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變態(tài)者看來,殺戮才是拯救! 你不該翻看的犯罪檔案! 中國版《犯罪心理》,現(xiàn)場版《CSI》 轟動一時的變態(tài)兇殺案繼續(xù)曝光!結(jié)局超乎想象! 天涯社區(qū)2010年度十佳小說第一名 點擊量高達6000000次! 他們?yōu)楹稳绱耸妊儜B(tài)? 扭曲的心理究竟是先天的,還是社會造成的? 尋找真兇,絕不是我們的最終目的!
多年前的一個秋天,沂蒙山的柿子紅了。正是黃昏,遠處升起炊煙,彎彎曲曲的山路上走著幾個小孩。小孩都臟兮兮的,背著破書包,唱著歌謠。
一個小孩到路邊的柿子林里撒尿。一會兒,小孩出來,目光驚恐無比,他兩手抓著自己的頭發(fā),嘴唇哆嗦著對同伴講:“草里……有個死人!
那死者是個農(nóng)婦,被脫光了衣服,砍下了頭顱和四肢,扔在了草叢里,奇怪的是陰部卻被兇手撒了一把泥土。這出于什么樣的犯罪心理?后來經(jīng)過公安偵查,兇手是她公公,這樣做只是為了給她遮羞。
案情并不復雜:她是個寡婦,與鄰居通奸,生了一個嬰兒,公公覺得丟人,便痛下殺手。
可以想象那是個月光如水的夜晚,一個白發(fā)老頭背著一具光溜溜的女尸走在柿子林里,老頭用斧子將尸體肢解,臨走前,他抓了把泥土將兒媳婦的陰戶蓋上。
柿子紅了。
寡婦被殺了。
那個孩子沒娘了。
加祥縣城有條老街,老街早已不在。當時靠近糧局的拐角處有兩間破敗的房子,房子沒有門,房頂搖曳著狗尾巴草,向北的窗戶被磚封死了。
有個外地人曾經(jīng)指著房子問:
“那是廁所?”
得到的回答出人意料:
“不是廁所,那是派出所!
1978年12月23日,下雪了。
老街泥濘不堪,電線桿下的殘雪顯得牙磣,樹枝上的雪好像能吃。北風呼嘯,滴水成冰。一個穿破毛衣的男人在派出所門前徘徊了一會兒,走了。后來從屋里出來個民警,看看天,看看地,地上有件黑棉襖,棉襖包裹著一個嬰兒。
民警嘆了口氣,解開懷,掏出乳房喂孩子。民警是個女的,老街的居民都認識她,都喊她周嫂。
周嫂站在路邊喂奶,站在天地間喂奶。
叫聲嫂子,淚如雨下。
從此,這個孩子便在派出所里長大,后來他成為了一名優(yōu)秀的警察。
另外一個孩子,出生在監(jiān)獄里。
他娘是個婊子,按照“文革”時期的說法,叫作破鞋。破鞋殺了人,召開宣判大會時,她高昂著頭站在臺上,當聽到死刑,聽到槍斃,她向臺下圍觀的群眾惡狠狠地吐了口酸水。這口酸水救了她的命。
她懷孕了。
一生天,二生地,三生萬物。
幾個月以后,當當當,孩子出生了。她得了產(chǎn)褥熱,臨死前掙扎著對一個女警說:“我要知道這孩子的爹是誰,我絕不饒他,非宰了他!
監(jiān)獄長叫沈昂,公安出身,“文革”期間,因一起錯案被關進了看守所。平反以后,即1978年以后,上面征求他對工作安排的意見。他選擇的竟是關押自己的看守所。他對監(jiān)獄有著很深的感情。當過犯人,又當警察,所以能做出雙重思考。他在會上對其他獄警說:“這孩子和監(jiān)獄有緣,沒有親人,你說把他扔哪兒,大街上扔的孩子民政局都不管,更何況這個,讓他在這先住著吧。”
犯人給孩子起名高飛。這也許代表了他們的意愿。女犯的胸部最美,因為乳房就在那里。女犯成了高飛的母親,男犯成了高飛的父親,監(jiān)獄成了他的家。
監(jiān)獄也是學校。時間是一塊破表。高飛會爬了,小手摸遍高墻內(nèi)每一寸土地,他在犯人的影子里爬,爬著爬著就站起來了。有一天,監(jiān)獄長自言自語,我可能弄錯了,這孩子生下來就是為了學習犯罪的嗎?孩子沉默寡言,和犯人卻很親近,犯人教給他很多東西。他學會吃飯的時候同時學會了抽煙,學會說話的時候同時學會了罵人。童年還沒過去就習慣了沉思,青春期還未到來就懂得了手淫。他了解各種黑道切口,清楚各種文身象征。他知道如何熬制鴉片,如何配制春藥。形形色色的犯罪手法也漸漸記在了心里,怎樣用刀片行竊,怎樣用石頭搶劫,怎樣用瓜子詐騙,等等。
就這樣,高飛在監(jiān)獄里長大。
16歲那年,他對監(jiān)獄長說:“我想出去逛逛。”
所有的犯人抓著鐵柵欄唱了一支歌。這歌是為釋放的犯人送行的。
十字路口像十字架。
高飛走向了一條荒無人跡的小路。他一無所有,連腳下踩著的一小塊硬邦邦的土地也不屬于他。他身無分文,卻很富有。他腦子里有一千只蝙蝠在飛,一千個邪念難道不是財富?可以買到捷徑,買到黑色的火焰,這火焰在夜里是看不見的。
出獄時給他的那點錢已經(jīng)花光,他到處流浪。流浪的另一個名字叫作墮落。在城市里流浪的人像城市里的野獸,在鄉(xiāng)村流浪的人像鄉(xiāng)村里的野獸。他們是乞丐、人販子、江湖藝人、通緝犯、野雞和無家可歸的人。他們靠什么生存?沒有職業(yè),或者說職業(yè)就是犯罪。
高飛從城市走到鄉(xiāng)村,走著走著看見了一把刀,一把殺豬刀,這條青草叢生的小路通向集市。
第二天黎明,有個趕集的老頭看見了一個孩子。孩子站在路中間,手里拿著一把刀,紅紅的眼睛,牙齒冷得發(fā)抖,他赤著腳,穿著一件大人的襯衣。
孩子說:“給我一口吃的!
他開始了第一次犯罪:搶劫。
搶劫犯看著這個老頭。
老頭看著這個孩子。
風吹得路兩邊的玉米嘩啦啦地響。老頭說:“娃,你從哪兒來啊?”
孩子說:“從監(jiān)獄里來。”
“娃,你家住哪兒?”
“監(jiān)獄。”孩子不耐煩地說,“啰唆,有吃的沒,籃子里裝的什么?”
孩子手拿尖刀一步步逼近,老頭覺得恐怖極了,扔下籃子轉(zhuǎn)身就跑。
籃子里有個盛過洗衣粉的塑料袋,袋里有些零錢。
孩子拿起錢,聳了聳肩膀,向路邊的村莊里走去。
隔著一條長滿蘆葦?shù)乃疁,高飛看見一戶人家。小院寂靜,籬笆上開滿了牽牛花,一條吐著舌頭的狗拴在小棗樹上,狗的面前放著一個碗,碗里有骨頭,骨頭上還有一點肉。
他站在那里,餓極了,他的面前是一條臭水溝,狗的面前是一個天堂。
他敏捷地跳過水溝,翻過籬笆,到了院子里。
狗汪汪地叫起來。
這戶人家有一個啞巴閨女,她聽不見狗叫,她梳頭時向窗外瞟了一眼,看見一個孩子坐在院里,抓著骨頭,又啃又吞,眼睛不時地四處張望。
啞巴閨女推開木窗,一陣嗚哩哇啦的怪叫,孩子嚇得落荒而逃。
高飛跑到集市上。集市上還很冷清,東邊有一排賣魚的水泥臺子,西邊有一排賣肉的木案子,中間是一排雜物,依次是:一條舊麻袋、一塊石頭、一只破碗、一截樹枝、一段繩頭……這都代表著人,代表著小販占下的攤位。
高飛從賣飯的那里買了一碗魚湯,這魚湯的最大特點就是沒有魚。喝完以后,集市上熱鬧起來。賣雞的、賣肉的、賣青菜的吆喝起來,也有不吆喝的。
忽然聽到三聲鞭響,一個耍猴的用磚碴在空地上畫了個圈,然后耍猴的拉著長音喊道:“媽×,站——好!币恢恍『镆(guī)規(guī)矩矩地立正,敬了個禮。上前圍觀的人鼓掌哄笑起來。小猴站了一會兒,累了,便坐在地上,耍猴的怒目而視,摸起鞭子,又罵了句關于猴子祖宗的臟話。
小猴嚇得吱吱叫著轉(zhuǎn)圈亂跑。耍猴的說:“吁,剎住!”接著發(fā)出一串命令,小猴就在這命令之下表演了齊步走、臥倒、匍匐前進、中彈裝死,逗得觀眾哈哈大笑。最后耍猴的扔給小猴一頂破帽子,小猴便舉著向圍觀的人要錢,誰給的錢多,小猴便跪下磕頭。
“收稅的來啦!”一個大蓋帽讓耍猴的交了十塊錢,開收據(jù)時,耍猴的說:“別開了,俺不要單子!笔斩惖恼f:“喲嗬,會辦事啊,那收你五塊吧。”
收稅的走后,一條狗擠進來,它瞪著猴子,發(fā)出嗚嗚的威脅聲。猴子也不示弱,齜牙咧嘴,并做了幾個下流的手勢。
看人打架是一種樂趣!坝腥舜蚣堋钡牧硪粋意思是“我得看看”,看動物打架也是一種樂趣。
有時打架不需要原因,彼此覺得對方不順眼就夠了。
猴子贏了,它抓瞎了狗眼,人群為之歡呼。耍猴的打聲呼哨,猴子躥上了他的肩。
就在耍猴的擠出人群的時候,高飛將手偷偷伸進了他的褡包。
高飛坐在一堵土墻下氣喘吁吁。他從集市上一口氣跑到這里,偷到的不是錢,而是一張剛剛從某個電線桿子上揭下來的通緝令:
金炳山,外號山牙,男,55歲,身高1米70,山東范縣金臺村人,因販毒被判刑,現(xiàn)在逃……
“拿過來!”耍猴的突然站在高飛面前。
高飛的手一哆嗦:“山牙!”
耍猴的說:“是我!
高飛說:“我……我不識字!闭f完他站了起來。
“下手挺快,是個苗子,要不是小煙包看見,真讓你跑了!鄙窖勒f。那只叫小煙包的猴子沖高飛做鬼臉,并且拿小石頭砸他。
高飛說:“不是這小猴,你也找不著我,追不上我。”
“是啊,”山牙一屁股坐在石頭上,“我的腿不行!彼砥鹧澞_,卸下一截假肢,揉著膝關節(jié)說,“我是個瘸子。”
小煙包看見假肢,眼睛一亮,打了幾個哈哈,眼淚和鼻涕立刻流下來。
它慢慢爬到山牙身邊,吱吱叫著哀求著什么。
山牙嘆了口氣,從假肢里捏出一小包白粉,倒在掌心,小煙包伸著舌頭舔,興奮得尾巴都翹起來了。山牙摸摸小煙包的頭,繼而對高飛說:“你是跟我走,還是留在這里?”
山牙陰沉著臉。
高飛說:“我跟你走!
兩個人和一只小猴轉(zhuǎn)過街角,消失了。誰能想到,幾年以后出現(xiàn)了一個前所未有的特大犯罪集團,整個中國籠罩在陰影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