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法醫(yī)宋雨日之1:黑夜女巫(附贈VCD光盤一張)
定 價:22 元
- 作者:李敏,阿圖說力
- 出版時間:2009/1/1
- ISBN:9787506344357
- 出 版 社:作家出版社
- 中圖法分類:H31
- 頁碼:234
- 紙張:
- 版次:1
- 開本:大32開
華裔咖啡大王的遺囑耐尋味,預(yù)示著被害的可能。家屬為求真相,邀請宋雨日往南非提供專家意見,想不到尸體竟會撒謊。豪門古宅內(nèi)各懷鬼胎,又一家屬遇害,宋雨日獨力偵查,誤中陷阱,性命只懸一線……
《女法醫(yī)宋雨日之1:黑夜女巫》是周星馳《喜劇之王》編劇李敏傾心推出懸念小說 《女法醫(yī)》系列,隨書附贈有聲書片段,黃小明演繹。
南非·喬治鎮(zhèn)·楊氏家族墳場
正午的陽光透不到地面,薄薄的雨云占據(jù)天邊,淫雨紛紛。
墳場不是那種雜草叢生的荒野景象,草坪經(jīng)過悉心修剪,綠草沾滿小水珠,閃亮如大片翡翠。青石磚鋪出一條小徑,引領(lǐng)訪客走進陵墓。
熟鐵高欄內(nèi)是一幢十來英尺高、千多平方英尺的石墓室,傳統(tǒng)英國風(fēng)格設(shè)計,沉默地展示著殖民時代的余暉。
石墓在南面開了一道鐵門,門左右有石柱,頂部一對造型怪異的石獸,大眼空洞,俯視著每一個走進墓室的人。
墓室內(nèi)大理石墻壁滲透著寒氣,室溫至少比外邊低五攝氏度。墻上沒有窗,只有幾道十字架形狀的開口,讓空氣流通。
四壁上還有凹槽,放置著手腕般粗的白蠟燭,不知誰出的主意,只點燃三支,令墓室格外陰森。
人們圍著中央的石棺站立,石棺內(nèi)有一口木棺,棺蓋的上半給揭開了——躺著一個六十多歲的男人,蒼蒼白發(fā)梳理整齊,臉也上了妝,兩顴的胭脂紅得太刻意,反而凸顯了沉睡與死亡的分別。
石棺上刻有死者的生日、死期,還有他的名字:楊國榮。
沉重來自一室都穿黑衣的家屬,他們在聽神父念悼文。
燭光掩映,昏黃掩蓋著家屬臉上不同程度的哀傷。
“國榮……”坐在輪椅上的洪慧妮拿出雪白的手帕掩鼻啜泣,哀傷令她看起來比六十歲更老。
楊國榮的死,正式結(jié)束了他與洪慧妮長達四十年的婚姻。
“夫人,別哭壞了身體!惫芗液橘辉蒲鄯簻I光,她輕輕按著楊夫人的肩膀,安撫她。
楊氏有兩女一子。
長女楊安莉與丈夫傅騫站在三歲兒子傅壹干的兩側(cè),同時拉著他的小手。楊安莉的短發(fā)展示出她的銳利,眼神中透出一種母性的堅強。
相比之下,妹妹楊安琪則顯得軟弱,她與孿生弟弟楊安迪互相依偎。楊安琪一早便哭成淚人,眼睛變得又紅又腫。
常說雙生兒具有心靈感應(yīng),可感受對方的痛楚。所以弟弟緊握姐姐的手,努力分擔著她的哀傷。
楊安琪的未婚夫吉田東,矮胖蒼白,有著純正日本人的輪廓和單眼皮。他在遠遠地瞻仰著楊國榮的遺容!熬椭挥羞@么多人?”吉田東深感疑惑,“想不到世界第一華人咖啡大王的葬禮,就只有幾個至親的人送行,沒想過會這么低調(diào)!
低調(diào)正是洪慧妮的“最終指示”。
吉田東盤算著悄悄離開的可能性,他退到墓室的一角,一不小心,腳跟踩在龐東尼律師的鞋頭上。
在楊家人的眼中,龐律師已不是外人。
他緊閉著嘴唇,表情難以言喻。
神父念完悼文,楊夫人朝長女黯然點頭。
楊安莉慢慢踏前一步,她深呼吸一下,用力扳下棺蓋。
接著是一陣凄厲的哭聲,響徹充滿回音的墓室。
黃昏時分,三輛名貴房車在公路上魚貫前行,并于上山的路口切進林蔭路徑,先是銀白色積架,中間是香檳金色平治,最后是墨綠色奧斯汀·馬田跑車。
房車駛進外圍被紅磚矮墻環(huán)繞的大莊園,入口是一對十二英尺高的青銅大閘,頂端雕鐫了長春藤的葉做裝飾,還有藤蔓一般的字體:
The Estate of Forever Young。
楊國榮把這莊園叫做“長青園”。
這數(shù)百英畝的莊園原本屬于某英商行大班的,南非政治變天后,他返回老家蘇格蘭,把物業(yè)出售。
楊國榮愛此莊園名字與自己姓氏不謀而合,當年以七百萬英鎊購人,一直維持著莊園的整體格調(diào),只在后園臨崖的樹林中加建了兩幢房子。
穿過遙控開關(guān)的閘門,三輛房車沿著橢圓形草地外的柏油路前行。
眼前是一幢灰頂紅身的喬治亞式大宅。中央主體建筑高三層,第三層藏在巨大的屋頂內(nèi),四條方柱煙囪分別在四角穿出屋頂,高高聳立。主體建筑于左右各伸延出式樣相同的二層高房子。
一道上窄下闊的白色大理石階將正門引離地面,然后在兩邊對稱地展開許多扇典型的、采光極佳的帕拉弟奧窗(Palladian Window),工整的格子窗花透出明亮柔和的燈光,迎接眾人歸來。
大宅前有個梅花形水池,池里種滿從中國引入的荷花,花開正盛,粉紅色嬌艷欲滴,卻與喬治亞式建筑不太協(xié)調(diào)。這水池無疑大煞風(fēng)景,但它是楊國榮為風(fēng)水而建成的“杰作”。
房車繞過荷花池,陸續(xù)停下。
女傭們開門迎接,楊家一行人下車走進大宅,司機阿高把三輛汽車駛回車房里去。
各人回房稍作休息。管家除了幫楊夫人打點吃藥,還忙著指示廚子做晚飯,沒閑下來。
七點整,一席素菜開出,各人在餐桌前坐下。
“吃素怎么能吃飽呢?”沒出席葬禮的嘉比·希雁駱此時加入,她身穿松身的一件素色短裙,坐在長桌末座的龐律師身旁,望著翠綠的蔬菜噘起嘴巴。
龐律師連忙碰一碰她的手肘。
嘉比是巴西人,外婆是早期移民的華人,算起來她有八分之一華人血統(tǒng),黑頭發(fā),黃皮膚,高鼻子,惟獨瞳孔微微泛黃。年輕的她身份特殊——嚴格來說她現(xiàn)在不是楊家的人,不過她與吉田東都將是楊家的一分子——實際上,她是楊國榮的“另一位遺孀”。
席間鴉雀無聲,除了傅壹干敲著碗碟。
素菜做得不錯,只是眾人食不知味。
晚飯后,長女楊安莉吩咐女傭帶她的兒子回房,小孩撒嬌不肯離去,父親傅騫袖手旁觀,一副無能為力的樣子,最后還是母親威嚴地下命令。
管家指示另一個女傭準備飯后茶點。
其他人紛紛移步到飯廳旁的偏廳休息。
傅騫見妻子剛才沒吃什么,特別吩咐女傭準備一份蘋果派。他勸妻子:“安莉,吃點合意的甜品,舒緩一下吧!
楊安莉也實在疲累,用手指按著太陽穴,“叫下人為我準備蘋果派是你今天最大的功勞!
傅騫沒響應(yīng),再一次顯出無能為力的表情。
嘉比跟在傅騫身后,說:“蘋果派?我也要一份!
給我加點云呢拿雪糕在上面!”
楊安迪拿起貼墻高腳幾上的電話,半蓋著話筒遮擋其他人的聲音,指示秘書取消明天的例行會議,及將跟歐慕醫(yī)生的定期檢查預(yù)約后延一星期等等。
楊安琪頭掛黑紗,坐在長椅上發(fā)呆。
楊安迪掛斷線,叫剛經(jīng)過的女傭準備兩杯土耳其咖啡,然后走過去跟孿生姐姐坐在一起。他抱著她的肩,她握著他的手。
龐律師臉頰紅得像個火爐,他在進餐時喝了差不多整瓶紅酒,他要求女傭:“再來一杯飯后甜酒醒醒腦袋。”
忽然,一枚掉落地上的黑色圍棋擋住龐律師的去路。吉田東走過來撿,嘉比卻用修長的腿將棋子踢到老遠。
嘉比叉著腰,“你要小心,不要害別人摔跤!”
保持下蹲姿勢的吉田東仰視嘉比,“腿長人高的你,重心太高,確實容易摔倒。”
楊夫人一進偏廳,大家便肅靜了。
楊安莉上前從管家手里接過輪椅,將母親推至壁爐邊安頓——那是楊夫人最喜歡的位置。
女傭端來茶點、甜酒、咖啡分發(fā)各人。
楊安琪用小銀匙攪著香氣濃郁、黏性甚高的土耳其咖啡,慢慢等待咖啡渣沉淀下來。
龐律師接過甜酒,樂滋滋地呷了一大口。
楊安莉還是沒吃一口派,相反嘉比卻吃得津津有味。
管家見狀,對她側(cè)目,甚至毫不客氣地說:“這里就只有嘉比你的胃口最好!
嘉比聽不出管家語帶譏諷,用口音不純的華語響應(yīng)道:“有話說出口,食物放進口嘛。我家鄉(xiāng)的諺語是這么說的!
吉田東順勢譏諷一句:“你做不成超模,原因就在這里!”
“可以少點無聊對話嗎?”楊夫人擺擺手說。
管家點點頭。
嘉比吐吐舌頭,繼續(xù)吃她的蘋果派。
“現(xiàn)在可以了!睏罘蛉宿D(zhuǎn)對龐律師說。
龐律師把杯里的甜酒一飲而盡,“既然大家都準備好了,我現(xiàn)在就代表楊國榮先生宣讀他的遺囑!彼闷痣S身攜帶的褐色真皮公文包,放在膝上打開,探頭向公文包中尋找文件。
龐律師卻一直沒有下一個動作,他蠟像般凝住了。
氣氛頓時變得古怪。
嘉比放下空碟,問:“他干嗎不動了?”
吉田東不懷好意地發(fā)出一句:“死了吧,會不會?”
傅騫在龐律師旁邊,緩緩伸手推他的肩。
沒反應(yīng)。
管家掩著驚異的表情。
忽然,傳出一聲輕微的鼾聲。
眾人立時錯愕了,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鼻鼾聲繼續(xù)傳來,原來龐律師睡著了。
管家喚來三名女傭:“快扶龐律師到客房。”
楊安莉霍地站起,睨了管家一眼,叫住女傭:“你們聽我說,扶龐律師到客房吧!睏罴掖笮〗闶莻愛發(fā)號施令的女性。
管家心里不是滋味,但礙于身份,只得逆來順受。
楊夫人搖頭輕嘆,說:“管家,推我回房休息吧。”
不一會兒,嘉比伸伸懶腰,也起身離去。
趁主人陸續(xù)回房,一名女傭進來收拾杯碟。
楊安迪招手叫吉田東過來照顧楊安琪,“你好好陪著她!
“安迪,你不陪我了嗎?”楊安琪放下咖啡杯,雙手拉住弟弟的衣袖。
“我還要處理公司傳來的電郵,世界不會因為一個人的離世而停止,公司上上下下一千多個員工還等著要養(yǎng)活家人。”楊安迪在楊安琪的額上輕輕一吻他縱然身心疲累,責任感驅(qū)使他再度投入工作。
吉田東正想扶楊安琪,她卻忽然趨前拿起空咖啡杯,道:“看杯底的咖啡渣,呈現(xiàn)一個蛇似的S字圖案!”
吉田東幽她一默,“S即是Sleep,睡覺了,大家回吧!
楊安琪緊蹙眉頭,迷惑地望著吉田東。他取走未婚妻手里的咖啡杯,帶她回房去。
偏廳里只剩下楊安迪,他對著父親生前常坐的椅子嘆息——那是一張?zhí)夷旧罹G色真皮古董椅。
正想離去,忽然有個黑影飛掠眼前,他自然反應(yīng)地一躲,后退了幾步。
原來是一只色彩鮮艷的蝴蝶,在關(guān)緊的玻璃窗前撲來撲去,它似乎不明白為何不能穿越透明的玻璃。
楊安迪慢慢推開窗戶,等待蝴蝶飛走,“你不會是我爸爸的魂魄吧!
直至蝴蝶消失在夜空中,楊安迪才離開偏廳。
深夜,天空掛著半輪明月,寂靜的空氣中傳來男人輕微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