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人進到西方博物館,會看見什么,想到什么?中國人習慣或擅長山水畫,書法以及篆刻;那么,當他們看見天使,看見圣母或釘在十字架上的圣子,會怎么想?以這樣的問題為契機,站在歷史、藝術與文學的交匯點上,佳玥(Christine Cayole)與吳泓緲以交談的方式進行探討。對話涉及到三十多幅西方名畫,從喬托到畢加索,從倫勃朗到委拉斯開茲再到達芬奇,兩位作者在交談中對壘,在對話中發(fā)掘兩種不同文化在看、感、思上的差異和盲點,并通過對話理解對方,理解當今世界。文化上的隔膜跨度,本性上的“人同此心”,在對話中逐漸顯現(xiàn)。最終發(fā)現(xiàn),有良知的心,離得竟是如此之近!今天,中國已成為國際大家庭中的一個舉足輕重的成員。理解中國人如何看西方文化,以及西方人如何看中國文化,正其時也。
圖文并茂,對話形式,活潑可讀。中國和法國教授就外國和中國的繪畫作品進行的對話,充分反映兩種文化在欣賞外國和中國繪畫作品時的不同視角以及文化背景。把宗教、歷史和文化的話題作為繪畫背景,通過對話比較活潑地闡釋出來。
佳玥:我最喜歡在北京的花園里散步,信馬由韁,心隨腳走,在小徑、斷橋、佛堂、樹叢中徜徉…… 因為再也沒有什么比中國園林更不“直線”的了:它精巧雅致,將花石、天地、自然的寂靜與人力的心聲巧妙地融為一體。對我這個西方人來說,中國的花園提供了一種完全不同的風景,一不小心就會迷失;但它卻是一個自有其規(guī)范的世界,惟有調(diào)動我們?nèi)康母行裕庞锌赡馨l(fā)現(xiàn)其中的內(nèi)在一致性。
我與吳教授的對話,就好像是在中國花園里的一次漫步:在花園中迷失,但卻是為了更好地找回自我并重新相聚。因為是好友,我們一起選了一些名畫,作為憑借和向?qū),然后踏上文化碰撞與交流的數(shù)條曲徑。
我們的博物館里為何有那么多耶穌的畫像?耶穌為什么總是瘦骨嶙峋、令人悲哀而彌勒佛卻肥頭大耳笑容滿面?為何上帝事事明言孔子卻傾向不語?為何我們對個人、對自由、對破除規(guī)范如此看重而中國人卻無比珍惜他們的家庭和傳統(tǒng)?無數(shù)個為什么,從圣母瑪麗亞,伊卡洛斯,納瑟斯,到蒙娜麗薩,還有畢加索……
我堅信,藝術的功能就是揭示我們生活的世界,而且它決不會導致形而上學的僵化;它允許我們進行對話,且不會導致相互譏刺或奚落。藝術幫助我們上溯到我們看世界的眼光的源頭,我們疑問發(fā)生的源頭:我們西方人和中國人,我們觀看世界,我們觀看自己,我們的起點或曰基點到底是什么?
探究他人與自我,找尋各自的信念與夢想開始的地方,我們共同開啟這場新奇的對話之旅。對話,是思想的碰撞;來自不同文化背景的主體,作平等自由的交流﹑輕松愉快的言說,發(fā)散,多元,寬容,開放,不做涇渭分明的定義,沒有一錘定音的結(jié)論。定論,不就意味著話語的結(jié)束嗎?相遇,不僅在此處,更在來處,在去處,在歷史,在將來;對話,更是人與畫的對話,一幅畫引領我們?nèi)ビ^賞,去品味,主題﹑人物﹑格局﹑風格﹑故事……,緩緩呈現(xiàn),娓娓訴說,希冀有知音能聆聽畫中真言。相知,且讓心與眼隨畫卷游移,只要目光依舊靈動好奇,對話便不會結(jié)束,旅程仍將繼續(xù)……
佳玥:我最喜歡在北京的花園里散步,信馬由韁,心隨腳走,在小徑、斷橋、佛堂、樹叢中徜徉…… 因為再也沒有什么比中國園林更不“直線”的了:它精巧雅致,將花石、天地、自然的寂靜與人力的心聲巧妙地融為一體。對我這個西方人來說,中國的花園提供了一種完全不同的風景,一不小心就會迷失;但它卻是一個自有其規(guī)范的世界,惟有調(diào)動我們?nèi)康母行,才有可能發(fā)現(xiàn)其中的內(nèi)在一致性。
我與吳教授的對話,就好像是在中國花園里的一次漫步:在花園中迷失,但卻是為了更好地找回自我并重新相聚。因為是好友,我們一起選了一些名畫,作為憑借和向?qū),然后踏上文化碰撞與交流的數(shù)條曲徑。
我們的博物館里為何有那么多耶穌的畫像?耶穌為什么總是瘦骨嶙峋、令人悲哀而彌勒佛卻肥頭大耳笑容滿面?為何上帝事事明言孔子卻傾向不語?為何我們對個人、對自由、對破除規(guī)范如此看重而中國人卻無比珍惜他們的家庭和傳統(tǒng)?無數(shù)個為什么,從圣母瑪麗亞,伊卡洛斯,納瑟斯,到蒙娜麗薩,還有畢加索……
我堅信,藝術的功能就是揭示我們生活的世界,而且它決不會導致形而上學的僵化;它允許我們進行對話,且不會導致相互譏刺或奚落。藝術幫助我們上溯到我們看世界的眼光的源頭,我們疑問發(fā)生的源頭:我們西方人和中國人,我們觀看世界,我們觀看自己,我們的起點或曰基點到底是什么?
探究他人與自我,找尋各自的信念與夢想開始的地方,我們共同開啟這場新奇的對話之旅。對話,是思想的碰撞;來自不同文化背景的主體,作平等自由的交流﹑輕松愉快的言說,發(fā)散,多元,寬容,開放,不做涇渭分明的定義,沒有一錘定音的結(jié)論。定論,不就意味著話語的結(jié)束嗎?相遇,不僅在此處,更在來處,在去處,在歷史,在將來;對話,更是人與畫的對話,一幅畫引領我們?nèi)ビ^賞,去品味,主題﹑人物﹑格局﹑風格﹑故事……,緩緩呈現(xiàn),娓娓訴說,希冀有知音能聆聽畫中真言。相知,且讓心與眼隨畫卷游移,只要目光依舊靈動好奇,對話便不會結(jié)束,旅程仍將繼續(xù)……
吳泓緲(以下簡稱“吳”):非常高興能和你談談這個話題。說實話,因職業(yè)關系,多年來我一直浸淫在法國文化中,但面對一幅西方畫,我還是常會感到忐忑,莫名其妙。參觀博物館,也會像許多別的游客一樣,看了一幅又一幅,最后只能說“我來了,我看了”,卻沒有什么真正的感悟或收獲。我知道,參觀博物館,要想有收獲,就必須具備一些起碼的知識:歷史的,宗教的,神話的,政治的,乃至民族倫理的。所以呢,今天你為我,也為類似于我這樣的中國人,挑選并組合了這樣一個西方經(jīng)典畫廊,這對我而言實乃一個不可多得的良機,一個跟著你去細細玩味西方繪畫內(nèi)涵的良機。
比如說吧,要想讀懂一幅西方古典作品,就必須多少了解一點歷史社會文化背景,至少要知道這幅畫在表達什么,想要表達什么。例如很多作品中的人物都與基督教有關,如果沒有讀過《圣經(jīng)》,對其中的情節(jié)一無所知,我們就不可能知道畫中表現(xiàn)的是誰,更不用說人物的情緒、感受和行為了。因此,去西方古典畫廊漫步,似乎應該從《圣經(jīng)》故事開始。
佳玥(以下簡稱“佳”):從哪兒開始?還真難說。如果只考慮我個人的感受,我可能會立即這樣回答:我的眼光有可能停留在色彩搭配上,情節(jié)場景上,或標在作品下邊的、我曾聽說過的畫名或畫家名字上,這要看在哪座博物館,面對什么作品,以及我當時的心境。從哪兒開始?我不想泛泛而談,更愿意具體到一幅畫,在談具體的畫的過程中自然而然地解決“從哪兒開始”的問題。讓我們來看看這幅畫,《天使報喜》(Annonciation),14世紀初意大利名畫,畫家的名字叫喬托(Giotto)。正如你所希望的那樣,此畫取材于《圣經(jīng)》中的一個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