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癮”私門3-神秘的“X性癮患者”,不是克林頓,不是老虎伍茲,他可能是任何人,他可能就在我們身邊。從未現(xiàn)身的“復(fù)仇策劃人”,他的仇恨因何而生?下一步將對誰下手,假誰之手?
定 價:20.5 元
- 作者:安娜芳芳,大衛(wèi) 著
- 出版時間:2012/7/1
- ISBN:9787229052331
- 出 版 社:重慶出版社
- 中圖法分類:I247.56
- 頁碼:233
- 紙張:膠版紙
- 版次:1
- 開本:16開
極端的童年記憶,培育了他心靈世界極端的“癮”,它不受他控制,它制造了一個充滿欲望、虛偽、貪婪、麻木甚至變態(tài)的生存環(huán)境。他的智商、情商成為它的幫兇和保護傘,他家人離散、朋友反目;他瀕臨死亡、無限絕望;他無法自救、無法求救。他,深陷“‘癮’私門”。
內(nèi)幕中還有內(nèi)幕、秘密里包裹著秘密。
李威連還能在商場上東山再起嗎?他和他的諸多女人之間有著怎樣復(fù)雜離奇的情欲糾葛?三個從小無猜、相依為命的童年玩伴到底擁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共同記憶?聯(lián)合化工所在地“逸園”、這棟位于上海法租界價值數(shù)億的老洋房,與這一切又有著什么神秘關(guān)聯(lián)?戴希在這連串的風(fēng)波中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她的事業(yè)和愛情將面臨怎樣的考驗……
神秘的“X性癮患者”,不是克林頓,不是老虎伍茲,他可能是任何人,他可能就在我們身邊。從未現(xiàn)身的“復(fù)仇策劃人”,他的仇恨因何而生?下一步將對誰下手,假誰之手?
安娜芳芳,女,70年代生人,IT行業(yè)咨詢師,外企金領(lǐng),擅長懸疑推理和探案類文學(xué)寫作,出版“狄仁杰系列”(《并州迷霧》《暗夜迷情》《魅影危機》《狄仁杰之通天案》《狄仁杰之幽蘭劫》),廣獲好評。
大衛(wèi),男,常年在位居全球500強的歐美著名石油化工集團或金融機構(gòu)工作,擔(dān)任遠(yuǎn)東地區(qū)或大中華地區(qū)的行政主管。熟知跨國公司的內(nèi)部運作和國際貿(mào)易操作,對商場策略和人事爭斗有著豐富的閱歷和獨特的視角。
雖然天色漸亮,陽光始終無法穿透云層。又顛又晃了將近一個小時之后,薛葆齡已經(jīng)面無人色。
“我喘不過氣來……”她斜倚在戴希的肩上,講話都很費勁了。戴希取出氧氣袋,她立刻抱過去猛吸。
“可以讓扎吉把車開得穩(wěn)些嗎?”戴希問,顛簸得實在太厲害,戴希自己也覺得心跳加劇,頭暈惡心。
司機座上傳來非常果斷的回答:“馬上要下雨,這段路就更難走了!
邵春雷趕緊打圓場:“我們已經(jīng)盤過四千兩百多米的埡口了,下坡就到新都橋,那里海拔比較低正好吃午飯。薛總有氧氣袋就會感覺好多的,再堅持一下!彼挚戳搜鄞飨#骸按餍〗悖銣(zhǔn)備得還挺充分。”
七葷八素地總算顛進新都橋鎮(zhèn),昏黑到極致的天空突然變得明亮,暴雨傾瀉而下。邵春雷讓扎吉把車停到路邊的小飯店前。
這里海拔降低了些,薛葆齡吸了段氧氣,精神稍有好轉(zhuǎn)。她扔下氧氣袋,抱起裝著父親骨灰的黑包,跌跌撞撞地隨戴希走進飯莊。
“唉,新都橋可是攝影愛好者最向往的樂園啊?上Ы裉焯鞖馓羁床磺,否則真是世外桃源般的美景啊,草原、牛羊、溪流……”
“啪!”一聲鈍響,邵春雷左手打傘、右手高舉氧氣袋,在大雨中邊說邊跑,一不留神腳底打滑摔了個結(jié)結(jié)實實,氧氣袋被甩出去好遠(yuǎn)。
戴希驚呆了。還是扎吉反應(yīng)迅速,沖到大雨里扶起邵春雷,后者哇哇叫疼,顯然摔得不輕。戴希也冒著雨去撿氧氣袋,立刻就看到氧氣袋的密封口摔破了。雖然心頭一緊,戴希的臉上仍竭力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用毛巾包住氧氣袋破損的部分回到小飯店。
小店中,邵春雷斜趴在長椅上哀叫連連:“我的腰,我的腰!唉喲,痛死啦……”
“我給你看看?”戴希說。
“啊,不用!”邵春雷擺手,“戴小姐,等雨小一些,你們還是趕緊上路吧。”
“我們?”
泥水順著衣褲滴滴答答,邵春雷狼狽不堪地嘆著氣:“我這是閃了腰啦,肯定不能再陪薛總往前走了。我、我得趕緊找個跌打醫(yī)生治治,哎喲喲……”
薛葆齡和戴希大眼瞪小眼,都看到了彼此目光中的憂懼。戴希咬了咬嘴唇:“我們現(xiàn)在也可以和邵經(jīng)理一起返回成都!
“?不用啦……薛總啊,你們吃完中飯就跟著扎吉繼續(xù)行程吧,別因為我耽擱了大事情。”邵春雷痛得直抽氣,還不忘用眼睛斜藐薛葆齡懷里的黑包。
“接著往前走吧,今晚趕到稻城,明天……就可以去亞丁了。”薛葆齡的氣息雖然孱弱,神情中卻有種單純的執(zhí)著。
戴希的心又軟了,她完全能理解薛葆齡的心情,甚至暗暗地有些抱怨李威連了——陪人家走一趟又怎么樣,現(xiàn)在你自己不也天天牽腸掛肚的,男人就是喜歡死板地講究原則,尤其是這個討厭的William!
胡亂吃了些東西,看到雨勢漸弱,他們再次上路了,F(xiàn)在前排只剩下司機扎吉一人,沉默寡言地悶著頭,只顧疾速地開車。山路比前一段更加顛簸,沒有燦爛陽光的映襯,高原牧場的田園風(fēng)光再難尋覓,只有黑沉沉的絕壁陡崖在云霧后時隱時現(xiàn),令人少了幾分如臨仙境的遐想,卻平添許多面對雄渾自然的無力和恐懼。
雪峰一座連一座矗立在前方,仿佛是難以逾越的屏障。行云流轉(zhuǎn)、氣象變幻,蒼茫群山呈現(xiàn)出最原始的奇峻和偉岸,冷然俯瞰著腳下螻蟻般渺小的人類。現(xiàn)在沒有人給戴希她們介紹所經(jīng)的埡口名稱和海拔高度了,但是越來越稀薄的空氣和心臟上的壓迫感無須解釋,戴希明白,她們進入到最艱巨的一段旅程了。
“戴希……氧氣袋呢?”薛葆齡按著胸口,氣喘吁吁地問。
戴希把氧氣袋往自己背后藏了藏:“葆齡,袋里的氧氣不多,咱們省到海拔最高的地方再用。來,靠在我身上休息吧,免得頭暈。扎吉車開得很快,我們馬上就能翻過去的!
薛葆齡現(xiàn)在對戴希幾乎言聽計從了,乖乖地閉上眼睛,靠在戴希的肩頭。
雨還是下個沒完沒了。戴希瞪大眼睛注視著前方的路牌,瓢潑雨水澆在上面,幾乎辨不清字跡:高爾寺山,4412米——第一座,她在心里暗暗計數(shù),好樣的葆齡,我們闖過一關(guān)了!
豐田車的前后又出現(xiàn)一輛輛的大貨車,扎吉不得不把速度放慢。顛簸和搖晃稍有好轉(zhuǎn),但戴希發(fā)現(xiàn)自己的呼吸也開始艱難,太陽穴一下下跳得難受。她取出止痛片吞下去,強迫自己把注意力轉(zhuǎn)向窗外,又一幅路牌從頭頂掠過:剪子灣山,4659米——第二座了。他們還在一路朝上,山道向著云端延伸,仿佛直達(dá)天際。車窗外雨霧中的景致宛如一幅潑墨山水畫,但又比任何圖畫所能展現(xiàn)得更加兇險孤絕。伴隨著艱澀的呼吸,狂跳的心臟反而平緩下來,每一記搏動都異常滯重,神智變得時而模糊時而清朗,現(xiàn)在戴希完全懂了——循著這條路是真的可以上天堂的。
大雨中的路牌在戴希眼里扭曲變形,漢字上拖曳著長長的水痕,和奇異莫辨的藏文難分彼此:卡子拉山,4718米——第三座!戴希握緊薛葆齡冰涼的手:“我們已經(jīng)翻過最高峰,從現(xiàn)在開始都是下坡路。葆齡,放松些,很快就沒事了……”
理塘到了!
豐田車剛進入理塘境內(nèi),大雨就消失得無影無蹤,頭頂上重現(xiàn)如洗的碧空,連薄紗般的云絲都尋不到。一彎巨大的彩虹如七色天橋,席天幕地橫亙在雪峰之巔,又仿佛是通向神仙境地的巨大拱門。彩虹之側(cè),燦爛陽光毫無阻擋地?fù)]灑而下,在一望無際的碧綠草場間流轉(zhuǎn)舞動,紫色、粉色、金黃色的野花猶如碧玉上鑲嵌的珍寶,還有大大小小的藍(lán)色湖泊,在金光照耀下無不折射出鉆石般晶瑩的光芒。黑色的牦牛群、白色的羊群和棕黃色的馬群,錯雜散落在這五彩繽紛的畫布上,背襯著更加高聳入云、遙不可見的神山,讓人產(chǎn)生一種錯覺,仿佛自己已經(jīng)遠(yuǎn)離高原,回到了平坦的田野上。
“葆齡,快看啊……多么美麗!贝飨]p聲喚著薛葆齡,將她扶靠在自己的肩頭。
薛葆齡睜開眼睛,迷茫地注視著車窗外曠世絕倫的美景,好一會兒,慘白的臉上綻露出一絲微笑:“我看見了,這才是、是爸爸筆記里寫的……歸宿,離天最……近的地方。”
“嗯,我知道了。不要說話,葆齡!贝飨W约好恐v一個字都十分艱難,平原只是幻象,她們依然身處海拔4000米之上,半懸在危難的高空中。
豐田車終于駛?cè)肓死硖伶?zhèn)。扎吉放緩車速,這個藏族小鎮(zhèn)街面橫平豎直、出奇地干凈整潔,大概到了這樣的高度,骯臟都會無處容身了吧。
“小姐,我們在這里吃晚飯!闭麄路途上都沒有說過話的扎吉,突然開口了。
戴希費力地挺起腰,車窗外果然是一爿接一爿的商鋪飯館,身著艷麗藏袍的本地藏民三三兩兩地或站或坐,滿面春風(fēng)卻步履蹣跚的少數(shù)游客穿行其中,真是好一派熱鬧慵懶的市景。
“幾點了?”戴希嘟囔著看手表。呀,不知不覺已經(jīng)5點半了!可是周圍的陽光如此絢爛,難怪她完全沒意識到已近傍晚。
腦袋好漲好暈,根本沒有半點食欲。戴希喘了口氣,問薛葆齡:“葆齡,你餓嗎?想不想吃飯?”
薛葆齡閉著眼睛搖搖頭。
戴希對著前方說:“扎吉,我們都不想吃晚飯,可以繼續(xù)趕路嗎?”
扎吉似乎猶豫了一下:“小姐,我要吃飯啊。”
“那也是!贝飨SX得有理,畢竟開了這么久的山路,體力消耗太大,去到稻城還有上百公里的路程,應(yīng)該讓司機吃個飯、歇一歇。然而這里是李威連一再強調(diào)不可久留的理塘啊……她一時沒了主意。
豐田車?yán)^續(xù)向前,路邊錯落排列著一層或者兩層的藏式土屋。平整的水泥屋頂、雕花的木窗欞,繁復(fù)靚麗的花紋正如昨天戴希她們在康定賓館所看見的一樣。一些身披黃袍的喇嘛從車窗外經(jīng)過,手持轉(zhuǎn)經(jīng)筒,每遇到山民便合掌躬身,互道:“扎西德勒!
“這里就是長青春科爾寺。”扎吉說。
戴;璩恋念^腦肅然警醒,迎面果然是一個寺院的圍墻。石塊層疊的瑪尼堆上經(jīng)幡隨風(fēng)飄揚,鼻子里已經(jīng)能夠聞到一股藏香和酥油混雜的特殊味道。
扎吉把車平穩(wěn)地停在寺院前。
他回過頭來:“邵經(jīng)理說,請兩位小姐游覽這座寺廟,這是我們藏族最神圣的廟宇之一!
戴希看看薛葆齡:“你能行嗎?”
薛葆齡只管抱緊那個黑包,輕輕點了點頭。
戴希攙扶著薛葆齡下車。站到地面,剛打算邁開腳步,便發(fā)現(xiàn)雙腿如灌了鉛般沉重,又像踩在棉花堆上似的漂浮,真是舉步維艱。
“我去吃飯!鄙砗髠鱽碓慕新,戴希根本轉(zhuǎn)不動脖子,只能聽著豐田車的馬達(dá)聲呼嘯遠(yuǎn)去。
寺院門前的白塔不過幾步之遙,戴希扶著薛葆齡,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挪到門前。也許是看慣了游人的狼狽模樣,周遭的藏民并未向她們投來異樣的目光。好不容易跨入院門,她倆終于站在主殿的跟前,殿內(nèi)喇嘛咿呀訟唱之聲飄蕩出來,殿內(nèi)四壁上五彩斑斕、華美絕倫的壁畫也已隱約可見了,戴希卻一陣心驚膽戰(zhàn),她發(fā)現(xiàn)她們再也無法跨前半步了。
不僅僅是自己的呼吸急促、頭痛欲裂,靠在她肩上的薛葆齡此時猶如千鈞重?fù)?dān),壓得戴希再難支撐。
更令戴希恐懼的是薛葆齡發(fā)出的喃喃低語:“長青春……永懷戀……爸爸、爸爸,你說過這里、這里有永恒的……愛,在哪里?在哪里?……你指給我看,爸爸……”
“葆齡!別這樣,你振作些!”戴希嚇壞了,極端緊張中她只覺得天旋地轉(zhuǎn),竭盡全力才能把軟癱下來的薛葆齡扶到殿門前的臺階上坐下。
戴希跪在薛葆齡的身邊,血色正迅疾地從這張蒼白而嬌俏的臉上褪去。薛葆齡半躺在戴希的懷中,目光渙散地望向臺階上方,寺院最高處的佛舍仿佛聳立在登天路途的盡頭,金燦燦的陽光將它映出遺世絕塵的至美。
“戴……希,我的心、心好痛……”薛葆齡握緊胸口,發(fā)出痛苦的呻吟。
戴希手足無措,她自己也在強烈的高原反應(yīng)折磨下幾近虛脫,除了緊摟著那不停顫抖的嬌小身軀,戴希連呼喊的力氣都幾乎喪失了。
“葆齡!葆齡!你、你別……”戴希拼命叫著,聲音卻小得可憐。
薛葆齡的呼吸越發(fā)微弱,唇邊卻溢出淡淡的笑意:“爸爸……我看見、你了……”她伸出手去,仿佛要抓住什么:“這里真美……你沒有騙人,帶我、帶我走吧……心安之地……永恒的凈土……”
“葆齡!”戴希絕望地抬起頭,眼前人影晃動、時近時遠(yuǎn)形同鬼怪,并無一個上前相援。她想大聲呼救可是喉嚨被堵住了——眼淚模糊了戴希的視線,她什么都看不見了……
“快把這吞下去!”
是誰在說話?戴希迷迷糊糊地攤開手掌,怎么手心里出現(xiàn)兩顆黃豆大小的深茶色圓球?
“快吃!”又是那個陌生的低沉嗓音,卻令戴希無限信賴。她毫不猶豫地舉起藥丸咽下去,靠在石階上,戴希眼前的迷霧徐徐散去。她看清了——不知何時出現(xiàn)的一個魁梧身影,正一手托扶著薛葆齡的頭,另一手持牛角狀的水壺,小心翼翼地向她的嘴里灌著水。
戴希撲過去:“她怎么樣了?”
轉(zhuǎn)向她的是一張黑黝黝、輪廓分明的臉:“放心吧,這水里有藥,她很快就會沒事的!彼碾p眼被大大的墨鏡遮住,筆挺的鼻梁和剛勁的唇線構(gòu)成一張滄桑的面孔,烏亮的長發(fā)整齊地披在肩頭。戴希愣住了:“你……是誰?”
“我叫次仁!辈匕蜐h子并不多話,扭頭繼續(xù)給薛葆齡喂水。戴希的頭還是沉甸甸的,但已經(jīng)不那么疼了,她看著那雙粗大手掌里的薛葆齡,真像個洋娃娃般的脆弱,所幸的是洋娃娃剛才已死氣沉沉的臉,正緩慢而神奇地?zé)òl(fā)出生機來。
終于薛葆齡緊閉的雙眼睜開了,她迷惘地看看戴希,輕輕蠕動嘴唇。
“葆齡!”戴希差點兒喜極而泣,“你沒事啦!”
“要馬上離開這里,否則她還會有危險。”次仁說,他瞥一眼戴希,“你自己能走嗎?”
“行!”戴希忙說,“可我們的車還有司機……”
次仁雙臂一振,薛葆齡已被他穩(wěn)穩(wěn)地抱起來:“我送你們,到稻城還要將近四小時,必須抓緊時間趕路。”
次仁的車竟是輛經(jīng)過改裝的路虎!按照次仁的吩咐,戴希給薛葆齡裹上毛毯,每隔半小時就喂一次牛角水壺里的水。戴希自己也吃了次仁給的面包和酥油茶,體力恢復(fù)了不少。真是奇妙啊,睡袋、被褥、小冰箱里裝著食品和飲料,以及一個急救包,這輛路虎里簡直什么都有。
開出理塘之后,天色很快暗下來。兩側(cè)的群山逐漸掩入暮色,濃重的霧氣從山道旁的峭壁深淵中升起來,幾乎遮去小半條山路。路虎的車速比豐田更快,每次急轉(zhuǎn)彎都好像要沖出懸崖,又好像要撞上星際隕石般的山巖,但如此驚險的路況并不使戴;艁y,她倚靠在后座上,身邊是面色如;杌栌难猃g,自從成都踏上旅程,戴希的心頭一次像此刻這樣安逸平靜。
因為剛上車她就發(fā)現(xiàn)了,前擋風(fēng)玻璃上垂掛著一個木制十字架。這種印第安人用來崇拜四季之風(fēng)的特殊十字架,她只在一個人的汽車上看見過。
“我們安全了,葆齡。”戴希伏在薛葆齡的耳邊,微笑著說。
夜更深,群山的影子消逝在漆黑的曠野深處。如蓋的蒼穹之上點綴著無盡繁星,星光指引著前路,遠(yuǎn)方那片稀微的黃色燈光就是稻城了。
次仁一直把薛葆齡送進賓館房間,才向戴希她們告別。
“明天可以稍微起晚些,我們9點出發(fā),去亞丁。”站在房門口,燈光下次仁深邃的雙眸中血絲混濁,雪域高原在賦予藏巴漢子陽剛氣質(zhì)的同時,也毫不留情地磨礪著他們的身心。
“謝謝你,次仁!”戴希由衷地說。直到這時,她和次仁一共都沒上說幾句話,但卻可以放心地向他交托生命。
“不客氣。”他的微笑中流露出最質(zhì)樸的羞澀,“……他是我的兄弟,應(yīng)該的。”
房門剛關(guān)上,床頭柜上的電話就響起來。
戴希并不意外地接起來:“你好,William!彼难劬駶櫫恕
“你好,戴希。”是她的錯覺嗎?李威連的聲音里竟有種罕見的激動,“你們一切都好嗎?”
“好的!
“葆齡呢?”
“她也挺好的,已經(jīng)恢復(fù)過來了!
“她能聽電話嗎?”
戴希把話筒遞給薛葆齡:“葆齡,William要和你說話!
她悄聲走出房間,把房門在身后輕輕關(guān)上。充滿藏族風(fēng)情的旅館大堂中空無一人,鵝卵石子鋪設(shè)的地面別有情調(diào),墻上兩盞酥油燈搖曳生姿。
戴希在石墻邊坐下,從正方形的窗口望出去,漫天星光好像與視線齊平,幾乎觸手可及。
前臺上的電話響了好幾遍,一個年輕的藏族姑娘才掀起簾子鉆出來,稀里糊涂地問:“喂?找誰……哎,是你叫戴希嗎?”
“我?”戴希接過電話,那藏族女孩睡眼惺忪地抱怨,“這么晚了還不睡。”
“戴希,要給你打個電話真不容易。”
戴希輕輕地笑了:“讓葆齡說個痛快嘛!
“她已經(jīng)睡了,”李威連的語調(diào)恢復(fù)了平靜,但那親切溫柔的口吻是戴希從未聽到過的,“你也該睡了。我只是想再謝謝你,戴希,今天多虧了你。你也好吧?”
“嗯!
“都怪我考慮得不夠周到,”他遲疑了一下,“如果早做安排,你們根本不會遇到今天這樣的險情!
“你也沒想到會這樣吧?”戴希問。
“確實沒有!崩钔B承認(rèn),“好了,一切都過去了。戴希,從現(xiàn)在開始你可以真正享受這次旅途了。怎么樣,還喜歡高原吧?”
“喜歡!
“那就好好玩玩,多拍些照片,帶回來給我看!彼恼Z調(diào)突然變得惆悵,“有幾年沒去了……”
戴希在心里說,哼,還不是你自己不肯來!
“等你治好病再來玩嘛!
李威連明顯地愣了愣,隨即在電話那頭笑起來:“戴希,你不需要這樣時刻提醒我的!好吧,從明天起我就不再和你通電話,不打攪你們的旅游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