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雛鳥 深夜，雨越下越大，進山的路變得泥濘不堪，很 多地方已經發(fā)生了山體滑 坡，碎石和泥漿隨著雷聲滾滾從山上傾瀉下來。似在 報復不作美的天公攪擾了 海辛城夜晚的寧靜。
     位于縣城西郊五公里處的吳鳳山的山腳下，停靠 著縣刑偵隊、武警部隊的 執(zhí)行公務車輛。數十輛車堵在山人口處，密密匝匝。
    其中一輛黑色的車內有6 個男人圍坐成一圈。教官林子明銳利的日光在自己得 意的五名學員臉上一一掃 過，并確信他們都有相當強的能力。
     這是一次臨時抽調武警學院學員協助的抓捕行動 ，對這五個人來說是一次 難得的實戰(zhàn)機會，也直接關系著他們的未來。
     林子明最后闡述了一遍任務的重要性。今天下午 三點，四名在押犯越獄， 他們已經打死一名獄警、，重傷兩名武警。逃犯手中 攜帶武器，被武警部隊一路 追擊逃進山里。這五個學員負責大山外圍的圍困任務 。
     “沒勁兒，只打外圍，不讓抓人，太沒勁兒了！ ”胖海嘀嘀咕咕，一路上 的興奮勁兒顯然低落了不少。胡興國雖然沒有搭腔， 但是想法跟胖海是一樣 的。他們都以為參加抓捕行動，那就是要真刀真槍地 對著干，沒想到卻被告知 只能在外圍守著。這五個23歲的大小伙子個個像打了 蔫兒的小公雞，提不起 什么干勁兒。
     林子明不屑地冷笑一聲說：“你們這五個小子不 知天高地厚，抓人這樣的任 務哪輪得到你們這種菜鳥。”胖海不服氣，覺得自己 被教官們往死里操練了四 年，到了動真格的時候不拉出來遛遛，明顯是瞧不起 人。只是胖海嘴笨，瞪著 林子明卻說不出反駁的話，急得抓抓頭發(fā)，一腳踹在 一個同學的腿上，“宇文 良，平時就屬你能說，現在怎么不吭聲了？” 宇文良半瞇著眼睛瞥了他一眼，懶洋洋地坐直了 腰板，單手搭在林子明的 肩膀上，嘿嘿一笑，“教頭說得對啊，就咱們這點兒 準備你還想抓人？” “為什么不能？”胡興國梗著脖子，不滿地問道 。
     宇文良聳聳肩，懶散地靠在林子明身后的椅背上 ，說：“四名逃犯都有槍， 什么型號？多少子彈？武警部隊和刑偵隊都不知道， 你就能明白了？人家那是 真槍實彈，你身上就幾把冷兵器，怎么跟人家PK？再 者說，你們到底有沒有 仔細看逃犯的資料？那幾個都是本地人，可以說是在 山里長大的，其中兩個還 是獵戶，因為偷獵被抓，這四個逃犯對山里的情況了 如指掌。我們呢？” 說到這里，宇文良掂掂手里的資料文件，“吳鳳 山占地45平方公里，最高 海拔600米，東西北三面山路崎嶇，環(huán)境惡劣，我們 根本無法完全掌握周圍的 地理環(huán)境。換句話說，你們知道哪里有斷崖嗎？知道 哪里有山洞嗎？你們知道 因為這場暴雨有哪些地方發(fā)生過多少次山體滑坡嗎？ 像咱們這樣殺進去就是 ‘杰瑞’，人家是‘湯姆’。玩不死你？” 把幾個同學說得啞口無言，宇文良側目看了眼林 子明，后半段話還是沒說 出來。在宇文良來看，這次任務本身就很奇怪�？伤� 想通了，管他什么疑問， 讓干嗎干嗎唄，反正再有四個月他就可以離開這個鳥 不拉屎的地方了。這段時 間里就發(fā)發(fā)善心，不折騰這幫教官了。
     隨著車門被拉開，狂風灌進車廂里發(fā)出呼呼的嘯 聲。宇文良首先下了車。
    林子明把他們帶到負責外圍任務的隊長面前。隊長一 招手，帶著五個人走到車 旁，從里面取出五把槍分別塞進他們手里。許是沒有 想到還有這待遇，胖海和 另外三個人興奮異常，宇文良掂掂手里的92式手槍， 嘴角勾起一個玩味的笑 容。那名特警隊長居然發(fā)現了宇文良微妙的表情‘， 冷不丁地問他是否有什么疑 問。宇文良朝著隊長立正敬禮，嚴肅地說：“軍人以 服從命令為天職，我保證服 從上級命令，堅決完成任務！” 別看他這么正經，只有了解的人才知道，這小子 就是在耍貧。
     脫離了林子明的羽翼保護，五個人被分配到南面 跟著七人組一起執(zhí)行任務。
    七人組的組長是個五大三粗的東北爺們兒，一張嘴就 是“唉呀媽呀”讓宇文良 憋不住笑出聲來。繃著臉聽東北組長給他們分布了圍 困范圍，宇文良打頭，胖 海和胡興國跟在中間，王鵬宇和杜嚴斷后。他們一行 五人朝著山南面進發(fā)。
     五個人之間相隔200米的距離以正常速度爬向山 腰。因為雨勢過大，山路 難行，腳下一個勁兒地打滑，僅僅推進1000米就耗費 了不少時間。他們的任務 是在兩個小時內趕到指定地點，配合東北組長那邊慢 慢地縮小范圍。按照現在 這個速度，絕對來不及在指定時間內到達集合點。宇 文良抬頭看了看墨一般的 天，一道閃電劃過，撕裂了黑幕，把周圍嶙峋怪狀的 山體打出七八分的清晰輪 廓。宇文良抹了一把護目鏡上的雨水，側頭揪著肩膀 上的通話器，對其他同學 說：“這么下去不是辦法，必須找條近路走�！� 深夜、暴雨加上不熟悉周圍的地理環(huán)境，要怎么 找出一條近路走？收到宇 文良聯系的四名同學都持懷疑態(tài)度。
     “但是，那個東北組長說讓咱們走這條路的�！� 胖海一邊說一邊抬頭看天， 實則他也是知道眼下的情況。很快耳邊傳來宇文良不 耐煩的聲音，“規(guī)矩是人定 的，咱們要懂得靈活一點兒，知道吧？況且，東北大 哥三令五申強調的是必須 在指定時間內趕到集合地點，沒說一定要走哪條路。
    你們是打算就這么跟蝸牛 一樣爬上去，還是跟我走另外一條路？” 聽他話里的意思是找到近路了，胡興國追問了幾 句，宇文良無奈地直翻白 眼，“老胡啊，你手里的導航儀不是擺設�！� “宇文良，你別站著說話不腰疼。導航儀上標出 來的路線哪有什么近路？這 幾條路線遠近都差不多，你倒是說說看怎么畫出一條 近路來？”胡興國氣惱地 反駁。
     宇文良嘿嘿一笑，“要不怎么說你們是死腦筋。
    信得過哥們兒就跟著走吧， 我保證在一個小時內帶你們到達集合地點�！� 通話器里忽然沒了聲音。須臾，胖海不甘心地說 宇文良又搞幺蛾子。不過， 他相信宇文良。胖海帶了頭，胡興國也決定相信宇文 良，剩下的王鵬宇和杜嚴 也就少數服從多數了。
     宇文良帶著四個人繼續(xù)按照原定路線前進了200 米，暫時停了下來。這時 候的雨勢更加迅猛，幾個人聚在一起，胖海撐起雨衣 罩著宇文良手里的導航儀。
     導航儀上被宇文良調出A、B兩條路線。他點點橫 在兩條路線中間的障礙 點，又指了指前方高有100米左右的斷崖，“就是這 個斷崖阻斷了兩條路線。如 果我們現在能轉到B路線上，就能節(jié)省最少40分鐘的 時間�！� “你也說了那斷崖阻斷了兩條路線，怎么過去？ ”杜嚴索性摘掉了護目鏡， 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這條斷崖有數百米長，你有 什么辦法？” “這里，”宇文良指著眼前的斷崖山體，“我仔 細看過導航儀上的數據，整條 斷崖只有這里最矮。高度大約有60米，滑過去。” P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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