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國棟是長大在一個小康和睦的醫(yī)生家庭的化學系大學生,溫和淡定的典型南方男孩子。熱愛漫畫的天性讓他善于關(guān)心周圍的人事,不由自主開始關(guān)注對面二樓藍底百合窗簾后面的一個臉色蒼白,長著一雙大眼睛,神情純真可愛的女孩。
蔡雨霏是父母雙亡的不幸女孩,跟隨小姨媽帶著一只叫“果凍”的小狗一路輾轉(zhuǎn)到這個都市,禍不單行染上腎病,病情岌岌可危,人生里對于音樂和鋼琴的夢想更是顯得遙不可及,唯一的精神支柱是那個在維也納彈琴的陽光男孩陳朗。
林國棟最好的朋友,出身富豪之家的莊慕瑜,對學校里愛慕自己的同齡女孩毫不動心,陰差陽錯偷偷愛上了林國棟的姐姐,大自己五歲,性格開朗潑辣的廣告公司制作總監(jiān)林國美,心甘情愿為她做任何事情,但是國美始終把他當?shù)艿芸创,他發(fā)誓要讓國美刮目相看。
林國棟得知雨霏的病情,千方百計想為她治病,用各種辦法逗她開心,向自己的好朋友借錢想給雨霏換腎,但是過程中屢屢受挫:雨霏的小姨媽想捐腎,可惜檢查后發(fā)現(xiàn)兩人會有排斥反應;國棟母親感受到兒子的情緒,一再阻撓,反而意欲促成林國棟和青梅竹馬的孫露露。
就在幾個年輕人感情糾纏不清之時,林國棟的父親和蔡雨霏的小姨產(chǎn)生了不該產(chǎn)生的感情,甚至不惜犧牲前途,兩個家庭勢成水火。幾番周折之后,林國棟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驚訝的決定。他相信,也許那時冥冥中的注定,這便是自己和雨霏永遠相守的方式。
2011純愛讀本,抒寫最酸澀的青春回憶 六位性格各異的年輕人 三次不能抗拒的命運邂逅 兩個恩怨糾纏的家庭 一段愛而不能的緣分…… 很多年后,我們明白,不食人間煙火的愛情離我們太過遙遠。 生活中最值得珍惜的,是浮華喧囂下,依舊純真的感情,哪怕只有一瞬,也是永恒。
吳越,曾用名溫莎林。生于70年代,赴美國留學,現(xiàn)居加州,任職軟件行業(yè)。喜歡寫小說,編幾個人物,演一段情節(jié),總是在放下筆之后,倏然發(fā)現(xiàn),戲,是假的,情,是真的。 已出版《當時已惘然》《最寒冷的冬天是舊金山的夏季》,在“女友”雜志寫作專欄“遺落天涯的美國夢”,在北美著名華文日報“世界日報”發(fā)表多篇小說和散文。
第一章 邂逅
第二章 開始總是下著雨
第三章 男と女
第四章 Here & There
第五章 光の羅針盤
第六章 游星
第七章 No Doubt
第八章 夢之守護者
第九章 螢
第十章 36度線
第十一章 第十一卷 夢を見ましょうか
第十二章 Say Yes
第十三卷 Tomorrow
第十四章 この愛のために
第十五章 On Your Mark
女人是老虎,這個道理相信很多男人都明白。問題是,跟著時代發(fā)展,女人和老虎一樣變得越來越尊貴,她可以肆無忌憚地咬你,你如果咬她,麻煩就大了。
如果你也有個從一周歲生日就讓父母引為驕傲小學中學各跳一級二十歲大學畢業(yè)被八家公司錄用二十四歲混到廣告公司策劃總監(jiān),讓我歇口氣…的姐姐,那么,你應該會理解我在抱怨些什么。
你也許不認識我姐姐,但我相信你一定看見過她“監(jiān)”出來的廣告。去年電視上鋪天蓋地那則“纏綿暖意”,某帥哥—非常帥的哥,深情款款地為某女生送上紅棗茶,猶豫一下再遞上一盒新款衛(wèi)生棉,伴以煽情的音樂和色調(diào),一句“要你人暖心更暖”,就是她的得意之作,露露逢人便說“人暖心更暖”是她小時候?qū)﹂T鄰居的姐姐做的廣告,隔天要姐姐幫忙安排她的同學們和帥哥見面。當時姐姐正躺在沙發(fā)里做面膜,抬起眼睛對她齜牙咧嘴地一笑,“告訴你同學吧,人家早被富婆包養(yǎng)幾年了,一年的價碼兩百萬,出來拍廣告是掙零花錢,看她們還想不想見。”然后擠擠眼睛,弄得露露目瞪口呆。我對姐姐說“你何必故意讓她掃興”,她說“我看見她那副天真妹的樣子就忍不住。”
每個城市都有這樣一群年輕女子,我的姐姐是其中一員。她們可以閉著眼告訴你上一季DIOR的設(shè)計風格和下一季GUCCI的走向,卻很可能不知道怎么釘一顆扣子;她們被洪晃,朱德庸,安妮寶貝和村上春樹洗腦一遍,精誠所至地取其糟粕去其精華,變成了“四不象”,覺得不能把男人當東西,認定做女人就要做白骨精;她們常說痛恨都市的喧囂和空氣污染,說要去青海西藏看看天多高云多白,事實上她們?nèi)ヒ换亟紖^(qū)就苦不堪言;她們會巧妙地利用男性上司和同事的親睞,又懂得維護男性的尊嚴,給他們一種錯覺,以為世界真是男人說了算;她們大多會講一口漂亮的英語,到國外出差能不費吹灰之力地找到當?shù)匚锩纼r廉的折扣服裝店;偶爾被媒體采訪,喜歡被稱呼“女士”而討厭被人叫“小姐”因為那顯得不專業(yè),隨時能提供用電腦軟件處理過,幾乎無懈可擊的照片用在人物專訪上。
這些女孩輕而易舉給別人打造一個個幻象,自己卻有最實際的心思和打算;她們很美麗,也很出色,卻毫不在意,更不會隨便去欣賞同類,一心只想著如何使自己變得更美麗更出色,可惜,在這個過程中,她們的美麗和出色,都不動聲色地掛上了打折標簽;她們是大型超市蔬果區(qū)的番茄,早早脫離藤蔓,在冰冷的塑料盒里成熟,外表紅艷動人,里頭難免有些酸澀。
姐姐斷斷續(xù)續(xù)交過好幾個男朋友,和第一個男友分手的時候受了很大打擊,恍惚了好幾天,后來就變了,新交男朋友,和我們說一聲,分手了,也只是輕描淡寫“Andy換工作去北京了”,倒有點“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味道。老媽對此表示不爽,但姐姐沒嫁也進入了“潑出去的水”狀態(tài),我行我素,反正她薪水高,不再需要父母的錢。
也許是從小在一個屋檐下長大的關(guān)系,除非親眼看見,我難以想像姐姐和一個男人在客廳沙發(fā)上裸裎相見肌膚相親的樣子。
寒假最后一個周末晚上,老爸老媽都在值班,我重感冒躺在床上發(fā)汗,隱約聽見外間的電視聲,仿佛是“午夜兇鈴”,我估計姐姐又帶新男朋友回來了 – 她喜歡在自己喜歡的男人面前裝小女人,又不想太失態(tài),于是,我家客廳的電視機下面,永遠放著一盤她已經(jīng)看過很多遍的美國版“午夜兇鈴”。
再醒來的時候,電視的聲音仿佛更響了,我的頭跟著更加痛起來,終于忍不住掙扎起來,裹著被子去開門,想請他們輕一點?墒牵淮蜷_房門,客廳里的景象讓我?guī)缀踅辛似饋怼>唧w細節(jié)我不想多透露,但可以對天發(fā)誓,那男人的八月十五比裴勇俊更為正點,姐姐的腳上還穿著高跟鞋,艷紅的鞋子,蛇一樣的帶子一直纏繞上她雪白的小腿。
我在那個男人站起身來之前關(guān)上了房門,逃命般地奔回床上,為了一種說不清楚的原因:我從心眼里想看一回真正的,女人的身體,又非常害怕看自己姐姐的身體,盡管看一眼,她并不會有什么損失。
我坐在自己房間的寫字臺前,打開CD機,空氣里傳來恰克飛鳥的“邂逅”。我不懂日語,也不喜歡去搜刮中文版歌詞,所以,坦率說,我從沒真正聽明白這兩個早在我出生之前就開始登臺演出的叔叔在唱什么。然而,他們飽透憂郁的聲音,在柔婉音樂的陪伴下,變成了一種接近天籟的旋律。我覺得,恰克飛鳥每一首歌背后都有一個故事,憂傷的,不憂傷的,快樂的,不快樂的,化作淡淡甘苦,像一塊黑巧克力,融在嘴里,慢慢滲進血液。
傍晚的風輕輕吹來,對面的二樓窗戶上突然出現(xiàn)一幅花樣別致的窗簾,深藍的底上綴滿大朵大朵純白的百合花,望上去讓人眼目一新。再仔細看,陽臺上掛著一個風鈴,好像是木頭做的,風過的時候,隱約傳來“答答”的聲音。有人搬進去了。我有些好奇地站到窗前,想看看是誰,那窗簾卻紋絲不動,滿眼的百合花盛開著,一朵朵仿佛要從布簾上跳躍下來,鋪成滿地的清香。
姐姐大聲地在餐桌上中英合璧地辦公,“陳總說了,會標要集中體現(xiàn)team spirit,表達一種擰成一股繩的堅強意志,就是說要-----要擰成一股繩…當時你不是也在場嗎?”她抓著筷子下意識地在菜碗邊上敲著,仿佛敲的是那個倒霉的平面設(shè)計室主任的腦袋,“你們做的logo,我給我弟弟看,問他是什么feel,你知道他怎么說,他說像一根大麻花!連我弟弟都不喜歡,陳總那么見多識廣,會喜歡嗎?”她飛快地從碗里夾起一塊肉送進嘴,臉上突然腫起半邊,換種推心置腹的口氣,“Simon啊,不是我想難為你,平時你總說自己的team誰是科班出身,誰是美院畢業(yè),誰得過獎,關(guān)鍵時候,就是這樣嗎?你也知道,陳總的集團有十幾個子公司,這個logo雖然小,但是可能會關(guān)系到幾個million的業(yè)務(wù)前景,出了problem,你能擔這個responsibility嗎?”她開始聳人聽聞,我擔保那個Simon在心里使勁罵娘。
其實那個會標完全沒那么糟糕,我也沒說過像根大麻花,只是說有點像油條。是姐姐拿著雞毛當令箭,拿著令箭當大炮,有那個喜歡“擰成一股繩”的老總做靠山,她大可狐假虎威。當然,這樣的女人有她們存在的重大意義:她們?yōu)槟行蕴峁┝穗p重力爭上游的動力:要么在床上威猛地把她壓在下面,要么在事業(yè)上威猛地把她壓在下面,或者,威猛地在事業(yè)上把別的男人都壓在下面然后在床上威猛地把她壓在下面。沖啊,噠噠嘀嗒。
“美美,說話不要那么兇,”老爸慢條斯理地咽下一口粥,“做人,滿腔和氣,才能隨地春風嘛。” 他攤開一張“參考消息”,卻“嗖”地一聲被老媽從背后抽掉,“吃飯看報紙,不健康!”
“那些人,進公司時一個個牛B哄哄,實事呢,一樣也做不來,欠罵!”姐姐有些不耐煩,拿起勺子去砂鍋里舀她心愛的雞爪子。
“你看你,”老爸皺起眉頭,“咄咄逼人!工作上,即使是對才華不如自己的人……”
老爸的話沒講完,老媽截了過去,“算了吧,論級別,美美比你高。人家手下管多少人,你手下管多少人!
“怎么能這么比?”老爸有些不滿。
“就是嘛!崩蠇屴D(zhuǎn)身回廚房去端菜,老爸看看她的背影,湊到姐姐面前,指著她的額頭輕輕地說,“你越來越像你媽了!苯憬憧┛┑匦ζ饋怼
飯吃到一半,電話響了,找老爸的,“小便帶血啊…噢…啊…嗯,尿液黃不黃?…上次房事是什么時候?小便痛不痛?……這樣啊,哎唷,那搞不好是腎臟,或者…膀胱…也有可能……”老爸憂患地搖著頭。
“爸,我們在吃飯。”姐姐的五官險峻地擰成一團。
老爸慢條斯理掛上電話,推一推眼鏡,指著姐姐,“你,沒有長膀胱嗎?”
姐姐饒有興趣地問,“爸,你和媽談戀愛的時候也開口尿道閉口陰道的嗎?”
老爸臉上浮起一絲得意,“那當然不會,當年你媽在我面前可斯文了,不小心放個屁,臉都要紅個……”“吃飯!”老媽的筷子重重地敲在他筷子頭上。我和姐姐笑起來。
“現(xiàn)在的女孩子,都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老媽夾一筷子青菜,“不結(jié)婚就和男朋友住在一起,人工流產(chǎn)做了幾次,等到結(jié)了婚,反而生不出來了,”她抿起薄嘴唇,高高的顴骨把臉撐得立體感十足,“跪在我們面前哭,說總不生孩子老公給她臉色看,這,這我們有什么辦法?”她攤開雙手,“醫(yī)生也不是送子觀音。子宮又不是飯鍋,刮來刮去,遲早刮出問題來!”她也憂患地搖頭。
我看一眼姐姐,她目不斜視,卻從睫毛后面給了我一個隱晦的警告眼光。老爸老媽同許多知識分子一樣,有一種下意識的抗拒心理,無論看到別人的孩子怎么亂搞,也總是相信自己的孩子如大理石般純潔。不過,老實說,若不是親眼看見,我也會以為姐姐還是個處女。
“今天有個病人,腎功能衰竭,快ESRD了,早期沒有抓緊干預治療,唉,只有十八歲啊……”老爸開始悲天憫人。
這就是我的家,小小的,平凡的家,器官術(shù)語時時在餐桌上飛舞,生老病死變成下飯的小菜。我老爸林醫(yī)生是泌尿科主治醫(yī)師,我老媽宋醫(yī)生是婦產(chǎn)科副主任醫(yī)師,也算是一種有些另類的天作之合。請注意,老媽的職稱比老爸的高一點,F(xiàn)代社會的好處是男女平等,壞處是,平等到一定程度,男人的肋骨一不留心就爬到他們頭頂上去。醫(yī)院里盛傳林醫(yī)生最怕老婆,老爸聽了并不動氣,推推眼鏡,“我老婆有什么可怕?”
晚飯后,露露打電話來,提醒我周末去參加她表姐婚禮的排練,“記得是星期六下午三點,云海酒家門口。”她的表姐出嫁,男方包下一層酒樓,紅地毯浩浩蕩蕩鋪開幾百米,我和露露做伴郎伴娘。這次是提前去勘查場地,和新郎新娘一起把出場的路線走一遍。
孫露露比我小半年,小時候我們兩家做過鄰居,后來她爸當了副院長,她家搬走,但我們一直在同一個班級,中學幾年里都算是點頭之交,高考后領(lǐng)成績證書時遇到她,我一臉灰心,她一臉喪氣,眼睛哭得像兩個大桃子 – 原來她也沒考上夢想已久的學校。我騎著自行車帶她轉(zhuǎn)了一個下午,送她回家時,露露的手輕輕在我的手腕上搭了一下,勉強給了我一個微笑。
青春期是個缺心少肺的年紀,高考的精神創(chuàng)傷好得很快,我和露露卻因此重新熟悉起來。這回她表姐結(jié)婚,拉我去做伴郎,因為露露有一米六八,而她姐夫的朋友個子都太矮。“果凍,還是你站在我旁邊比較稱唉!彼凉M意地說,那個神情讓我突然想起十幾年前,樓里的小伙伴玩丟沙包,露露總要和扔得好的孩子搭檔,有一次輪到和我搭檔,她嘟起嘴使勁瞪我一眼,“我不要跟他一起,林國棟太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