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人星球》分為三個部分。第一部分為國內(nèi)旅行,記錄作者為期一年,跨越十多個省的旅行和愛情故事;第二部分為四川支教,記錄作者為期一年,在四川省甘孜藏族自治州石渠縣長沙干馬鄉(xiāng)五村村小支教的那點(diǎn)事;第三部分為國外旅行,記錄作者為期兩個月,穿越六個國家以及與愛人在國外的相遇和相愛。
壹 送自己回巢
陜西·西安
陜西·紅堿淖
內(nèi)蒙古·包頭
內(nèi)蒙古·莫尼山
寧夏·銀川(一)
寧夏·銀川(二)
寧夏·毛烏素沙漠
甘肅·蘭州
甘肅·夏河
甘肅·朗木寺
四川·唐克
四川·紅原大草原
青!み_(dá)日
青海·花石峽
甘肅·敦煌
西藏·拉薩
西藏·措折羅瑪
西藏·可可西里
西藏·日喀則
西藏·納木錯
青!じ駹柲
新疆·若羌
新疆·烏魯木齊
新疆·喀什
新疆·賈當(dāng)裕至喀納斯(一)
新疆·賈當(dāng)裕至喀納斯(二)
新疆·賈當(dāng)裕至喀納斯(三)
新疆·賈當(dāng)裕至喀納斯(四)
青海·玉樹
青!ど侠悖ㄒ唬
青!ど侠悖ǘ
青!つ抑t
四川·理塘
四川·稻城亞丁
四川·德格
青海·雜納榮草原
青!の鲗
四川·成都(一)
四川·成都(二)
四川·西昌
云南·昆明
云南·麗江
云南·大理(一)
云南·大理(二)
河北·沙河
貳 心旅:我是一個教書匠,教書能力強(qiáng)
支教筆記
叁 右手的自己牽著左手的世界
中國·瑞麗
緬甸·曼德勒
緬甸·蒲甘
緬甸·仰光
斯里蘭卡·科倫坡
斯里蘭卡·尼甘布
斯里蘭卡·康提(一)
斯里蘭卡·康提(二)
斯里蘭卡·努瓦勒埃利耶(一)
斯里蘭卡·努瓦勒埃利耶(二)
斯里蘭卡·馬特
斯里蘭卡·加勒(一)
斯里蘭卡·加勒(二)
馬來西亞·吉隆坡
泰國·曼谷
泰國·大城
泰國·蘇梅島
泰國·帕岸島
泰國·清邁(一)
泰國·清邁(二)
柬埔寨·暹粒(一)
柬埔寨·暹粒(二)
柬埔寨·暹粒(三)
柬埔寨·暹粒(四)
柬埔寨·金邊
越南·胡志明市
越南·美奈
越南·芽莊
越南·會安
越南·河內(nèi)
后記
《旅人星球》:
內(nèi)蒙古·包頭 下午四點(diǎn),婉言拒絕了搭車師傅,晚飯、酒吧、夜宵一條龍的邀請。毅然在黃河大橋邊下了車。
母親是河北人,正兒八經(jīng)在黃河邊上長大的,我小時候就常聽她講她在這條大河邊上的故事?梢哉f,我對黃河的情有獨(dú)鐘,即使不算與生俱來,也是由來已久了。也許就是這些童年莫名其妙的愿念,讓我不顧朋友們的勸阻,在黃河河灘上搭帳過夜。
理想是豐滿的,現(xiàn)實(shí)是骨感的。雖然我已經(jīng)考慮到夜晚的江風(fēng),可我依舊是低估了這江風(fēng)的彪悍。入夜十點(diǎn),我可憐的帳篷被吹得颯颯作響。支撐帳篷的鋁桿在風(fēng)中搖搖欲墜,發(fā)出讓人牙酸的“吱吱”聲。
我用事先準(zhǔn)備好的石塊壓住帳篷,并且不斷把松動的地釘重新壓進(jìn)河灘的淤泥中?稍桨l(fā)強(qiáng)勁的風(fēng)力漸漸超過了鋁桿的承受極限,帳篷也變得越發(fā)無法控制。
我努力讓自己冷靜,可腦海里還是不住地涌出各種類“出師未捷身先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惶恐灘頭說惶恐,零丁洋里嘆零丁”之類的句子?诸ǚ路鹨幻嬉律酪h褸的流亡者般的烏云,罩在我頭頂,陰霾之下,瑟瑟發(fā)抖。就在這時,一個光源出現(xiàn)在遠(yuǎn)處,并很快來到我面前!笆钦l?”我草木皆兵地喊了一嗓子,定睛一看,是一個拿著手電筒的大爺。
“小伙子,別害怕,我是好人,你怎么睡這兒了?” 大半夜的,這鬼地方出現(xiàn)的不是人就是鬼,不管了,總比死在這兒強(qiáng)。我一咬牙,擠出一絲鎮(zhèn)定:“大爺您好,我是出來旅游的,身上沒錢,住不起旅含,您看這風(fēng)大得嚇人,能不能讓我去您家過夜?” “行啊。把東西收拾了,跟我走吧!惫匆黄,單車變摩托。 我屁顛屁顛地收好包,跟在大爺身后,來到了他河邊的小磚房。進(jìn)了屋,我跟著大爺坐到了燒得火熱的炕頭上。
“小伙子,我姓門,大門的門,我是蒙古族,你怕不怕?”“門大爺,我爸爸是蒙古族,通遼的,我媽媽還是滿族,都是少數(shù)民族,我怕你千什么啊!遍T大爺一聽我也是蒙古的,立馬來了興致,拍著我肩膀哈哈大笑起來:“蒙古人好啊!我國的蒙古族是最勇猛的民族,我們族人走到外國去也誰都不怕!”我也哈哈一笑,本來還有些緊繃的心,頓時松了下來,我喜歡這種豪爽的漢子,跟父親一樣,他們可能沒有大城市人那么禮貌,但愛憎分明的他們不會害人,也沒有城里人的矯情。
門大爺轉(zhuǎn)身從五斗柜里翻出一瓶白酒和兩個咸菜疙瘩,我從背包里拿出了午餐肉和火腿腸。爺倆坐在熱炕頭上,咂著白酒,嚼著咸菜和火腿腸聊了起來。
門大爺是鄂爾多斯人,簡單,實(shí)誠,從沒圖過不屬于他的生活。
“你們小年輕別老想著在外頭折騰,多回家看看,一家人能平平安安在一塊兒比啥都強(qiáng)!”門大爺悶了口酒,兩只眼睛看向天花板。大爺就是這樣老實(shí)巴交地過著日子,別人眼巴巴地盼著天上掉餡餅,門大爺眼巴巴盼著的只是實(shí)誠的日子,可接二連三的飛來橫禍并沒有就此放過他。
三年前,大爺?shù)男∨畠阂虿∪ナ;兩年前,大女兒結(jié)婚當(dāng)天,婚車出了車禍,未婚夫去世了,原本的婚紗變成了喪服,第二天大女兒自殺了,就是從面前這座黃河大橋上跳下去的。大爺?shù)睦习閮鹤詮膬蓚女兒死后再也沒笑過,三個月后的一天,大娘正下著面片,轉(zhuǎn)身拿水瓢,結(jié)果一腳滑倒,人摔到地上就直接昏過去了,送去醫(yī)院,立馬就下了病危通知書,結(jié)果還沒撐到天亮就走了,門大爺說,大娘心里沒了魂,她自個不想成全自個,誰都救不活。如今門大爺是名副其實(shí)的孤家寡人,獨(dú)自在這座黃河大橋底下蓋了間磚房,靠著自己養(yǎng)的七頭羊和打魚為生,每天晚上都要喝兩瓶白酒才能入睡。
門大爺嶙峋的手一次一次地拿起酒杯,一杯一口地喝著酒。我本想勸他少喝點(diǎn),卻張不開嘴。到底怎樣的語言才能安撫千瘡百孔的大爺呢?“想開點(diǎn),生活會好的”?“少喝點(diǎn),對身體不好”?“人死不能復(fù)生,慢慢會好的”?就像對住院病人說“多休息,要保重身體”一樣,大多數(shù)人道主義關(guān)懷換來的都不是寬慰,而是更精準(zhǔn)的痛苦。此時門大爺眼中偶爾閃過的悲愴,把我的百結(jié)柔腸撕得四分五裂。
我舉起酒杯“門大爺,走一個!今天小子陪你喝個痛快,不開心的事兒咱們今兒就不提了,不醉不歸!”屋外北風(fēng)嗚嗚地吹,屋內(nèi)酒香飄飄,此刻這里沒有長幼之分,有的,只是兩個同鄉(xiāng)用酒把心焐得跟炕頭兒一樣火熱。即使整個世界是冰冷的,只要不出門,今夜大爺?shù)募乙矞嘏拼骸?br />
第二天一早,我往門大爺?shù)能姶笠吕锶宋灏賶K錢,便默默收拾起行囊。離開前看了一眼睡夢中的大爺,他嘴角露出些許微笑,懷里的枕頭被死死地抱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