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書作者皆為紅學名家。細致、縝密又引人入勝的精彩文章將引導讀者深入淺出的游歷紅樓謎夢,探尋其中的人物命運、性格特征、生命價值、人間百態(tài)。一書在手,夢里夢外異彩紛呈。對紅學迷,此書更是必讀之物。
本書主要是對《紅樓夢》的原作者曹雪芹、《紅樓夢》的成書與流傳過程、各種版本、主要內(nèi)容和人物、《紅樓夢》的改編作品、《紅樓夢》與中國傳統(tǒng)文化等《紅樓夢》基本常識予以較為實用而又重點突出的介紹;同時精選了二十六個可作為小品表演參考的故事片斷,并配有相應的影響參考資料節(jié)選;還精選了四十余首《紅樓夢》詩詞,每首均有翔實的注釋;該書還選載了著名影劇服裝設計師史廷芹設計的部分人物服飾手稿。
序從小說到電視劇本曹雪芹關(guān)于紅樓夢人物譜精彩段落先萃詩詞選注職官曲制簡釋傳統(tǒng)文化常識薈要改編史略附錄
寶玉見一個人沒有,因想:“這里素日有個小書房,內(nèi)曾掛著一軸美人,極畫的得神。今日這般熱鬧,想那里自然無人,那美人也自然是寂寞的,須得我去望慰他一回!毕胫阃鶗坷飦。剛到窗前,聞得房內(nèi)有呻吟之韻。寶玉倒唬了一跳:“敢是美人活了不成?”乃乍著膽子,舔破窗紙,向內(nèi)一看一一那軸美人卻不曾活,卻是茗煙按著一個女孩子,也干那警幻所訓之事。寶玉禁不住大叫:“了不得!”一腳踹進門去,將那兩個唬開了,抖衣而顫。茗煙見是寶玉,忙跪求不迭。寶玉道:“青天白日,這是怎么說!珍大爺知道,你是死是活?”一面看那丫頭,雖不標致,倒還白凈,些微亦有動人處,羞的臉紅耳赤,低首無言。寶玉跺腳道:“還不快跑!”一語提醒了那丫頭,飛也似去了。寶玉又趕出去,叫道:“你別怕,我是不告訴人的!”急的茗煙在后叫:“祖宗,這是分明告訴人了!”寶玉因問:“那丫頭十幾歲了?”茗煙道:“大不過十六七歲了!睂氂竦溃骸斑B他的歲屬也不問問,別的自然越發(fā)不知了。可見他白認得你了!可憐!可憐!”又問:“名字叫什么?”茗煙大笑道:“若說出名字來話長,真真新鮮奇文,竟是寫不出來的!據(jù)他說,他母親養(yǎng)他的時節(jié)做了個夢,夢見得了一匹錦,上面是五色富貴不斷頭■字的花樣,所以他的名字叫作■兒!睂氂衤犃诵Φ溃骸罢嬉残缕!想必他將來有些造化。”說著,沉思一會,……“依我的主意,咱們竟找你花大姐姐去,瞧他在作什么呢。”茗煙笑道:“好!好!倒忘了他家。”又道:“若他們知道了,說我引著二爺胡走,要打我呢?”寶玉道:“有我呢!避鵁熉犝f,拉了馬,二人從后門就走了。
二人正說著,只見湘云走來,笑道:“二哥哥,林姐姐,你們天天一處玩,我好容易來了,也不理我一理兒!摈煊裥Φ溃骸捌且嘧訍壅f話,連個二哥哥也叫不出來,只是愛哥哥愛哥哥的。回來趕圍棋兒,又該你鬧幺愛三四五了。”寶玉笑道:“你學慣了他,明兒連你還咬起來呢!毕嬖频溃骸八俨环湃艘稽c兒,專會挑人的不好。你自己便比世人好,也不犯著見一個打趣一個。我指出一個人來,你敢挑他,我就伏你!”黛玉忙問:“是誰?”湘云道:“你敢挑寶姐姐的短處?就算你是個好的,我算不如你,他怎/厶不及你呢?”黛玉聽了,冷笑道:“我當是誰,原來是他!我那里敢挑他呢?”寶玉不等說完,忙用話分開。湘云笑道:“這一輩子我自然比不上你。我只保佑著明兒得一個咬舌的林姐夫,時時刻刻你可聽愛呀厄的去!阿彌陀佛,那才現(xiàn)在我眼里呢!”說的眾人一笑,湘云忙回身跑了。史湘云說著笑著跑出來,怕林黛玉趕上。寶玉在后忙說:“仔細絆跌了!那里就趕上了?”黛玉趕到門前,被寶玉叉手在門框上攔住,笑勸道:“饒他這一遭兒罷!摈煊癜庵终f道:“我若饒了云兒,再不活著!”湘云見寶玉攔著門,料黛玉不能出來,便立住腳,笑道:“好姐姐,饒我這一遭兒罷!”恰值寶釵來在湘云身背后,也笑道:“我勸你們兩個看寶兄弟分上,都丟開手罷!摈煊竦溃骸拔也灰!你們是一氣的,都戲弄我不成?寶玉勸道:“罷呦!誰敢戲弄你?你不打趣他,他焉敢說你?”四人正難分解,有人來請吃飯,方往前邊來。
早飯后,寶玉攜了一套《會真記》,走到沁芳閘橋邊桃花底下一塊石上坐著,展開《會真記》,從頭細玩。正看到“落紅成陣”,一回頭,卻是林黛玉來了,肩上擔著花鋤,鋤上掛著花囊,手內(nèi)拿著花帚!主煊竦溃骸澳腔巧衔矣幸粋花冢,如今把他掃了,裝在這絹袋里,拿土埋上,日久不過隨土化了,豈不干凈!”寶玉聽了喜不自禁,笑道:“待我放下書,幫你來收拾。”黛玉道:“什么書?”寶玉見問,慌的藏之不迭,便說道:“不過是《中庸》、《大學》!摈煊裥Φ溃骸澳阌衷谖腋芭!趁早兒給我瞧,好多著呢!睂氂竦溃骸昂妹妹,若論你,我是不白的。你看了,好歹別告訴別人去。真真這是好書!你要看了,連飯也不想吃呢!”一面說,一面遞了過去。林黛玉接書來瞧,從頭看去,越看越愛看,……看完了書,卻只管出神,心內(nèi)還默默記誦。寶玉笑道:“妹妹,你說好不好?”林黛玉笑道:“果然有趣!”寶玉笑道:“我就是個多愁多病身,你就是那傾國傾城貌!绷主煊衤犃,不覺帶腮連耳通紅,登時直豎起兩道似蹙非蹙的眉,瞪了兩只似睜非睜的眼,微腮帶怒,薄面含嗔,指寶玉道:“你這該死的胡說!好好的把這淫詞艷曲弄了來,還學了這些混話來欺負我!我告訴舅舅舅母去!闭f到“欺負”兩個字上,早又把眼睛圈兒紅了,轉(zhuǎn)身就走。寶玉著了急,向前攔住說道:“好妹妹,千萬饒我這一遭,原是我說錯了。若有心欺負你,明兒我掉在池子里,教個癩頭黿吞了去,變個大忘八,等你明兒做了一品夫人病老歸西的時候,我往你墳上替你馱一輩子的碑去!”說的林黛玉“嗤”的一聲笑了:“一般也唬的這個調(diào)兒,還只管胡說!呸!原來是苗而不秀,是個銀樣鏡槍頭!”寶玉聽了,笑道:“你這個呢?我也告訴去!”林黛玉笑道:“你說你會過目成誦,難道我就不能一目十行么?”
(寶玉)走至窗前,覺得一縷幽香從碧紗窗中暗暗透出。寶玉便將臉貼在紗窗上,往里看時,耳內(nèi)忽聽得細細的長嘆了一聲,道:“每日家情思睡昏昏。”寶玉聽了,不覺心內(nèi)癢將起來,再看時,只見黛玉在床上伸懶腰。寶玉在窗外笑道:“為甚么每日家情思睡昏昏?”一面說,一面掀簾子進來了。林黛玉自覺忘情,不覺紅了臉,拿袖子遮了臉,翻身向里裝睡著了。寶玉才走上來要搬他的身子,只見黛玉的奶娘并兩個婆子卻跟了進來,說:“妹妹睡覺呢,等醒了再請來!眲傉f著,黛玉便翻身坐了起來,笑道:“誰睡覺呢?”那兩三個婆子見黛玉起來,便笑道:“我們只當姑娘睡著了!闭f著,便叫紫鵑說:“姑娘醒了,進來伺候。”一面說,一面都去了。黛玉坐在床上,一面抬手整理鬢發(fā),一面笑向?qū)氂竦溃骸叭思宜X,你進來作什么?”寶玉見他星眼微餳,香腮帶赤,不覺神魂早蕩,一歪身坐在椅子上,笑道:“你才說什么?”黛玉道:“我沒說什么!睂氂裥Φ溃骸敖o你個榧子吃!我都聽見了!倍苏f話,只見紫鵑進來。寶玉笑道:“紫鵑,把你們的好茶倒碗我吃!弊嚣N道:“那里是好的呢?要好的,只是等襲人來!摈煊竦溃骸皠e理他,你先給我舀水去罷。”紫鵑笑道:“他是客,自然先倒了茶來再舀水去!闭f著倒茶去了。寶玉笑道:“好丫頭! 若共你多情小姐同鴛帳,怎舍得疊被鋪床?”林黛玉登時撂下臉來,說道:“二哥哥,你說什么?”寶玉笑道:“我何嘗說什么?”黛玉便哭道:“如今新興的,外頭聽了村話來,也說給我聽;看了混帳書,也來拿我取笑兒。我成了爺們解悶的!”一面哭著,一面下床來往外就走。寶玉不知要怎樣,心下慌了,忙趕上來,“好妹妹,我一時該死,你別告訴去。我再要敢,嘴上就長個疔,爛了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