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與城市建立聯(lián)系有很多種方式,工作,生活,際遇或是一次旅行。在《選擇一座城市,選擇一種人生》中,介紹大阪、迪拜、紐約、菲斯(摩洛哥)、北京、成都、德島(日本)、蒙古國、仰光、塔納島(瓦魯阿圖)、古巴等10余個國家、15座城市、形形色色受訪者的生活方式,并附有相關(guān)旅行攻略。一起探尋人與城市的關(guān)系。
成都是旅行家Jeremy Jauncey與中國的初次邂逅。舞獅、川劇、吃火鍋、掏耳朵,通過外國人的視角感受蓉城魅力;
Kyle Finn Dempsey美國的原創(chuàng)音樂人、旅行攝影師,深居在馬薩諸塞州的西部山區(qū)。他日常的大部分時間,都在山中徒步或駕車露營汲取音樂創(chuàng)作的靈感。
與藍染師渡邊健太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在德島的9000畝土地上耕種蓼藍、堆肥、發(fā)酵、提純和染色,見證日本深邃之藍的誕生;
哈薩克游牧民族是世界上僅存的坐在馬背上狩獵和訓獵鷹的民族。跟隨游牧導演Brandon Li來到蒙古國,像當?shù)厝艘粯由睢?br />
古董商人大董,復古是他的生活方式。聽他述說為何在全球巡貨之旅過后,卻只對西雅圖情有獨鐘;
咖啡師韋寒夜,關(guān)注和思考咖啡館小生意與人文情懷之間的意義和關(guān)系。伴隨一輛自行車改裝的“移動咖啡館”走進北京胡同,用售賣大碗茶的傳統(tǒng)方式為街坊鄰居推介咖啡;
益西德成,中美混血,甘南紡織者。在父親的家鄉(xiāng)——中國甘南藏區(qū)“尋根”的旅途中,她發(fā)現(xiàn)了當?shù)仃笈=q的國際潛質(zhì),為此留在青藏高原,為牧民生活帶來翻天覆地的變化。
跟隨“大地廚男”Jock Zonfrillo前往塔納島,用石頭截流捕魚、鉆木取火,在*叢林中露天烹飪;
加拿大節(jié)目制作人Ryan Pyle的上海日常與“摩旅”人生;富士音樂節(jié)打開時尚攝影師歡島對東京的憧憬之門;
時尚攝影師歡島,音樂是她平淡生活里的“珍珠”。逃離枯燥的城市生活,參加一場富士音樂節(jié)。東京打開她的身心,回歸自然,仔細聆聽音樂的樂趣。
阿姆斯特丹攝影師Stijn Hoekstra、英國攝影師Tony Burns同為生活記錄者。一臺相機使他們甄別生活的工具。來到古巴,與當?shù)厝艘黄鹪诮诸^慶祝生活;前往緬甸,與禪僧共度日課和足球時光。
我們身處一座座以效率和高速為驕傲的城市,完整地讀完一本書變成一種日常*!哆x擇一座城市,選擇一種人生》中,特別設置“速讀”章節(jié),《恰如其分》、《輕文明》、《少即是多:北歐自由生活意見》三本關(guān)于旅行生活方式及活法讀本,快速、帶你領(lǐng)略“瑞典LAGOM生活哲學”;到南極,在世界盡頭相遇;還有經(jīng)典生活方式北歐自由生活意見。
如果你的城市還有書店╱特別設立“書店”專題,回歸城市,關(guān)注書店與城市的關(guān)系。專訪獨立雜志獎Stack Awards評委Jeremy Leslie(杰里米·萊斯利);跟隨法國攝影師Thibaud Poirier開啟歐洲古典圖書館朝圣之旅;在赫爾辛基感受書店與城市間的社區(qū)文化。
每個人的生命中,都有一座影響自己至深的城市,為人生帶來轉(zhuǎn)機。在城市飛速運轉(zhuǎn)的背后,是數(shù)以萬計的人生選擇。
帶著對城市與人生選擇關(guān)系的思考,《上癮01:選擇一座城市,選擇一種人生》用全球視角,在書中匯集了一群人。他們當中有心里裝得下四海的古董商人、珍視音樂的時尚攝影師、淳樸的高原牧民、旅行者、傳承本土文化的咖啡師、隱逸在山海間的游吟歌者。他們當中也有前往古巴的生活記錄者,一起探尋如何在城市里慶祝生活。他們看云,看路,擁抱城市,錘煉得平靜而專注。
生活從不在奔忙的腳下,而在你投身于世界的每一座城市中。
編輯部手記:
每天都有圖書產(chǎn)品如洪流般誕生在出版市場,《上癮(IN)》作為全新的旅行生活方式系列出版物,我們希望從自身做起,打破旅行書的千篇一律。我們相信高效的完成階段性工作為的是更放松的享受生活。在籌備本書的八個月里,編輯部以北京為起始,走過了東京、札幌、小樽、曼谷、象島、莫干山、南京、上海、莫斯科和柏林。
熱愛旅行是我們的活法。分享發(fā)現(xiàn)世界的樂趣,對世界上癮。
興晨,《上癮》系列書主編。
原口純子,日本作家、撰稿人,F(xiàn)居北京、東京。擅長用溫馨的筆調(diào)描寫長住中國的感受,目前共出版過9本書,在日本高端生活類雜志和航空雜志上策劃和發(fā)表過約30萬文字。
獨木舟(葛婉儀),暢銷作家。至今出版長篇小說《深海里的星星》《深海里的星星II》《月亮說它忘記了》《深海里的星星》再版《深海里的星星II》 短篇小說合集《你是我的*記憶》再版《我曾赤誠天真愛過你》,游記隨筆圖文集《我亦飄零久》專欄隨筆圖文集《荊棘王冠·致無盡歲月》,《月亮說它忘記了》再版《時光會記得》。
檀智雄,淺羽Find Life Studio CEO,旅美、香港浸會大學大眾傳媒專業(yè)。多次受邀參與包括紐約、上海、北京、倫敦等時裝周、男裝周。
Ryan Pyle(白銳勻),加拿大人,旅行家、攝影師、作家和節(jié)目制作人,F(xiàn)居上海超過10年。曾為紐約時報等國際媒體擔任特約攝影師。
大董,國內(nèi)首位美國工業(yè)家具古董商,往返于北京和西雅圖兩地。從事古董生意近十年,曾為美國Acehotel酒店、Filson品牌店和多家國際*品牌提供家具陳列設計!耙恍南胱鲆粋自由又自律的人,靠誓必實現(xiàn)的決心認真的活著。”
益西德成,牦牛絨手工作坊Norlha(諾樂)創(chuàng)始人。其工坊被稱為“世界屋脊上的工坊”。
渡邊健太,日本德島BUAISOU藍染工作室創(chuàng)始人。曾是一位地域協(xié)同員,偶然機會來到德島被當?shù)剞に{震撼。他放棄穩(wěn)定的工作和生活毅然來到德島,潛心學習藍染耕種與染織,吸引了五湖四海的人加入。
韋寒夜,Berry Beans咖啡店創(chuàng)始人。身為一位“老北京”,他希望把咖啡與傳統(tǒng)文化結(jié)合。推著一輛自行車移動咖啡館,穿行于北京胡同,享受為街坊鄰居普及咖啡的樂趣。
Jeremy Jauncey,Beautiful Destinations創(chuàng)始人兼CEO,Beautiful Destinations是Instagram上擁有超高人氣的旅游攝影平臺?偛课挥诿绹~約。
Jock Zonfrillo,對偏遠地區(qū)的野生食材情有獨鐘,常年以廚師身份深入*熱帶雨林地區(qū)。他曾深入塔納島與雅克族人同食同住,感受原始生活,被國內(nèi)外美食愛好者稱為“大地廚男”。
Stijn Hoekstra,自由撰稿人、攝影師,現(xiàn)居阿姆斯特丹。長期為Netflix(網(wǎng)飛)、Volkswagen(大眾汽車)、Ford(福特)和荷蘭多家銀行供稿與拍攝。
Tony Burns,英國攝影師,現(xiàn)居澳大利亞。在旅行過程中挖掘攝影的愛好,人生軌跡因旅行和攝影發(fā)生改變。在過去幾年里,Tony先后在東京、里約熱內(nèi)盧、中國上海深度旅行,通過與當?shù)厝私涣鞑⑷谌肫渖睿私獠煌纳罘绞郊拔幕?br />
莫西子詩,音樂創(chuàng)作人。
趙晉,*博主@西山人質(zhì)。
李安,上海*世文化發(fā)展有限公司設計主管,新銳設計師、攝影。
曾高興,經(jīng)營廣告公司。
琉玄,作家,漫畫家,編劇。
選擇一座城市,選擇一種人生?5
不停重復,欲罷不能?7
荒木經(jīng)惟與東京的墓地?17
忽如遠行客?23
住進山海間?27
成都是我與中國的初次邂逅?33
規(guī)劃未來不如過好當下?41
經(jīng)得起時間考驗的東西不會太差?51
“馬背” 上的游牧生活?57
巔峰丈量者的極致跋涉?65
世界屋脊上的工坊?71
一個北京人在北京?81
音樂是平淡生活里的珍珠?87
你喜歡獨自旅行還是結(jié)伴旅行??101
在亞馬孫熱帶雨林的露天廚房烹飪是什么體驗??
在古巴街頭慶祝生活?113
禪修之旅,始于足球?123
隱逸山林間的游吟歌者?137
恰如其分?145
少即是多:北歐自由生活意見?147
到南極?149
赫爾辛基讀者的社區(qū)會客廳?154
歐洲古典圖書館朝圣圖鑒?160
倫敦的雜志論壇樞紐?166
忽如遠行客
1
是不是自己天生不夠機敏呢?有時候我會這樣想,否則為什么我做很多事都比別人慢幾拍呢?
《東京女子圖鑒》這部日劇熱播時被很多社交媒體拿來做推送素材,而我在那個時間段里對它似乎并沒有產(chǎn)生興趣,等到熱度散去,大家開始看別的了,我仿佛才忽然反應過來。
這個故事的主旨并不復雜,也不沉重,甚至可以說是很輕盈的。可又是為什么,我中間有好幾次停下來,去給自己倒杯水,或者把衣服扔進洗衣機里,總之就是要找點兒別的事情來做一做,好讓自己停一停。
在這樣的片段與片段的縫隙之間,有些很難描述的感受慢慢被回想起來。
說是感同身受吧,好像有點兒做作,但又否認不了,女主角綾的某些臺詞,就是我年輕時候的心聲。 如我一般生長在小地方的女生,在青春期的某些時刻,做的都是關(guān)于離開和遠行的夢。 只是在那之后,有些人選擇付諸行動,不斷折騰;有些人選擇把它忘掉,好好生活。
劇中有一條清晰的時間線。綾去東京之后不久,便在一次散步中認識了初戀男友,但很快便和那個溫暖靦腆的男生分手了,搬家,交往了住在東京惠比壽高級公寓里的青年才俊。她刷信用卡買下一條自己根本擔負不起的禮服裙,期待著新男友帶她去那家有名的法國餐廳吃生日晚餐。
“30 歲之前在這里約過會的就是好女人!本c的聲音出現(xiàn)在旁白里。餐廳的畫面一出現(xiàn),我就叫了一聲:“媽呀,我去過這里!”
“那你是好女人了,”朋友善意地諷刺我,笑著問,“東西好吃嗎?”
比起食物的味道,我印象更深的是那頓晚餐的時長。真的吃了很久,付完賬走出餐廳呼吸到外面的冷空氣時,好像剛從一個悠長的幻覺里醒來。
毋庸置疑,那是一間高級餐廳?腿藗兊闹b優(yōu)雅得體,燈光明暗適宜,所有的人音量都很低,侍應們彬彬有禮,神情友好。一切都無可挑剔。我本應該沉浸其中,放松享受,可卻無端端地想起一樁陳年往事。
十年前,我還在念書的時候,一位姐姐帶我去酒店吃晚餐。對于我來說,那是平常根本無法涉足的地方。盡管我并不愛吃甜食,但是拼命地拿蛋糕和冰激凌。她覺得很奇怪:“蝦和蟹都很新鮮,你不喜歡吃嗎?”
年輕意味著自尊心強,貧窮往往伴隨著敏感。所以,在那個時刻,年輕又貧窮的我說不出這句話來:“我不會吃。”
是,你年紀大了許多,見過的看過的都豐富了許多,好像理所當然地,你應該自信了許多。但事實卻是,只要出現(xiàn)一個相似的場景,你就會全都想起來,連空氣都能將你打回原形。
花了這么長時間還是沒有辦法克服的缺失和塌陷,就是刻在你基因里的“故鄉(xiāng)”。
2
我查出身體有問題的那一年,是 27 歲,在北京。同年,我故鄉(xiāng)的幾位女性朋友結(jié)了婚,其中有一兩位婚后迅速辭掉了工作,我沒有和她們交流過關(guān)于婚戀的話題。很自然地,我理解不了她們的決定,就像她們也理解不了為什么我連開刀這么重要的事情也自己一個人處理。
北京激活了我身體里“冷漠”的特質(zhì),它不是某種技能,它是我這一類人的本能。為什么會來北京,這么多年我還是不能夠徹底說清楚。事實上,這座城市本身就提供了很多種答案:它是首都,是我們從小到大背誦過無數(shù)遍的“政治、文化中心”,它有歷史,也有未來。
因工作而認識的朋友還會告訴你,這里有最好的資源和最多的機會,只要你有強烈的想要成功的欲望,有足夠的冒險精神,就會獲得你在家鄉(xiāng)永遠也無法獲得的東西—具體是什么東西呢,他們并沒有說。
而年輕時的我,文藝腔十足,向往它高而深遠的天空。尤其是每年 11 月初,銀杏和梧桐在風中簌簌落葉的畫面,是我在南方生活了 20 多年都沒有見過的金色秋天。還有一個原因,是因為我小半生最愛的那個人,曾在某次聊天中漫不經(jīng)心地說:“北京吧,除了有時候空氣差些之外,其他方面其實都還可以!
現(xiàn)在,連我自己都很難相信,一個人隨口說出的一句話,會那樣深遠地影響另一個人的人生。
可是年輕的時候,好像對愛情就是沒有辦法。
后來他反而離開了北京,而我卻長久地在這里待了下來。從來北京開始,我才真正學會以一個成年人的樣子獨自生活。在這里的日子與從前在長沙那種成天和朋友們廝混在一起的日子完全不同,大部分時間,我都是自己一個人。
在南方時,我只會分“左右”,而在北京,打車師傅會問我“東南西北”。以前約人,臨時約就能臨時見,而在北京,熟悉的朋友要提前兩三天約,不熟悉的朋友更是需要提前一周,甚至更長的時間來確定。
北京以它縱橫七環(huán)的氣勢拓寬了每一個生活在這里的人的半徑,不光是距離上的,還有心理上的—那種你在家鄉(xiāng)絕對體會不了的疏離感和分寸感。
像一個轉(zhuǎn)校生一樣,我努力地適應它,它的干燥、粗糲,冬天晚上呼嘯的風,春天肆意飛揚的楊絮。我的微信好友數(shù)從幾十增長到一百,然后是兩百,有些人在加的時候我就知道彼此不是一類人,可也不能不加。
我一直保留著一個舊筆記本電腦,不僅是因為我用它寫過好幾本書,也因為那些過去的聊天記錄。
有時我會想,也許再過 10 年、15 年,某個秋天的下午,我會心血來潮地把那個舊筆記本插上電源,開機,登錄,翻看多年前我視為生命中最重要的部分的那些對話,到那個時候,一切都沒有意義了,而這種無意義又將衍生出新的意義。
在北京待的時間稍微長點兒,我交淺言深的毛病就顯露出來,我逢人就掏心窩子的傻勁兒,我輕而易舉就交付給別人的信任—這些以前被當作“單純”“沒心眼兒”的特點,好像都成了一種愚蠢。
“你啊,聽任何人說話,最多只能信一半!币粋比我年長五六歲,卻比我先到北京十來年的朋友告誡我,“在漫咖啡廳坐一下午,你能聽到幾十個影視項目馬上要開機,女主角定了 ×××,男主角定了 ×××,北京到處都是這些張嘴就來的人!
一個和我一樣從長沙來北京混的女性朋友說 :“自從來了北京,我可是懂了一個道理—好事可輪不到我們呢。”
在這里生活得久了,大家都很難去相信誰,更要說毫無保留地再去愛誰。我信錯過,無從辨別過,說錯過話,簽錯過合同,但也正是這些點點滴滴的錯,累積出了一點點聰明,一點點成熟,一點點使自己免于被傷害的能力。我身上有些從家鄉(xiāng)一并帶過來的熱騰騰的東西,在這里都慢慢冷掉了。
可笑的是,一開始,北京的無情刺痛過我,而在之后的歲月里,我卻漸漸喜歡上了這種無情。
3
生過病之后,我明顯倦怠了許多。
也許是真的不再年輕、精力不再充沛,也許是因為醫(yī)生反復對我說“不要把自己搞得那么累,錢是掙不完的”,總而言之,我慢了下來。
“慢”是“北京”的反義詞,在這座極速而高效的城市,沒有人敢慢。
可我快走不動了,就這樣自暴自棄地過上了一種松松垮垮、沒著沒落的生活,好像排在一個隊伍末尾的人,決意以自己獨有的節(jié)奏走下去。
我刪掉了微信聯(lián)系人里許多平時根本沒有來往的人—與此同時,發(fā)現(xiàn)有些人也早已經(jīng)刪除了我。我剔除了許多不必要的社交,也不再參加任何無聊的飯局,我不再愚蠢地期待千載難逢的奇跡會發(fā)生在我身上。我又開始像剛畢業(yè)的那幾年一樣到處晃蕩,看世界,我在 30 歲這一年花在旅行上的時間比前三年加起來都多。
明知道這樣會掉隊,甚至會被人忘記,可我不在乎了。
《東京女子圖鑒》的后半段中,綾一度懷疑自己不適合繼續(xù)留在東京,于是她回了趟老家,那個她從小就看不上的、土里土氣的鄉(xiāng)下—看到這里,我已經(jīng)猜到了后面的情節(jié)—果然,她偶遇了學生時代的老師,老師激動地拿出綾登上過的雜志給她看,這一刻,綾作為“東京女子”的虛榮心又重新獲得了滿足。
老家是什么樣的存在呢?我想了很久很久,覺得那兒就是一個會讓你三天兩頭說要回去,但實際上根本回不去的地方。
我已經(jīng)弄丟了我的老家,像弄丟了前半生的記憶。
畢業(yè)后,我選擇留在長沙,而后在一次次的搬家中,我遺失了老家的門鑰匙,那簡直就像是命運的暗示。
給媽媽打電話說起這件事的時候,她跟我講:“沒關(guān)系的,將來你會有自己的家,會有自己家的鑰匙!
她并不知道,我為這件事情哭過,到現(xiàn)在說起來,還覺得很難過。
我曾經(jīng)不珍惜的,拼盡全力想要擺脫的,在漫長的青春里一直竭力回避,甚至與之對抗的一切,我沒有想到,會在多年后的深夜里讓我落下淚來。
十年前看《每當變幻時》,楊千嬅飾演的阿妙一直想買一個錢包,但始終沒有找到 100% 中意的那個,她說想要一個“像 Gucc的 Prada”。陳奕迅飾演的魚佬說,要么是 Gucci,要么是Prada,哪有像 Gucci 的 Prada 這種東西。
我們都曾經(jīng)以為人生是可以兼得的,是吧?
而我的青澀和幼稚,已經(jīng)被北京洗刷得所剩不多。
生病休養(yǎng)的那一年里,我想通了許多事,看明白了許多關(guān)系,也更深地認識了自己。
該爭取的要竭力爭取,得不到的不要太執(zhí)著,趕緊翻篇,這是北京賜予我們的一點兒聰明。
在東京看花火大會時,同船的日本客人都很興奮,顯得我格外落寞。同去的朋友問我:“你不喜歡嗎?”
“你知道我們湖南有個地方叫作‘瀏陽’嗎?”我向他解釋,“我住在長沙的時候,每周六橘子洲頭都會燃放瀏陽煙花,比這個要壯觀得多,我們就那樣看了一兩年。”
在北京,我每周都會開車去 20 公里之外的一家湘菜館吃飯,第一次在那家喝到放了紫蘇葉的魚湯時,我半天說不出話來。
這些,都是我生命的烙印,像樹的年輪一樣,非得劈開它才能看見。
靈魂剛剛長出來的時候,你總想往千山萬水去,往更自由的天地去。我也曾立志要去更遠的地方,要一次比一次走得更遠。
可就是要在走了那么遠之后你才會明白,離開是很簡單的,艱難的是,你沒法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