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我認識海燕教授已經(jīng)二十年了，我習慣于稱呼她燕子。兩千年她博士畢業(yè)剛來海大，有一晚我夫人請她來做客，她坐在我家客廳長沙發(fā)上，當時我還在讀初中的女兒放學回家，兩個人都想斜躺在沙發(fā)上，居然還搶起了毯子。再有一次學院會議，其實主題跟燕子無關(guān)，她聽來聽去，顯然有些無聊或茫然，不知為什么沒有退場，而是坐在那里，還無所顧忌地打了好幾個哈欠。有了這些印象，我夫人說，這孩子真是沒什么心機，傻得讓人有些為她操心。

　　好在燕子很勤奮，那幾年出了一些成果，很順利地評上了副高，乃至正高。我有心讀過她的文章，其文筆之優(yōu)美自不待言，讓我有些驚訝的是文章字里行間流淌的從容大氣，不似一般女子的筆觸，竟像有一顆男人的心胸。我從此就有惜才之意，當時任《海洋文化概論》責編，還向燕子征過稿�？傮w而言，她的稿子沒有辜負我的期待。她后來負笈游學，就教于美國耶魯大學孫康宜教授，回來后所作對《紅樓夢》中“成長主題”的探討等文，都給人以襟懷高曠動人、闡釋綿密精到之感，讓我這個“前輩”老大哥頗感欣慰。

　　讓我感到不足并著實為其擔心的主要有兩點：其一，燕子博士學位論文做的是女性文學研究，工作期間又寫過不少《紅樓夢》研究文章，我擔心她定性不足，猶疑中會錯失發(fā)展的良機。其二，燕子固然有一顆“男人的心”，卻有些“任性使才”習慣，我也擔心她錘煉不足，影響其發(fā)展的后勁。大約我對燕子的欣賞不容錯認，她很領(lǐng)我的情，我的話她還是聽的。尤其這兩年長了幾歲，經(jīng)歷了一些磨練，她更看重我的意見，這次寫了這樣一本專著，還記得我這個老大哥，不顧我已經(jīng)離開青島前往南方大學任客卿，專程向我“求正”。

　　我是去年11月份第一次粗讀了初稿，實在高興，深覺其內(nèi)容充實、廣泛，有很多新見、深見，真心向燕子表示祝賀。今年四月份又收到修訂稿，再讀一遍，更領(lǐng)會到其運思宏大，立意高遠，滿是珠玉，值得大贊。但仍有一些內(nèi)容，感覺扣題似尚未緊合。這部專著需要緊扣海上國際交流史與文學史之間的關(guān)系，許多議題都是新提出來的，想做好確實不太容易。我擔心燕子過去兩個老毛病沒改，辜負了這樣一個不可多得的好題目，再三囑咐她好好修訂稿子。從這次最后一校中的稿件看，我依然覺得有些地方不盡人意。深盼讀者諸君像我一樣嚴厲苛刻，多給燕子提些寶貴意見，讓她有機會多加修正，更好地發(fā)揮其天性天分，多做出些成績。

　　曲金良2021年12月于福建廈門集美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