演變的動因。所以,隨著市民階級的崛起,小說也逐漸興旺起來。正如黑格爾所說,小說是“近代市民階級的詩史”。
18世紀最初25年,俄國流行的是反映彼得一世時代的社會生活和思想意識變化的“彼得故事”。這類故事還比較粗糙、幼稚,有明顯的模仿痕跡。30一80年代,俄國文壇是古典主義的天下,小說被認為“傷風敗俗”而備受歧視,根本沒有資格登上大雅之堂,只能以手抄本的形式在坊間流傳。而18世紀的歐洲,小說園地在啟蒙思想的澆灌下呈現(xiàn)出一片繁榮景象。法國啟蒙作家的哲理小說,英國的現(xiàn)實主義小說和感傷主義小說,皆成就斐然。18世紀中葉,歐洲作家薩勒日、伏爾泰、盧梭、笛福、斯威夫特、菲爾丁、理查遜、歌德、塞萬提斯等人的作品相繼被譯介進俄國,為俄國作家提供了藝術借鑒,有力推動了剛剛起步的俄國小說的發(fā)展。直到此時,文學界對小說的偏見才漸被克服,小說的地位才有所改變,創(chuàng)作數(shù)量逐年增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