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盯上了。”他喝了一口杯中的波本威士忌。玻璃杯中的冰塊丁當作響，在波本酒里翩然舞動。
“被盯上了？”我漫不經(jīng)心地問了一句，暗想他是在開玩笑吧。
“被盯上了……是什么被盯上了？”“我的命�！彼卮�。
“好像有人想要我的命�！蔽倚θ菀琅f。
“為什么想要你的命呢？”“那個……”他沉默片刻后再度開口。
“不知道。到底是為什么呢？”他的聲音十分沉重，我不由得收斂起笑意。我盯著他的側(cè)臉看了一會兒，又轉(zhuǎn)頭看向吧臺后的侍者，最后再一次把視線轉(zhuǎn)回到自己的雙手上。
“雖然不知道是誰想要你的命，但是卻有那種感覺，是吧？”“不僅僅是感覺�！薄笆钦娴谋欢⑸狭�？”他又叫了一杯波本酒。
我環(huán)顧四周，在確認無人關(guān)注我倆之后，我沖著他的側(cè)臉輕輕叫了一聲。
“唉，那你能不能說得再詳細一點？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就是這樣……”他將波本酒一飲而盡，然后點燃一根香煙。
“被盯上了啊，僅此而已�！苯又�，他小聲嘀咕了一句，“真是糟糕啊……本來我是不打算說出來的，可是不知不覺就說漏了嘴。大概是受到白天那件事情的影響吧。”“白天發(fā)生了什么事？”“也沒什么……”他搖搖頭，“反正這件事是不應(yīng)該告訴你的�！蔽叶⒅约菏种械牟ＡП�。
“因為就算告訴了我，也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吧。
”“不只是那樣。”他說，“告訴你這件事不僅會給你帶來不必要的擔心，而且也不能借此消除我的不安�！睂τ谒脑�，我沒有發(fā)表任何意見，只是將吧臺下的雙腳交叉起來。
“嗯，總之，你是被某個人盯上了吧？”“沒錯�！薄澳阕约壕蜎]有一點頭緒嗎？”“這真是一個奇怪的問題呢。”自從他進入酒吧后，這還是他第一次露出笑容。
他吸了口煙，白色的煙霧從他的齒縫中裊裊散出。
“如果有人想要你的性命，但你卻斬釘截鐵地說自己毫無頭緒，世界上會有這種人嗎？換成是你的話會怎么樣？”“如果是我……”我猶豫了一下，“也許會說有，也許會說沒有。因為我覺得殺人動機這種東西，和個人的價值觀是一樣的�！薄拔乙采钣型邪��！彼従彽攸c了一下頭。
“所以你是有點頭緒的吧？”“不是自夸，大致的來龍去脈，我還是心中有數(shù)的。”“不可以說出來嗎？”“我總覺得要是說出口的話，哪怕本來只是一件捕風(fēng)捉影、可有可無的事情，也會變成鐵板釘釘?shù)氖聦崱！彼又f道，“我可是很膽小的噢�！比缓笥质且魂嚦聊�，我們各自喝著杯中的酒，感覺疲倦之后，便放下玻璃杯，離開了酒吧，漫步在細雨濛濛的街道上。
我可是很膽小的噢——這是我記憶中他說過的最后一句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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