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屆百歲的著名導(dǎo)演湯曉丹被譽為“中國戰(zhàn)爭電影之父”,他以波瀾不驚的語言敘述了自己的電影人生,把自己的一生置身于中國電影的百年歷史中,寫自己也寫了中國電影的歷史進程,更描述了一個大時代的各種人物的眾生相,記錄了中國電影人物的活動,揭示了中國電影界的內(nèi)幕,銘刻著一代電影人在滄桑巨變后的深沉思索,從一個導(dǎo)演的視角見證了中國百年電影的艱難進程。這是他的第一部自傳,也是一部藝術(shù)人生的教科書。
年屆百歲的著名導(dǎo)演湯曉丹被譽為一中國戰(zhàn)爭電影之父,他以波瀾不驚的語言敘述了自己的電影人生,把自己的一生置身于中國電影的百年歷史中,寫自己也寫了中國電影的歷史進程,更描述了一個大時代的各種人物的眾生相,記錄了中國電影人物的活動,揭示了中國電影界的內(nèi)幕,銘刻著一代電影人在滄桑巨變后的深沉思索,從一個導(dǎo)演的視角見證了中國百年電影的艱難進程。這是他的第一部自傳,也是一部藝術(shù)人生的教科書。
湯曉丹(1910- )中國電影導(dǎo)演。1931年開始電影生涯。1934年后,在香港從事電影活動?箲(zhàn)爆發(fā)后,在重慶從事電影導(dǎo)演工作。1945年后回到上海,從事電影事業(yè)。新中國成立后在上海電影制片廠任導(dǎo)演。代表作有《南征北戰(zhàn)》、《渡江偵察記》、《紅日》、《南昌起義》等。曾獲中國電影“金雞獎”最佳導(dǎo)演獎,是“中國電影終身成就獎”第一位獲獎?wù)摺1蛔u為“中國戰(zhàn)爭電影之父”。
1
童年:漂泊南洋
中學(xué)被開除
冒險在上海
從《白金龍》起步
收獲在香港
闖蕩西南
山城的霧
重返上海
2
新中國成立初期的經(jīng)歷
《勝利重逢》及總結(jié)會
社會大課堂
軍事片年代
從《不夜城》的“夜”到《紅日》的“紅”
“文革”后期:《新渡江偵察記》和《祖國啊,母親》
3
走向新時代:《傲蕾·一蘭》
再創(chuàng)輝煌:《南昌起義》和《廖仲愷》
退休前的遺憾
往事總是成追憶
感恩新中國60年
童年:漂泊南洋
漂洋尋父
回憶我的童年,仿佛細嚼一?酀兜母晒。剛放進嘴里時,感到的是石子般的堅實;時間長了,才會感到它的刺喉的滋味。盡管如此,我仍然樂于品味它,因為它是自我形成的開始。
1910年的農(nóng)歷二月廿二日,云山村的天空陰云密布,風(fēng)刮得呼呼響。正是春寒料峭時,我卻呱呱哭叫著來到人間。
云山村屬漳州華安,在福建南部。美麗的九龍江順流而過,鄉(xiāng)親們把它稱為九龍譚。傳說在公元前五百多年的時候,有九條龍在江里洗過澡,因此而得名。這當(dāng)然也是一種吉祥的征兆。奇怪的卻是云山村的日照時間一年有千千多個小時,雨水也充足,但五谷并不豐收。除了天然的怪石和林子外,耕地還是很荒涼的。村里的壯年男子常常三五結(jié)伴,把求生的希望寄托在漂洋過海上。其實,出洋的人也不是個個都發(fā)跡的。
人們總是怨恨蒼天無眼,又祈求蒼天賜福。
我的父親湯純祥就是在我出生前兩個月,隨家鄉(xiāng)的水客遠走南洋的。他最后才落腳西爪哇,靠做小商販糊口。
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戰(zhàn)爆發(fā)后,西瓜哇屬非交戰(zhàn)國管轄,借道的車輛和行人猛增。我父親住的僻郊小鎮(zhèn)變成了熱鬧的公路,他在路邊開了一家小雜貨鋪。收入多了,他還常常托水客帶些錢回家。母親把錢留著,準(zhǔn)備帶著我同去西爪哇。
在我六歲那年,我便跟著母親坐小木船離開了云山村,到漳州浦南碼頭換大木船到廈門,然后改乘大輪船到新加坡。為了省錢,我們買的是統(tǒng)艙票。在海上,有時風(fēng)平浪靜,有時顛來簸去,足足折騰了近三十天。沿途除了起伏的浪濤外,遠處是茫茫一片。海浪大的時候,我惡心極了,睡著也難過。到新加坡以后,除了上下旅客外,還有苦力上船搬運貨物。我很想上岸走走,母親和同路的水客都不同意,大家都是第一次遠,亍,都怕走散了。兩天后,貨輪離開新加坡港繼續(xù)航行。在爪哇的巴城?繒r,我們都提行李上了岸。接著又坐了一天的火車,才到茂兀市。我是第一次坐火車,車窗外不斷快速閃過的景色,使我感到十分驚奇。七八個鐘頭很快就過去了。最后我們從茂兀市又坐了一段路的馬車,才到基亞維鎮(zhèn)。父親的雜貨鋪就開在那里。
我們娘倆懷著極大的喜悅找到父親時,他卻大吃一驚,似乎并不歡迎我們?nèi)。原來父親在外面闖蕩多年,歷盡艱辛,當(dāng)?shù)匾晃魂愋諆S商見他為人忠厚,起早摸黑地苦干,很喜歡他,就要收他做女婿。父親為了生活,不便吐露家有妻兒的真情,含糊其辭地答應(yīng)下來。陳氏母親比我父親大幾歲,為人善良,他們結(jié)婚后,苦心經(jīng)營小店,生活安定下來,日子過得也很順心。他們結(jié)婚幾年,沒有小孩,精力都撲在了生意上。
對于父親在茂兀的這些變故,我母親一點也不知道。彼此見了面才算清醒過來。我母親是一個有志氣的人,她有一手好針線活手藝。她不吵不鬧,在離雜貨鋪不遠的地方找了一間木屋,帶著我另立門戶。
陳氏母親也通情達理,還搬了些東西送來,還不知從哪里弄來一架縫衣機。母親開始為附近的大人小孩做衣服。大改小,舊翻新,縫縫補補。她樣樣都干,收費也低廉。母親的活很快就越接越多,白天晚上忙個不停。父親還時常送些錢過來。陳氏母親很喜歡我,見我去雜貨鋪時,總是給些吃的讓我?guī)Щ丶,也給我一些零錢。我都如數(shù)拿回家交給母親。
坐著馬車上小學(xué)
大約在我快滿七歲的時候,父親要送我到茂兀市的一所基督教小學(xué)去讀書。這所學(xué)校的主辦人是一位印尼華裔傳教士,學(xué)校里有好幾位外國教師。學(xué)校離家有一段路。正好雜貨鋪有一輛運送貨物的馬車,每天早出晚歸往來于城鄉(xiāng)之間。為了上學(xué)不遲到,我總是天蒙蒙亮就起床。坐上馬車后,才慢慢吃起來母親塞給我的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