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一群秉持獨立精神的寫作者,帶著滿身才情,寫下他們對周圍世界的觀察和思考;他們不茍且行事、不茍且為文,洞察力深刻卻不炫耀,行文恣肆,余味無窮!吨袊淖钟⑿郯馡:不曾茍且》選取了崔衛(wèi)平、熊培云、陳丹青、劉瑜、易中天等四十六位令人尊敬的寫作者在2010年里的曼妙之作,他們的人品文風,無需多言,知者自知。這是一本向文字英雄致敬的小書,也可能是中文世界最具價值的年度文本。
一群洞穿中國心事的觀察者,他們睿智優(yōu)美的文字留在時光中。有趣、有力、唯美。下筆如刀,行文似水。向四十六位文字英雄致敬!商品《中國文字英雄榜I:不曾茍且》有兩種印刷封面,隨機發(fā)貨!
親愛的人兒
悲傷地坐在你身旁(韓寒)
他們曾騎著白馬穿過中國(潘采夫)
雜種馮唐(柴靜)
墻角見吧,無尾犬(李海鵬)
為什么紀念鄧麗君(李皖)
我眼里的馮導(洪晃)
大酒(馮唐)
可憐屢被強梁犯(阿。
為什么熱愛迭戈?(龔曉躍)
文藝女青年與胸(黃佟。
殺手畢業(yè)(和菜頭)
秋菊男的故事(羅永浩)
大男(馮唐)
瘋狗(老傣)
看,看出點什么
白天不懂夜的黑(王書亞)
向壞蛋們舉杯(李海鵬)
世界離獨裁只有五天--關(guān)于《浪潮》(熊培云)
你還要些什么(劉瑜)
狼國人(張曉舟)
當理科生開始懷疑人生(王小峰)
愿像那水中浮木(劉瑜)
“你真?zhèn)要勾搭我?”(莊秋水)
記得當年草上飛(劉瑜)
無所在的故事(野夫)
細讀“韓峰日記”(老愚)
清醒如何是好
經(jīng)驗的年代(崔衛(wèi)平)
一九七六年的眼淚(老愚)
奴才的創(chuàng)造性(張鳴)
黃帝的子孫(刀爾登)
劉備建安五年(王小山)
治國秘術(shù)--貪官之用與棄?(饕餮)
虛擬的和尚(野夫)
青春(韓寒)
宣布為羅玉鳳神話負責(韓松落)
熟悉的陌生人(熊培云)
那些像敵人一樣的熱錢(蘇小和)
青山有幸西門慶(五岳散人)
哥本哈根是可疑的(關(guān)軍)
大臉崛起(張曉舟)
當臺灣文茜遇見大陸韓寒(安替)
我們?yōu)槭裁床徽J錯?(易中天)
螞蚱或葵花籽(張曉舟)
守住良心的“一厘米主權(quán)”(熊培云)
過去的怎樣讓它過去(劉瑜)
列寧的陰影(許知遠)
底線時分(劉瑜)
為什么要一起做廣播體??(張檸)
半鍋千年老湯的味道(十年砍柴)
途中與你相遇
不做GAY,依舊彼此相愛(劉原)
情人節(jié)寫給情人的三十六個忠告(胡赳赳)
到手就不珍惜了?(沈宏非)
目不斜視的顧客(木木)
上海情人(洪晃)
面朝南京,我們都是孤臣孽子(劉原)
我的北京(黃集偉)
在布拉格(陳丹青)
桃花源別考--“天下第一弄”(李敬澤)
聞香識?市(劉原)
長恨歌(王鋒)
愛并吃掉(殳俏)
松露飯(朱偉)
飲食大夢(沈宏非)
一個人的面館(陳曉卿)
他們曾騎著白馬穿過中國潘采夫十一月二十四日,是黃霑去世六周年。奇怪的是,想起他的時候,竟絲毫沒有傷感的情緒,我只記住了他離去時做了一個鬼臉,還有一聲長笑。當然這個記憶是騙人的,一個肺魔纏身的人自有太多苦痛。記得六年前做告別霑叔專題的時候,有的報紙用了“滄海一聲哭”的題目,嵌人得巧,只是意境落了下乘,編輯不懂,霑叔什么時候哭過?戴上耳機聽《滄海一聲笑》,搜集了六七個人的版本,任賢齊將一首神曲弄得俗氣,江智民中規(guī)中矩,羅文的聲音華美,許冠杰唱出了神韻。聽來聽去,原來這首歌只專屬黃霑一人。
最讓我熱血流動的是黃霑、徐克、羅大佑三人合唱的版本,徐克算是配角,羅大佑聲音粗糲,已有身在江湖的感覺,而黃霑聲音自由不羈,不講技法,如曠野風聲,又如誰在滾滾江邊縱聲長嘯,歌者動容,聽者驚心,這種慷慨悲涼的味道,是別人無論如何學不來的。徐克和羅大佑已經(jīng)是人中翹楚,但仍然配不上與黃霑合唱此曲,金庸在《笑傲江湖》描寫的曲洋劉正風,不下于俞伯牙鐘子期,我以為最好的組合,應是倪匡、黃霑和金庸。金庸人世儒生,黃霑游走紅塵,倪匡笑瞰三界,而且精神層面都達到了最高水準,隱隱有儒道釋齊聚絕頂?shù)臍鈩,目送歸鴻,手揮五弦,三人唱起“滄海一聲笑,滔滔兩岸潮”,那是我能想到的朝聞道夕死可矣的場面。每次想到黃霑,想到倪匡,想到金庸,都忍不住慨嘆,這是怎樣的人中龍鳳!得有怎樣的水土,多少的歷史,才能讓這樣的人現(xiàn)于世間。游龍戲鳳,驚鴻一瞥,他們走后,就再也見不到這樣的人了。
所以,我一直想弄清楚,他們到底是從哪里來的?他們受過什么樣的教育?他們?yōu)槭裁磪R聚在了那時的香港?這樣的人以后還會再有嗎?黃霜生于上世紀四十年代的廣東,一九四九年到了香港,他的香港經(jīng)歷我們比較熟悉了。金庸出生在民國時期的浙江海寧,是當?shù)貢阃澹孕【驮趹?zhàn)爭中流亡,但學業(yè)不廢,弱冠成為報人,去香港《大公報》供職,這才有了后面的辦《明報》、寫武俠的經(jīng)歷。最傳奇的是倪匡,他同樣出生在民國,在內(nèi)地還當過軍人、警察,五十年代到內(nèi)蒙古墾荒,因冬天拆了一座小橋當木柴,被以反革命罪羈押數(shù)月。他決心逃走,從內(nèi)蒙古、上海一路偽造公章逃到廣州,然后偷渡到香港,從此一生再不北望神州,不邁進內(nèi)地一步。這是黃霑他們那一代的經(jīng)典路線圖,其實何止這三人,太多人走了這樣的軌跡。梁羽生是這樣,胡菊人是這樣,余英時是這樣,他們是到了香港;雷震、殷海光、李敖、許倬云也無不同,他們只不過是到了臺灣;而唐德剛等人去了美國。
如果把這些人的人生軌跡一一盤點出來,就是一幅文化“流民圖”,他們都是嚴復、梁啟超、陳寅恪的文化余脈,像鳥一樣離開民國故土,從此成為海外游魂。唐德剛的《五十年代的塵埃》,黃霜的“浪奔浪流,萬里滔滔江水永不休”,金庸的“塞上牛羊空許約”,“誰家子弟誰家院”,余英時的五四研究,許倬云的《萬古江河》《風雨江山》,聽聽這些名字,這些句子,哪一個不是深藏著去國之痛,文化之殤?英風之下,多有斑斑淚痕,有如孤鳥之悲鳴。倪匡的去國經(jīng)歷在香港成為神話,香港人說倪匡是騎著一匹馬從中國腹地跑到香港。這個形象一直吸引著我,成為一代去國知識分子的象征,雖然這形象遠不是這么輕松瀟灑。騎著白馬穿過中國,這是那一個時代的中國文化地圖。這樣,我們就可以理解,為什么黃霑能夠“滄海一聲笑”,林夕不能,方文山不能,余華不能。黃霜生在民國,受過完整的民國小學教育,然后投奔香港,香港成為民國文化人的諾亞方舟,人文薈萃之地,他們文脈未斷,香火不絕,同時有著對萬里家國的深沉記憶,以及去國懷鄉(xiāng)的隱隱傷痛。最最要緊的是,那時的香港,成了自由的燈塔,經(jīng)濟的中心,文化的集散地。這些風云際會,這些因緣巧合,當?shù)蒙弦痪淇涨敖^后,連臺灣都不具備這樣的條件。而今天的香港,文脈漸漸杳然,今天的臺灣,也不再是當年的水土了。所以只有那個年代的香港,才能誕生黃霜,才能誕生倪匡,才能誕生金庸。不會有別處。
這樣的人也許不會再有了,也許未來還會有,但我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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