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把手伸過來，撂在我手背上：&"這個我能辦到。你看，我至少是喜歡你的，你至少不討厭我。再說，菲比很明顯地像你，也像我。你說呢？&"
　　在我們過分專注地洽談婚姻這樁正經(jīng)事時，菲比不知何時操起了叉子，戳痛了她自己，大聲哭了起來。很險，傷在兩眼之間，稍偏一點就扎到眼珠子上了。當然，扎不扎到眼珠都沒什么大區(qū)別。菲比哭得驚天動地，因為她聽不見自己哭得驚天動地。我抱起她，晃著、拍著，拿臉去貼她的臉，同時向所有停下了耳語的雅致食客們歉意微笑。我不知不覺又開始用那種嬰兒語言同她呢呢喃喃。是亞當?shù)哪抗馐刮乙庾R到，我本性難移，哪知菲比什么也聽不見，我自顧自還要說。像個小姑娘模擬地和她的洋娃娃說話。他輕蔑和憐憫地笑了。
　　那個晚餐結(jié)束后，我和亞當落實在6500元的工資上。我每星期在他那兒住五天.直到我和誰真的去結(jié)婚。我們討論了亞當和我成婚的可能性，那樣會帶來不少方便。但不便也會不少。我們還算了筆賬：婚姻使我能得到亞當?shù)牟糠重敭a(chǎn)，但我的犧牲也頗大：我得犧牲真正婚姻的可能性。他也可能有犧牲，除了損失部分財產(chǎn)，他得犧牲長久性的伴侶；而沒有長久性的伴侶，安全系數(shù)就大大減低。尤其在這艾滋橫生的時代。所以我們通過&"非婚姻&"的協(xié)議。
　　M那里我不想撒謊。我對他還剩一些真情。他對我還沒有完全心灰意懶。他說話時透出一種語氣，我和他是&"自己人&"，余下的整個人類，包括他妻子，都是&"那幫人&"。我不知他在我這里的信用還有多少，不過我選擇相信他。大概是從亞當那兒學的，亞當動不動就用&"選擇&"這詞：我選擇不去賭博，我選擇不去理會鄰居對同性戀的惡感.我選擇去喜歡低鹽分的菜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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