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1936年10月魯迅逝世之后,到1949年10月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之前,是魯迅紀念史上最重要的時段。通過對1936年至1949年之間魯迅紀念史的考察,作者試圖探討的問題是:高度意識形態(tài)化的魯迅形象,是如何建構(gòu)起來的?《魯迅紀念研究(1936-1949)》的作者程振興以魯迅紀念史上的重大事件為中心,通過對典型現(xiàn)象的討論,試圖返回歷史現(xiàn)場,重構(gòu)魯迅紀念史的全景圖,同時探究魯迅形象建構(gòu)的歷史脈絡(luò)。以魯迅紀念史上的“一場葬禮”、“一套全集”、“一次紀念大會”為典型個案,作者分別考察了1936年魯迅逝世時史無前例的“民眾葬”,1938年幕一版《魯迅全集》出版的艱難過程、以及上海魯迅逝世十周年紀念大會的空前盛況,勾勒出魯迅形象在時勢的推動下,分別被民眾、親友和政黨等不同力量塑造的生動的歷史圖景。
程振興,女,湖北仙桃人,2009年7月畢業(yè)于北大學,獲文學博士學位,現(xiàn)為海南師范大學文學院副教授,碩士生導(dǎo)師。曾出版學術(shù)著作《魯迅:在吶喊中仿徨》(中國發(fā)展出版社2008年版),并在《魯迅研究月刊》、《中國現(xiàn)代文學研究叢刊》、《新文學史料》等學術(shù)刊物上發(fā)表論文十余篇。
導(dǎo)言
第一章 “蓋棺論定”的魯迅:“民族魂”
第一節(jié) 葬儀的臺前幕后
第二節(jié) 出殯的行列
第三節(jié) 誰配悼念魯迅
第二章 “文學者”魯迅——對1938年版《魯迅全集》的考察
第一節(jié) 出版緣起
一 紀念魯迅先生
二 《大魯迅全集》的出版
第二節(jié) 孤島上海的“文化保衛(wèi)戰(zhàn)”
一 突破文網(wǎng)禁錮
二 集體的意志
第三節(jié) 《魯迅全集》中的文學者魯迅
一 編輯體例與出版意義:最完整的魯迅傳記形象
二 序言、年譜和后記:被親友精心塑造的魯迅
第四節(jié) 《魯迅全集》的故事
一 被講述的《魯迅全集》
二 1938年版《魯迅全集》之外:書信與日記
第三章 1946年的“魯迅”:“民主之魂”
第一節(jié) 魯迅逝世十周年紀念大會的政治訴求
第二節(jié) “孺子牛的變質(zhì)”
第三節(jié) 誰是魯迅的繼承者
一 作為魯迅繼承者的郭沫若
二 聞一多:昆明的魯迅
結(jié)語
主要參考文獻
后記
第一章“蓋棺論定”的魯迅:“民族魂”
1936年10月19日晨5時25分,魯迅在上海北四川路施高塔路大陸新村9號他的寓所里與世長辭。“一瞑之后,言行兩亡”,對于普通人來說,與人世的告別常常是人間恩怨的終結(jié);對于魯迅而言,則不過是從此開始了由魯迅逐漸變?yōu)?ldquo;魯迅”的“死后的命運”。
俗話說:“蓋棺論定”,對一個人的是非功過,生前往往不能任意褒貶、恣情評說;到死后,是可以作出“最后判決”的了。魯迅逝世后,紀念文章鋪天蓋地,如雪花飛揚;各色等粉墨登場,議論紛紛,表達了形形色色的“我之魯迅觀”。作為中國現(xiàn)代史上的一個重大件,“魯迅之死”激發(fā)了空前盛大的悼念熱潮;由“魯迅之死”催生的各種“蓋棺之論”也是前的繁復(fù)多樣,可謂“眾聲喧嘩”。
人們往往是在“魯迅本體”、“時代思潮”與“自我表達”這三者的合力中,描摹出“我心目中的魯迅”的。形形色色的“我之魯迅觀”彼此交叉、滲透,甚或相互駁難、反對,以歷史的合力構(gòu)成了“魯迅本體”的不同“魯迅映像”,并由這紛紜雜多的“魯迅映像”,最終不斷接近于“魯迅本體”的某個側(cè)面。
從1936-1937年,由魯迅逝世引發(fā)的追悼和紀念熱潮,對于“民族魂”魯迅形象的塑造,具有“一錘定音”的奠基作用。在整個戰(zhàn)爭年代,無論是八年抗日戰(zhàn)爭時期,還是三年解放戰(zhàn)爭時期,“民族魂”的魯迅形象始終具有籠罩性的影響力。與此同時,它對新中國成立之后魯迅形象的塑造,也具有深遠而持久的輻射力--富有象征意味的是,1956年當中共中央和國務(wù)院決定,將魯迅墓由上海萬國公墓遷往上海虹口公園時,巴金和上海市副市長金仲華,依然將一面縫有黑字的“民族魂”紅旗覆蓋在魯迅的靈柩上,這面“民族魂”紅旗是按照二十年前魯迅逝世時覆蓋在靈柩上的那面旗子制成的,所不同的是將原來的白底換成了紅底,用來象征中國革命已經(jīng)取得了勝利。新中國成立后,新政權(quán)對“民族魂”旗幟的沿用,在某種意義上,象征著在新的歷史時期,對魯迅形象的定位,依然延續(xù)了1936年魯迅剛剛逝世時對魯迅的“蓋棺定論”:“民族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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