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十二月,也稱“冷月”,是萬物休眠和消亡的時節(jié)。也正是在這樣的時刻,紐約市迎來了一個恐怖的連環(huán)殺手——鐘表匠。
碼頭的無名死尸、生活單純的上班族、花店老板、服役軍官……
這些人之間,到底有什么共通之處?兇手在現(xiàn)場沒有留下任何痕跡,簡直就像一個不可能存在的完美罪犯。林肯·萊姆頭一次對案件這么手足無措,而偏偏,他的得力助手薩克斯又在調(diào)查那“另一起案件”。
唯一相同的是,受害者都收到了一座陰森詭異的月面時鐘,和一張署名鐘表匠的名片。其中兩人已被殘忍殺害,而其余的人,也仿佛聽到了死神臨近的足音。
嘀嗒,嘀嗒。
那是鐘表的聲音。
當代偵探小說大師 美國偵探小說作家協(xié)會主席
007系列官方指定作家 杰夫里·迪弗力作
安樂椅神探林肯·萊姆最精彩的案件之一
迪弗自己最滿意的反派鐘表匠
審問專家凱瑟琳·丹斯初次登場!
實物取證與心理分析的頂級對決 兩大系列主角聯(lián)手破案
上帝是一個鐘表匠,引誘人們進入他精心設計的騙局
十年前《人骨拼圖》里留下的包袱,終于在本作里被作者想起來了
杰夫里·迪弗(Jeffery Deaver)一九五○年出生于芝加哥,十一歲時寫出了第一本小說,從此筆耕不輟。迪弗畢業(yè)于密蘇里大學新聞系,后進入福德漢姆法學院研修法律。在法律界實踐了一段時間后,他在華爾街一家大律師事務所開始了律師生涯。他興趣廣泛,曾自己寫歌唱歌,進行巡演,也曾當過雜志社記者。與此同時,他開始發(fā)展自己真正的興趣:寫懸疑小說。一九九○年起,迪弗成為一名全職作家。
迄今為止,迪弗共獲得六次MWA(美國推理小說作家協(xié)會)的愛倫·坡獎提名、一次尼祿·沃爾夫獎、一次安東尼獎、三次埃勒里·奎因最佳短篇小說讀者獎。迪弗的小說被翻譯成三十五種語言,多次登上世界各地的暢銷書排行榜。包括名作《人骨拼圖》在內(nèi),他有三部作品被搬上銀幕,同時也為享譽世界的詹姆斯·邦德系列創(chuàng)作了最新官方小說《自由裁決》。
迪弗的作品素以懸念重重、不斷反轉(zhuǎn)的情節(jié)著稱,常常在小說的結(jié)尾推翻,或者多次推翻之前的結(jié)論,猶如過山車般的閱讀體驗佐以極為豐富專業(yè)的刑偵學知識,令讀者大呼過癮。其最著名的林肯·萊姆系列便是個中翹楚。另外兩個以非刑偵專業(yè)人員為主角的少女魯伊系列和采景師約翰·佩勒姆系列也各有特色,同樣繼承了迪弗小說布局精細、節(jié)奏緊張的特點,驚悚懸疑的氣氛保持到最后一頁仍回味悠長。
除了犯罪偵探小說,作為美食家的他還有意大利美食方面的書行世。
1
“他們多久才死的?”
被問話的男人像是沒有聽到一樣,只是看了一眼后視鏡便繼續(xù)專注開車。時間剛過午夜,曼哈頓市中心的街道寒冷刺骨。冷鋒將天空擦得纖塵不染,早先下的雪給路面鍍上了一層白亮的光釉。對話的兩個男人正駕駛著一輛轟響的破舊“邦迪車”,這是聰明的文森特給這輛棕褐色SUV起的綽號。的確,這輛車有些年歲了,剎車需要修理,輪胎也需要更換。但這輛車是偷來的,招搖過市地送去修理總有些不明智——尤其是車上的這兩名乘客,剛剛殺了人。
開車的男人身材偏瘦,五十多歲,留著利落的黑色短發(fā)。他謹慎地拐入一條小街,繼續(xù)駕駛,從不加速,只是精準地在某些路口轉(zhuǎn)彎,不偏不倚地行駛在小路的正中央。他似乎能夠一直這樣穩(wěn)穩(wěn)當當?shù)亻_下去,不管前面的路是濕滑還是干燥,不管這輛車是不是剛剛卷入了一起謀殺。
他心細如發(fā),又狡黠如狐。
多久才死?
車上的另一個人是大塊頭文森特,文森特的手指粗壯,總是很潮濕,腰上的棕色皮帶緊緊地扣住第一個扣眼,F(xiàn)在他正打著寒戰(zhàn),顯然冷得厲害。文森特是個夜班的文秘臨時工,交班之后一直在街角等待。外面天氣極冷,但比起寒風刺骨的室外,他更不喜歡在休息室里待著,因為那里的燈光綠瑩瑩的,而且墻壁上都掛著大鏡子,他不可避免地會從各個角度看到圓碩的自己。所以他寧愿在十二月的寒夜中踱步等待,同時吃掉一顆糖果。好吧,是兩顆。
文森特抬頭,看到皎潔的圓月從高樓聳立的峽谷上方一閃而過,聽到駕駛座上的鐘表匠大聲回答道:“他們多久才死?這問題有意思。”
鐘表匠的真名叫杰拉德·鄧肯。文森特雖然與他相識不久,但也發(fā)現(xiàn)與此人對話要謹慎,因為即使是問他最簡單的問題,他也會滔滔不絕地來一段獨白。天哪,他可真能說……當然他的回答往往是清晰且富有條理的,像個大學教授。文森特也知道他剛才的這幾分鐘沉默是在思考自己問的問題。
文森特打開了一聽百事可樂,他確實很冷,但他更需要糖分。一口氣將可樂喝光之后,文森特把空罐子裝進了衣袋。接著又吃了一包花生醬夾心餅干。期間鐘表匠回頭看他,確認他戴了手套。他們在“邦迪車”里一直都戴著手套。
心細如發(fā)。
“要我說,這問題答案有很多。”鄧肯用他特有的柔和而超然的語氣說道,“比如,我殺的第一個人,二十四歲,你可以說他用了二十四年才死!
好吧……這么說也沒錯,文森特有些諷刺地想著,雖然不得不承認這顯而易見的答案他確實沒想到。
“另一個是三十二歲吧,我記得!
一輛警車從對面駛過,文森特的太陽穴跳了起來,而鄧肯一點反應都沒有。警察顯然對這輛失竊的車沒什么興趣。
“這個問題的另一種答案,”鄧肯繼續(xù)說道,“就是要計算從我動手的那一刻到他們心臟停止跳動的這段時間,也許這才是你想知道的答案。你看,人們總喜歡將時間放到一個易于理解的框架中,這樣做很對,能更好地幫助我們理解時間。比如即將分娩的產(chǎn)婦每隔
二十秒出現(xiàn)一次宮縮,知道這一點很有用;再比如運動員跑一英里的成績是三分五十八秒,那么他就贏了。至于你想知道他們到底花了多長時間才死,嘖……答案其實并不重要,知道了也沒什么用,只能說,時間不短! 鄧肯看了一眼文森特,又補充說,“我并不是在對你的問題挑刺。”
“不會……沒關系!蔽纳鼗卮鸬溃⒉辉谝忄嚳鲜遣皇窃谔舸,因為他——文森特·雷諾茲沒幾個朋友,所以鄧肯的大部分言行都是可以接受的,“我不過一時好奇!
“明白,我也沒注意,但是下次我會計時的。”
“那個女孩兒嗎?明天?” 文森特的心跳開始加速。
鄧肯點頭:“你是指今天,晚些時候!
當時已經(jīng)過了半夜十二點。面對杰拉德·鄧肯,你一定要絕對精確,尤其是在時間問題上。
“沒錯!
一想到喬安娜,文森特體內(nèi)躁動的另一個自己便有些按捺不住。喬安娜,下一個即將死去的女孩。
今天,晚些時候……
殺手駕車沿著一條復雜曲折的路線駛回了他們的臨時住所。它位于曼哈頓切爾西區(qū),在市中心的南部,臨河的位置。那邊多是廢棄的街道,氣溫只有零下十度左右,冷風一陣接一陣地在狹窄的街道上吹過。
鄧肯將車停在路邊,熄火,拉上手剎。隨后兩人下車,在刺骨的寒風中步行了半個街區(qū),鄧肯看著自己被月光投在人行道上的影子,不期然地說道:“我想到了你那個問題的另一個答案。”
文森特又開始打寒戰(zhàn),不僅僅是因為身體冷。
“如果你從他們的角度來考慮這個問題! 殺手說,“答案是永遠,他們永遠都不可能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