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爾日妮·拉圖爾開始明白了,這是關(guān)于云彩的問題。19世紀(jì)初的歐洲曾有這樣一群不具名且緘默的人——他們分散在歐洲各處,抬眼仰望著天空,用心且崇敬地觀察著云彩;他們熱愛云彩,帶著一種心無旁鶩的虔誠……”
云井彰是位日裔時裝設(shè)計師,他收集了許多云彩研究方面的書籍,并雇傭了維爾日妮·拉圖爾為其打理圖書館,將這些書分門別類。他還向這個年輕的女人講述了一些云彩探索者的故?。比如盧克·霍華德如何給云彩命名,再比如理查德·阿貝克隆比為了觀察各地云彩是否完全一樣而環(huán)游世界……這些故事,也如同變幻的云彩一般令人稱奇。
斯泰凡·奧德吉編著的《云的理論》不僅僅是一部寫云與天氣的小說,更是一部關(guān)于人、人性與自然的作品,小說如同一本以云為線索的《天方夜譚》,斯泰凡·奧德吉用簡練的筆法勾勒出了講故事的人、聽故事的人以及幾個故事的主人公。書中講故事的人——云井彰。這個?個子的日裔設(shè)計師功成名就卻莫名地癡迷于收集云彩與氣象方面的資料,在小說的開始他扮演的是講故事的人,是他將維爾日妮帶入了云彩的世界,而漸漸地他自己也融為故事中的人。
第一章
天空的研究
第二章
別處的詩句
第三章
阿貝克隆比報告
傍晚五點左右,孩子們都會沮喪:他們開始體會到什么是時間。天有些暗了,無論如何都該回家了,他們得乖乖的,還有撒些小謊。2005年6月的一個周日,也是傍晚五點左右,云井彰,一位日裔服裝設(shè)計師在對剛剛雇來的圖書管理員交代著什么。他還是待在位于拉馬克路上的私人公館的四樓,也就是他的個人圖書室中。這里有個大約30平方米的天窗,透過這扇窗可以直接面對天空,而兩扇加厚的玻璃大窗則擋住了整個城市的喧囂。在飾有灰線的屋頂之上,云卷云舒,這些云彩好像一直未變,又好像一直在變,它們就這樣漫不經(jīng)心地制造出一道風(fēng)景。
新來的管理員看著那些擱板。她叫維爾日妮·拉圖爾,云井彰正對她講述著19世紀(jì)初的倫敦,剛開始維爾日妮·拉圖爾并不能理解他所講的事,然后他講到了云的問題。維爾日妮·拉圖爾開始明白了,這是關(guān)于云彩的問題。19世紀(jì)初的歐洲曾有這樣一群不具名且緘默的人——他們分散在歐洲各處,抬眼仰望著天空,用心且崇敬地觀察著云?;他們熱愛云彩,帶著一種心無旁騖的虔誠。英國人盧克·霍華德①便是其中之一。
盧克·霍華德是大英帝國的國民,這個年輕人住在帝國的心臟——倫敦,他是個藥劑師。他還加入了公誼會,人們稱他這樣的參加者為“公誼會教徒”②。人們很難不喜歡像盧克·霍華德這樣的人,他有著一種近乎天真的執(zhí)著,他的一生似乎僅僅是為了這樣幾件事:云彩、人類,以及他唯一的神。盧克每周至少要去一次公誼會,做彌撒。教士在公誼會中的作用該是什么呢?教徒們不停地誦讀圣經(jīng),但圣經(jīng)中既未提到過教士也未提到教皇。1802年11月25日?盧克·霍華德和他的教友們在他工作的藥劑實驗室上面的一個小房間里聚會。他們坐成一圈,都保持著沉默;雖然每個人都有表達(dá)的權(quán)利,但也僅是說些要說的:這就是為何大多數(shù)人通常保持沉默。這就是公誼會教徒的聚會,當(dāng)然,這些信徒有時也會交談,但從不討論什么。盡管如此,萬一出現(xiàn)了異見或是爭論,便會有個調(diào)解者出來使聚會重歸平靜,繼續(xù)沉默下去。盧克·霍華德自己也很清楚保持沉默是最明智的,他將這唯一的天賦發(fā)揮到極致,他如此沉默,這樣能更加專心地對待那些云、那些人,特別是在此之上的那位萬物創(chuàng)造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